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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麻烦上门(2 / 2)

不一会儿,她就又带了两个女孩子过来,一个看上去也是二十出头,另外一个看起来估计也就十**岁,两个女孩儿见到戴煦和方圆,知道他们是公安局来的,也表现的很拘谨,好在方圆年轻,是同龄人,戴煦也笑眯眯的,说起话来十分的和气,那两个女孩儿才在沟通过程中渐渐的放松下来。

她们两个说出来的东西,和小何大同小异,除了一些事情的小细节上头。因为过去了大半年还久,所以每个人的记忆都存在一点偏差。不过大体上还是比较一致的,包括小何在内的三个姑娘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印象当中记得宫琼芳曾经提到过。她在老家那边有什么未婚夫,还定了亲事就等着她回去结婚的那种,所以当宫琼芳突然以这种理由提出辞职的时候,原本住在同一间宿舍的其他人也都感觉十分惊讶,私下里议论纷纷,做了很多种不同的猜测。

另外,这两个女孩儿还提到了一件之前小何忘了说的事情,在宫琼芳离职之前,她曾经离开了宿舍。一个人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居住,这件事大概发生在宫琼芳离职之前两个多月的时候,当时其他人也觉得十分惊讶,毕竟每个月的工资并不算很多,如果是与别人合伙分租说不定还能好一点,但是宫琼芳是自己在外面租一个房子独居,这样的话,她每个月的工资就要在租房这件事上一下子花掉一大半,这对于其他人而言。都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更何况她搬出去才两三个月,就突然又辞职说要回老家去结婚,这就更让人觉得很可疑了。回老家结婚这么大的一件事,绝对不可能是脑袋一热,突然之间下的决定。那么既然早就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又干嘛要在辞职之前的两个多月还浪费金钱和精力从宿舍里面搬出去呢?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疑惑。原本宿舍里的那些小姐妹们凑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才会有人猜测宫琼芳和她的那个有妇之夫男朋友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了断。她突然辞职,回老家结婚只是个借口,根本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不过多半脱不开和那个男人之间的关系牵扯,要么是惹了不该惹的麻烦,在a市呆不下去了,要么是被人养了起来,不需要在出来辛苦。

问及宫琼芳租住房子的地址,小何不知道,另外两个女孩儿起初也表示不太记得,后来经过回忆,其中一个人倒是隐约的想起来了大致的小区、楼号和单元,具体的几楼几室就记得模模糊糊,有印象但是却吃不准了。

戴煦向她们道了谢,和方圆一起离开了餐厅,毕竟再过一会儿就要到午市了,该问的既然也已经问得差不多,自然就没有必要再继续浪费大家的时间,耽误别人的工作,出了餐厅,两个人也没有去停车的位置提车,而是步行朝宫琼芳之前租房子住的那个小区走去,因为当时宫琼芳即便是从餐厅老板给租的宿舍里搬了出去,不过碍于工作性质,她自己租住的房子距离餐厅这边直线距离也并不远,就是走起来有点绕,步行大概也就只需要十几分钟而已。

“刚才那几个人说的,时间好像和咱们从聊天记录那边看到的情况也对得上,估计准确度应该还可以。”走出去一段路之后,方圆对戴煦说。

戴煦点点头:“是啊,大概半年左右之前的那段时间,宫琼芳和管永福之间的聊天次数确实有所减少,包括内容上,也和之前的差距比较大,能够推断出来,在那段时间里面,他们两个人之间确实出了一点什么问题。包括到管永福‘失踪’之前,这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几乎可以用戛然而止来形容了,这确实值得玩味。”

“只可惜,小何她们也只能是在宿舍里面听宫琼芳自己打电话说出来的那些只言片语去猜,她们和宫琼芳的关系都不怎么太好,咱们从她们几个提供的情况里也不太好判断宫琼芳和管永福这两个人到底发展到了一个什么程度,”方圆有点发愁,“到底宫琼芳是从一开始觉得被欺骗,所以愤怒,到后来接受了事实,甘心情愿和管永福扯上关系呢,还是说她因为觉得自己被管永福欺骗了感情,所以恼羞成怒,对管永福产生了愤怒和憎恨的情绪?这真是太不好分辨了。前一种从宫琼芳得知自己因为管永福故意隐瞒,结果被动的成了小。三儿这件事之后的反应,居然是生气管永福不肯离婚,给她一个名分这一点,就能略知一二。后一种是从她和其他人聊天的时候,讨论杀人怎么判刑,还有雇凶杀人的价码这些。让人仍不住会产生一些这方面的联想。”

