当晚七点四十三分,徐宛洁仍留在办公室加班。
整栋大楼早已陷入静谧,仅剩她桌上的小台灯独自顽强地亮着,投下一圈孤单的光晕。
玻璃窗外是一片漆黑,城市的灯火闪烁如远方无法企及的繁星,而她彷佛被困在一个遗忘角落里。
她的手里转着一支导管样品,不停地来回摩挲、旋转,像在透过这细致的工艺品寻找一条出口,一种解释,甚至是一丝慰藉。
那导管的流线型闪着微弱的光,在她眼中彷佛藏有无声的语言。
「如果我是导管,应该也会想罢工吧……」她低声嘟哝,一脸疲惫地苦笑,唇角微扬却无力,像极了墙角的风乾花朵。
她将样品放下,r0u了r0u太yAnx,滑鼠一滑,打开了内部资料库,准备汇整当周的会议纪录。
萤幕上跳出一笔资料,一笔品保退件的记录,注记[已报废],却与同一批号的出货报表显示[已出货]产生矛盾。
「嗯?」她眉头轻皱,眼神瞬间锐利,食指悬在滑鼠左键上,像个即将点开关键证据的侦探。
她深x1一口气,转向系统日志,指尖迅速C作。
下一秒,萤幕上浮现出的,是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时间戳记。
报废注记的修改时间,b出货登录还晚一天——这意味着这批导管最初的确被标示为不合格的报废品,但在出货前却被人手动修改状态,从[报废]翻案为[合格]。
这不是作业疏失,这是有意为之,是内部C控下的改写。
她的心“咚”地一声,像踩到地雷。
与此同时,在办公大楼的另一端,陈美Y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室内昏h的灯光照得她的脸庞更加Y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盯着萤幕上那份“隔日退货报告”的草稿,游标闪烁不定,像是无声的催促,b她补上下一段谎言。
她的指尖悬停在键盘上,脸上的神情像挣扎又像麻木。
突然,她停下动作,双眼闪过一丝不耐与狠意,咬牙咒骂。
那场不愉快的会议画面重新浮现脑海——桌上的芋头鲜N杯还冒着热气,潘佳瑛那句冷语:「我们是来处理导管,不是来听你泼冷水的。」
内心独白:「她现在越来越敢呛了喔?以前还会叫我一声美Y姐,现在是怎样?靠那张脸就想压我吗……」
她的嘴角扭曲出一抹诡异笑意,低声喃喃:「你们啊,都不知道谁才是真的掌权。」
她敲击键盘的动作越来越大力,像是将积压多时的怒气与防御X全数倾泄进字节里。
那些报废单、系统修改记录,她b谁都熟悉,因为她,就是那个亲手变造的人。
不只是知情,她,是核心共犯。
她点开一个隐藏资料夹,里面是一份加密表格,档名冷冰冰地写着:瑕疵批次调拨纪录。
每一笔纪录都有代号、有盖章,还附上调度原因栏位,毫无破绽地注明[魏课指示处理]。
这些资料,正是她与魏坤明课长共同编织的伪装网,名义上是“流程优化”,实则是一连串制度下的权力掩盖与利益转移。
她冷笑,将文件另存为新档,然後拷贝至一支黑sE金属外壳的随身碟中。
这不是备份,这是筹码——万一东窗事发,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而此时,城市的另一头,潘佳瑛刚洗完碗,手上还有些微Sh气,一边查看小孩画的功课图、一边滑手机回覆同事讯息,又顺手搜寻台东的温泉旅馆,试图让自己幻想出一场短暂逃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