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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自右臂传至全身,高韫躺在地上,浑身抑制不住地哆嗦,嘴里喘着粗气。

那人一击得中,并未恋战,他蹒跚走近,俯身从高韫手里取走账簿,谨慎地塞入怀中,

方才那一脚看似风光,实则费了他全部力气。眼下账簿到手,高韫亦无力反抗,他得赶紧脱身为妙。

高韫痛得五官扭曲,冷汗淋漓,仿若刚从水里爬起的恶鬼。借着微弱烛光,他眯了眯眼,好一会才得以看清来人面目。

“你、你是、蒋管事,”高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右臂的疼痛几近令他窒息,“你竟敢、竟敢背叛……”

人影这才垂眸,淩乱汗湿的发丝下,赫然是蒋文良惨白的面孔。

蒋文良冷漠地瞥他一眼,随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路过兵器区时,蒋文良动了动耳朵,敏锐察觉到窗外有大量脚步声逼近。他扫了扫四周,正好瞧见一件趁手的武器。

脚步声愈发近了,蒋文良蹲下身,从一批生了鏽迹、积了尘垢的短刃中,抽出一柄锋利的长枪。

“嘭!”

烛台砸中颈骨的沉闷声响,落地后滚动几圈的咕噜声,相继出现在黑灯瞎火的兵器区。

蒋文良只觉后颈一痛,只来得及闷哼一声,便陷入了昏迷。

高韫虚弱地软倒在地,他颤抖着从附近扒拉出一把匕首,用牙齿咬去刀鞘,露出泛着寒光的刀刃。

利刃自空中划下,一闪而过的刀身上,映射出一对狰狞扭曲的眉眼。

蒋文良自昏迷中,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痛楚,自左侧肋骨下生出,而后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高韫见人如离了水的死鱼般,抽搐片刻,继而吐出一大口鲜血,彻底昏死过去时,才放下提了一路的心。

他同样听见了脚步声,但此前他已从窗缝里确认过,来的是自己人。

只是,在伸手取回账簿时,高韫迟疑了。

若他能安然无恙逃出去,结果自然皆大欢喜。可若是被埋伏在山林中的追兵抓住,那这账簿,岂非主动送到敌军手上?

还有那些金银武器,眼下注定是带不走了,可是就这般留给朝廷,也忒不甘心了些!

大长老曾言,不要留下任何证据。那麽,毁尸灭迹来个死无对证,才是最好的选择罢?

高韫眼里闪过一抹狠绝。

他放弃账簿,挣扎着站起身,熟门熟路地从角落里搬出几桶桐油,快速泼到易燃的布匹上。

火折子坠地的瞬间,火舌一跃而起,无情地吞噬着库房里遗留的一切人和物。

援兵赶到时,撞见的便是漫天火光前,形容狼狈,却一脸无悲无喜的高掌事。

曾经意气风发,随他一路来到此处建功立业的天圣教衆,此刻已十不存一。高韫面无表情地扫过衆人脸庞,最终只颓唐地吐出一句话。

“全力突围,随我回南疆!”

脚步声渐渐远去,库房渐渐被火焰啃食殆尽。房梁因灼烧而断裂,布匹因焚毁而发出嘶鸣,一切罪证都将被掩埋在时光的废墟里。

在呛人的烟雾中,一动不动的人影,恰在此时,遽然睁开眼睛!

*

天光渐渐放亮,珞珈山中满是狼藉,随处可见战火硝烟的痕迹。

待顾青云带着人马赶至盆地时,库房早已化为灰烬。然而火势并未消减半分,狰狞着向四处飘去。

经历过一场激战的西林军,不得不按捺下疲惫与困顿,奋力救火。好在林中水源充足,半个时辰后,愈演愈烈的大火总算被扑灭了。

“老实点!别磨蹭!”

兵卒们又饿又累,任是再好的脾性,也不禁对罪魁祸首心生怨恨。搜查到湖州守备刘信仁时,恨不得一人上去踹一脚。

“钦差大人,找到罪犯刘守备了!”

小兵的话音稍落,被挟持住双肩的刘信仁顿时吵嚷起来:“何来罪犯?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本官乃是朝廷钦定的湖州守备,即便只是个五品小官,也不是你能随意构陷的!”

他发髻散乱,帽子歪到一边,脸颊沾着黑灰。双手像是从血水里泡过,鲜红刺眼,一看就没少杀人。

面上却仍摆出一副受了冤屈,大义凛然的模样。

顾青云不轻不重地瞥他一眼,连审问也不曾,只吩咐人将他捆起来。

刘信仁有些慌乱,这和他原先设想的不一样呀。朝廷钦差办案不要证据的麽?如何不加审问,便要抓人?

“等等,顾大人,顾大人!下官冤枉啊!纵使你身负皇差,品阶一跃我等之上,也不能随意折辱下官啊,下官不服!”

刘信仁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摆脱身前两位官兵的辖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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