“从客观情况上来讲,咱们发现的头骨被处理的情况这一些。宫琼芳如果真的想报复管永福,那么雇凶杀人似乎和咱们手头的案子表现出来的更相符。宫琼芳本人不管是体力还是胆量,我觉得要实施这样的一个案子,恐怕都欠缺了一点点。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着眼于宫琼芳的经济实力的话,雇凶杀人又有点不太现实,替人杀人和替人打人这可不是一个概念,风险有多大,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虽然不排除有人愿意为了钱。做这种风险特别大的事,但是这个代价我不认为宫琼芳凭借自己的经济实力能够支付得起,以她每个月的收入来算,估计不吃不喝也得存个几年才能够,这还是往低了估计的。”戴煦说,“所以这事儿也不用发愁,先不提管永福的死活和安危,最起码咱们还是很有希望能找到宫琼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圆点点头:“对,找到她本人。估计就什么都清楚了,至少看她和管永福沟通的那个频率,还有两个人当初热恋一样的那种状态,搞不好这个宫琼芳对管永福的一些事情。比管永福的老婆张颖还知道的更多呢。”

一说到这个话题,方圆的心里面忍不住替张颖感到有些唏嘘,不过这个念头刚刚一涌上来。她就忽然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于是赶忙对戴煦说:“对了。还有张颖啊,宫琼芳之前只是一个餐馆的服务员。收入不高,雇凶杀人可能从经济能力上来讲,没有什么负担的能力,但是张颖可以啊!蒋元中不是跟咱们说过么,张颖对管永福在网上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这些,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她会不会其实比蒋元中以为的还要了解更多呢?假如她知道管永福和宫琼芳的事情,也知道宫琼芳的身份,以张颖家里面现在的生活水平来讲,想要雇凶倒是能支付得起,你说会不会很巧合的,宫琼芳因为什么别的咱们还没有了解到的原因,不得不辞职离开a市,张颖恰好就看准了这样的一个机会,报复管永福,然后嫁祸给宫琼芳呢?这样不就一石二鸟,最大程度的报复了管永福的不忠么?”

“你这么想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只不过有几个细节没有考虑进去。”戴煦先肯定了方圆的思路,然后才说自己的观点,“首先就是从咱们掌握的情况来看,张颖并没有掌握着他们家里的财政大权,除了管永福定期给她比较宽松的生活开销之外,店里面的经营收入都不从她的手里面过,这些都是管永福一手掌控的,所以她虽然生活可以说是比较富裕,但是想支付那样一笔钱,恐怕也会比较吃力。其次是张颖的身份,她是管永福的合法妻子,假如管永福失踪,出事,在这个时间点的前后,她有一大笔的金钱支出,并且是找不到合理解释的,这样未免嫌疑太过于明显,我不认为张颖会这么不小心。”

方圆听完他的话之后,心里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方才那种推测的盲点在哪里,现在被戴煦指出来,让她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一直以来戴煦都经常的提醒自己,凡事多留心细节,结果自己这一次居然忽略了那么重要的两个问题。

她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就已经流露出了内心情绪,戴煦见她这个样子,知道她是在自责,便赶忙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说:“人没有不犯错误或者不犯迷糊的时候,这都是正常的,只有允许自己偶尔犯错,才会有改正和提高的机会。我倒是觉得,不管对错,有想法就是好事儿,咱们干的这种工作,本身就是在排除错误的可能性,找出真相来,所以有很多对错夹杂的想法,这是好事,怕就怕对的设想没有,错的设想也没有,脑袋空空的,那可就不好办了。”

方圆点点头,她听得出来,戴煦这是存心的在安慰自己呢,这样确实让她觉得宽心了不少,同时,也一不小心又想起来前一天贺宁问自己的那个问题,这让她忽然之间感觉有点不自然起来,对戴煦笑了笑,脑子里忽然之间就找不到词儿来应对了,打从和戴煦认识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在戴煦对自己表达关怀和照顾的时候,脑子里清清楚楚的冒出这样的一个疑问来——他对别人也会这样么?

还是说,只是对自己才这样?

这问题她不可能开口去直接问戴煦,只能留心着一点儿,以后自己多注意多观察,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了。

一想到找答案,她就又觉得心里面有点乱糟糟的,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不知道什么样的答案才是自己期待当中的。

两个人来到宫琼芳之前租住的那个小区,因为夏天正好是天气炎热的时候,下去里面有很多带着孩子的老人,都在楼外的阴凉地里面一边乘凉,一边让那些小豆丁们凑在一起玩耍,戴煦和方圆在餐厅服务员提供的那栋楼附近找到了几个纳凉聊天的老太太,开口和她们攀谈打听了一会儿,这一次他们运气不错,这几个老太太里头,还真有一个人人的宫琼芳,因为宫琼芳当初租住的那套房子,就在这个老太太家的楼上,老太太不光记得她,对她还印象挺深的。

“我可忘不了这个小姑娘啊,”老太太摇摇头,叹了口气,“她可真是太能折腾了,从搬过来之后,动静就一直都不小,要不就是乐得大呼小叫,要不就是吵架,尖着嗓子就是叫啊,使劲儿的嚷嚷,也不知道她嗓子怎么就那么好。她那个房东我也认识,都是以前的老邻居了,人家住这儿的时候就从来没那么闹过,她搬走我倒是清静了,把人家房东给气得够呛,因为她来的时候是说要长住的,结果才住了没有两个多月三个月吧,就要搬走,白折腾了人家下两口好久。”

“哦,你是说那个小姑娘啊,那我也记得,”一旁的另外一个圆脸老太太一听她说到这些,也对上了号,“她之前在楼前面打电话也跟人吵架,我家不是在一楼么,在厨房里头做饭的时候,听得是一清二楚,那小姑娘的脾气可真大呀!吵起架来,发了狠的骂人,我活这么大岁数,听过的脏话都没有她说出来的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是什么时间的事情啊?”方圆问,并且故意评价说,“这要是白天也就还好说,要是晚上那么大呼小叫的吵架,可就有点扰民了。”

“谁说不是呢!”圆脸的老太太一听这话,就好像找到了知音似的,立刻搭腔说,“这要是白天啊,我还真就不说什么了,就是因为是晚上,所以我才记得那么清楚呢,哎哟这姑娘的调门儿啊,估计要是去学唱戏,都不用吊嗓子,我当时在厨房里头收拾做饭呢,那都晚上快九点了吧,要不就九点多了,家里头外孙子上初中,放学还得去补习,回来得晚,我怕孩子饿着,给孩子做点儿吃的,结果她是外面嗷的那么一声,我差点儿把锅盖扔地上!也幸亏啊,这是在厨房里头,我顶多就是吓一跳,这要是跟我是那头,我老伴儿那心脏可就受不了啦。”

“大娘,你还记得当时她都嚷嚷些什么吗?”戴煦问。

老太太被问住了,琢磨了半天,最后摇摇头:“这可真记不住,我这个岁数了,记性不好,而且小年轻的在外头打电话吵架,我一个老太太了,伸个耳朵在旁边偷听,也不太好是不是,再说了,吵架这种事儿,哪有什么具体说啥的,不就是吵么,又喊又叫,又是骂人又是哭的,反正我就记得那小丫头可是够厉害的,骂人特别溜!我在厨房里头做饭那会儿功夫,她嘴上可一直就没听过,我感觉啊,电话那头的那个人。应该都没有插嘴的机会了,光听她一个人儿在那一直骂来着。”

方圆觉得老太太隔了这么久。不记得当时宫琼芳说了些什么,倒也是很正常。完全可以理解的,于是她又问:“大娘,那你能记得当时她说话的大概内容啊,称呼啊之类的,像是和什么人在打电话吵架么?”

“肯定是男朋友。”圆脸老太太毫不犹豫的回答,“那小丫头年纪也不大,现在的小年轻哪有那么早早就结婚的啊,而且看她又是骂又是哭的,好像还有什么谁对不起谁。谁对谁好不好的,这话不可能是跟爹妈说,估计肯定是跟男朋友。”

“那她住在这儿的期间,有没有看到过她和什么人来往比较多啊?”

“来往比较多……”圆脸老太太皱着眉头开始苦苦的回忆起来。

一旁那个住在宫琼芳原本租住房子楼下的老太太这会儿倒是好奇了起来,冲戴煦招了招手,示意戴煦弯下身子凑近一些,戴煦赶忙到她跟前蹲下身,老太太这才小声问:“是不是那个小姑娘折腾出什么事儿了啊?你们打听她干啥?”

“大娘,我不瞒着你。咱们实话实说,其实我们不是为了找那个女的,是想找和她有往来的一个男的。”戴煦态度非常诚恳,又略带着一点神秘兮兮的对老太太说。“那女的到底有没有什么事儿我们也说不准,不过和她一起的那个男的……我们现在确实着急找他,挺重要的。所以这不,过来打听打听情况。”

圆脸老太太一听他说男的。一下子也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哦,对了。是有个男的!长什么样我不记得了,不过开车过来接她什么的,车就停我家窗户外头,我想不看到都难,还有一次那个男的可能是干等那个小丫头也不下来,他着急,就按喇叭,一个劲儿的按,吵得我们都有点儿受不了,当时我姑爷在家里头呢,也觉得烦,就站窗口吼了一句,说找人不会打电话或者按门铃么,一个劲儿按喇叭真是没有公德。那个男的也没说什么,把车窗户还给升上去了,后来喇叭也没再按,又过了老半天车子才走,好像是后来那个小丫头下来了,俩人就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对,她是有个男朋友什么的,不过我也不知道那个男的长什么样,没见过,就光是听楼上叮叮咣咣的动静,知道有个男的,”住宫琼芳楼下的老太太也在一旁帮腔,“那个男的一来,楼上就特别吵,有的时候好像是俩人疯疯闹闹的,咚咚咚的跑来跑去,还有又笑又叫的动静,这个时候就能听到那个男的说话的声音,有的时候好像还吵架,不过吵架的时候就广能听到那个女的在嚷嚷了,男的好像不太吭声。反正啊,那女的搬走了,我们家才算过得安静一点儿!”

“人没见过的话,车还有印象么?”戴煦问那个住一楼的圆脸老太太。

老太太想了想,说:“有点儿印象,不过我可不认得啥牌子什么的那些,就光能记住个大概。我记得好像是一辆蓝色的轿车,颜色还挺亮堂,车前脸儿有一排像是暖气片那种似的,我也不知道是该叫个啥,车玻璃是那种黑不溜秋的颜色,从外头都看不太清楚车里头,哦对了,车前面那个标志,好像是仨箭头儿,朝下的箭头儿,我姑爷说过是啥牌子,我也没记住,就记得他说那个车,啥啥花销都算上,估计买下来也能值个三十来万。”

方圆回忆了一下管永福名下那台私家车的车型和颜色,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同款车子相同颜色的图片,然后递给圆脸的老太太:“大娘,是这个么?”

“没错,就是这个,一模一样。”圆脸老太太接过来看了看,点点头,把手机递回给方圆,对旁边自己的老姐妹说:“你瞧瞧,还得是年轻人,你看小姑娘厉不厉害!我就那么一说,人家就能给你从网上找出来一模一样的,咱们这些老家伙啊,脑袋都不行了,玩不明白那些高科技的东西,跟不上时代喽!”

方圆得了这个表扬,多少有点捡便宜的感觉,所以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就只是笑了笑,结果又因为这样的反应。被两个老太太表扬了好几句,说她又谦虚又稳当。这样的小姑娘才是最讨人喜欢的,比那种成天满世界的疯。一张嘴就大吵大嚷,闹闹哄哄的强多了,直把方圆夸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戴煦又询问了一下圆脸老太太,那辆亮蓝色的轿车过来接人的次数多不多,圆脸老太太想了半天,说好像还挺多的,一个礼拜最起码要过来两三次,有时候是白天来接,晚上送回来。有时候是晚上过来,车就停外头,还有天正好赶上过年前,小区里好多放了寒假的小孩儿喜欢到处放小爆竹,结果可能是离那个车子有点近,啪的一声之后,那个车的警报就开始响了起来,响了好半天都没有人管。就连最后宫琼芳搬家离开这里的时候,也是被那台车给接走的。

这么说来。宫琼芳在对外宣称离开a市的时候,和管永福应该还是有来往的,但是在那之后宫琼芳到底去了哪里,两个人是否还继续联系。就不得而知了。

戴煦和方圆向两个老太太道了谢,离开了这个小区,直奔停车地点。开车去了一趟火车站和客运站,找到站里面的负责领导。说明来意,在他们的帮助下查了一下之前系统当中的购票记录。在尚能够查询得到的记录当中,不管是铁路方面,还是客运方面,居然都没有过宫琼芳用自己的身份证购买车票的记录。

由于铁路方面只能用本人的身份证来实名购票,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了宫琼芳通过火车这种方式离开a市的可能性,但是客运方面,由于没有严格到铁路那边的这种程度,代人购票,用他人身份证购买车票都是可以的,所以查不到宫琼芳,戴煦又试了试管永福,同样没有结果,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不能够就此排除掉宫琼芳利用别人帮忙购票的方式,通过客运站离开a市的这种可能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也就是说,宫琼芳要不然就彻头彻尾的没有离开过a市,要不然就是故意不用自己的身份证件,希望隐瞒自己的购票记录,因忙自己的去向。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性,那么她明明没有离开,为什么要谎称自己离开a市回老家完婚呢?如果是第二种可能性,她没有离开a市,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人又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戴煦和方圆没有来得及深究,就接到了唐弘业的电话,在电话里,唐弘业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兴奋:“戴煦,赶快,和方圆过来!我们接到通知,发现了一具无头尸,男性,很有可能就是咱们找了这么久的死者的躯干部分!你们俩赶快过来吧,刘法医他们也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方才打你们俩的电话,你们俩谁也不接,可急死我了,赶快赶快,手头的事儿先放下啊!”

戴煦被他这一番催促搞得哭笑不得:“方才我们两个人在客运站里面,比较吵,所以你打电话都没听见。我们俩这就可以过去,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们地址啊!”

“哎哟,瞧我这臭脑子,光顾着激动去了,差点儿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唐弘业这才意识到自己把最重要的信息给忽略了,“你知道咱们a市这边有个河心镇吧?就在那边,一会儿我把具体的地址给你发过去,你们赶紧过来吧!”

戴煦答应着,和方圆走出了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客运站,上车之后等了几分钟,唐弘业把地址给发过来了,戴煦按照他提供的地址输入到导航里面,这才开车直奔那边。河心镇距离a市的市区有一段距离,开车大概要四十多分钟,发现无头男尸的地点也并不在那个镇里面,而是属于那个河心镇辖区内的一个行政村的地界里,从镇上过去,开车也还得二十分钟左右,所以总计的路程时间大概就需要一个多小时,由于刘法医他们已经在之前就出发了,戴煦只能尽量赶得快一点,在不违反交通规则的前提下,把路途当中的时间缩到最短,并且为了节省时间,戴煦在离开客运站之前,在站内的小超市临时买了两个面包和两瓶可乐,两个人在路上随便吃几口,填填肚子,没有时间特意停下来吃午餐了。

最近天气十分炎热,方圆的胃口也变得很差,戴煦给她的面包,她连包装都没有拆开的欲。望,后来还是在戴煦的要求下,把那瓶可乐喝了下去,算是补充一些糖分和体力,戴煦看她胃口不振,似乎也有些担忧,毕竟方圆自从实习结束之前就一直刻意的在控制着自己的进食,虽然瘦了不少,但是气色却大不如前,最近因为酷暑的缘故,她几乎不需要勉强自己忍饥挨饿,也已经没有了什么胃口,看起来脸色就更加不好了,原本脸颊淡淡的红润现在几乎看不到,感觉好像随时都会生一场大病似的。不过戴煦也没说什么,眼下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而且就算是表达关心,以自己和方圆的关系,有些话题他还是没有资格触及的。

两个人一路紧赶慢赶,在到达了那个村子的地接之后,没有明显的指路标志,戴煦只好打电话给唐弘业,在唐弘业的提示下,这才找到了其他人,并且看样子他一路上还真是追上了不少的进度,到达发现无头男尸的案发现场时,刘法医他们也刚刚下车,正准备朝发现尸体的地点走呢,戴煦和方圆追上去,几个人一边走,一边听迎过来的唐弘业把他目前掌握到的情况介绍一遍。

发现尸体的地方,是这个村里原本一处比较偏僻的乱坟岗,周围没有什么人家,也没有什么耕地,只有几棵歪歪扭扭的树,以及遍地的荒草,有很多无主荒坟,平时村里人都很少到那一片去活动。最近因为土地规划的问题,县里面提前下达了限期迁坟的通知,要对这一类乱坟岗进行规划,在通知期限内,能找到后人的尽快迁走,逾期不迁的,就没有办法,只能铲平了。

就在前一天,通知里面规定的期限已经到了,于是县里面组织人员过来清理没有在期限内迁走的荒坟,由于这附近的荒坟都很有些年月,所以基本上早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今天上午,却在这片荒坟地附近挖出来了一具还没有完全腐烂的男性尸体,尸体还没有头,施工人员吓得连忙打电话报警,县局的人赶过来出现场之后,认为这具尸体很像是戴煦他们一直在找的死者躯干部分,就打电话联系了唐弘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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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看过了么?还没有完全腐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程度?”刘法医问,从发现头骨到现在,有几天的时间,但是由于头骨是被煮熟过的,具体的死亡时间并不好推测和确定,之前的所有假设,都是基于死者有可能就是管永福这个点来展开的,所以说准确性到底如何,还不好说。现在是夏季,气温很高,尸体腐烂的速度也会比较快,不过按照方才唐弘业说的,尸体是被人从土里面挖出来的,掩埋在土中的尸体,在同样的气候和温度条件下,腐烂的速度比暴露在空气当中要慢很多,所以刘法医迫不及待的询问一下唐弘业看过现场之后的说法,希望能够结合这些,在心里面先有一个大约的估计。

唐弘业想了想,看了看跟在戴煦旁边的方圆,挠挠头:“那个程度呢……基本上就是……一会儿至少方圆得做好心理准备才行,很臭,已经生蛆了,膨胀得也挺厉害,哦对了,我说很臭真不是夸张,刘法医,你也心里头有个准备,不是你们以前经常遇到的那种尸臭,感觉也不知道那附近的土里头有什么,一股屎臭。”

他的这个描述让其他人都不由的愣了一下,可能实在是有点出乎意料吧,戴煦也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快走到那片乱坟岗的时候,他趁着唐弘业在和刘法医说话的功夫,从裤兜里磨出来了一个鼻夹和一小盒清凉油,悄悄的递给方圆。

“你看看哪个能用上就用哪个吧,本身最近天热,你就已经没怎么好好的吃过饭了,要是再被熏得大吐特吐,破不破坏现场还是一回事,最起码身体可就吃不消了。”戴煦把东西塞到方圆的手里,低声对她说,“虽说轻伤不下火线是光荣的事儿,但是能做到不非战斗减员,就还是多注意一点比较好。”

方圆有点惊讶,她下意识的接过来,然后才问:“你怎么知道会有这种情况?”

“算是猜的吧,发现头骨到现在也有好些天了,最近又热成这样,尸体腐烂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唐弘业说的什么屎臭味儿,这个我倒是没有料到。”戴煦轻描淡写的说,“幸亏我车里一直都像杂货铺似的,什么都有,不然我也没辙。”

当着大伙儿的面,往自己的鼻子上夹个鼻夹,这方圆可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她把鼻夹放进口袋里,打开清凉油的盖子,用手指沾了一点,涂在了自己的鼻口周围还有人中位置上,一下子鼻腔里就都充斥着清凉油的气息,别的味道不太闻得到了。擦完之后,她把清凉油递给戴煦,用动作和眼神来询问他是否也有这种需要,戴煦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关系,对异味还是比较耐受的。

方圆把小铁盒的清凉油攥在手心里,小小的铁皮圆盒很快就变得温热起来,她下意识的用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光滑的小圆铁皮盒,心里面就好像被一阵风吹开的湖面,原本是平静如水,现在起了一点点的涟漪,一点点的漾开,远远谈不上波澜,却也不似之前那样的平静了。

只不过眼下恐怕没有时间让她去细细的思索和整理,因为有朝前走了一段路,那具无头男尸就已经赫然在目了。尽管方圆已经在鼻子周围涂上了清凉油,满鼻子里都是清凉油的气味,可是呼吸之间还是可以闻得到一股腐臭混杂着恶臭的气味,如果不是有清凉油顶着,方圆搞不好还真的会因为恶心反胃而当场跑开。

别说是方圆了,就连这方面经验一向丰富,并且已经在唐弘业的提示之下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也还是被那刺鼻的臭味熏得皱起了眉头。当然,臭归臭,专业人士的专业精神并不会因此而受到影响,到了现场看到尸体之后,刘法医很快就把这些都抛在了脑后,戴上手套,开始蹲下身去查看尸体的情况,唐弘业他们站在外围一点的地方,以免影响法医们的工作,另外一个方面的原因也和现场浓重的臭气有关,再加上尸体腐烂膨胀的画面,两者相结合,一个折磨着在场所有人的嗅觉,另一个则通过视觉来锻炼所有人的神经,这种嗅觉和视觉的双重效果,即便是戴煦、汤力和唐弘业这种已经有过几年工作经验的刑警,就算没有当场变了脸色,大吐特吐,胃里面终究也是不好受的。

方圆看大伙儿都不太好受,也不好意思就自己一个人藏着那盒清凉油,便拿出来问其他人要不要也擦一点,戴煦和汤力都表示不需要,唐弘业实在是忍不住了,也顾不上好不好意思,从方圆手里接过来,往自己的鼻子上也擦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法医,你要不要也来一点儿?你这距离那么近,搞不好都被臭的辣眼睛了吧?”唐弘业自己擦完了,看刘法医蹲在尸体旁边检查,忍不住问。

刘法医抬头看看他们,摆摆手:“我不用,臭是确实挺臭的,但是越是这样我们就越不能遮不能掩,不管是眼睛看到的,还是鼻子闻到的,这可都是尸体跟我们的交流啊,里面搞不好就都含着重要的信息,对破案影响很大的。”

唐弘业点点头,竖了竖大拇指,表示佩服,然后把清凉油还给方圆,顺嘴感慨一句:“果然还是女孩子比较细心啊,你说咱们这几个大老爷们儿,一个比一个糙,经常出现场,就从来没有习惯带着点儿这一类东西过!”

方圆也不好意思解释说清凉油其实是戴煦给自己的,唐弘业的性格她从实习的时候就见识过,那张嘴不比马凯好到哪里去,心眼儿不坏,只可惜也是一个喜欢调侃开玩笑,又偏偏经常看不准时机,说话不合时宜的人,假如自己说清凉油是方才戴煦特意找来塞给自己的,唐弘业指不定会说出什么评语来。

有了清凉油的帮助,虽然还是能闻到腐臭,也好过得多了,方圆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这才把注意力投向了地上的那具尸体。这具尸体已经因为腐烂而膨胀,呈现出一种污绿色,有许多组织液从已经不再完好无损的皮肤里渗出来,和周围的泥土混在一起,上面还有一些白色的蛆虫在蠕动着,看起来状况十分糟糕,甚至夸张一点说,如果不仔细看,都快要没有办法只管的分辨性别了。

尸体的身上没有任何衣物,肩膀上面只有光秃秃的一截脖子,原本应该连着头颅的地方只有一个沾满了泥土的断面,并且因为脂肪和肌肉组织的腐烂,看起来已经是一塌糊涂的一团烂肉似的,因为周围实在是太臭了,尸体被挖掘出来之后,立刻吸引了大量的苍蝇,嗡嗡嗡的围着周围飞,见缝插针的想要落在尸体上面,现场的人不得不一边检查尸体和周围的情况,一边轰赶那些苍蝇。

刘法医也是一边轰赶苍蝇,一边小心翼翼的检查着脖颈处的断面,他眉头紧锁,看起来表情颇为严肃,戴煦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悄悄的示意了方圆一下,两个人暂时从尸体旁边走开,到周围去转一转,看看附近的环境是个什么样的。

这附近本来就是一片乱坟岗,地理位置相对比较低洼,估计原本也没有多少人在这附近活动,除了被挖掘机之类东西碾压过的地方之外,几乎可以用荒草丛生来形容,本身县里面派人过来推平乱坟岗,对于当地村民来说,可能本身就已经是一件比较耸动的事了,现在又挖出了一具无头尸体,公安局来了好几台车,自然就少不了胆子比较大的村民跑来看热闹,他们都被远远的隔在警戒线外面,伸长了脖子张望,并且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交头接耳,低声议论,并且看上去还颇有点紧张兮兮的。人似乎都有这样的一种天性本能,有一些事情,越是觉得刺激,觉得害怕和紧张,就反而好奇心越重,一个原本就鲜少人来的乱坟岗又发现了无头尸,这件事估计在村子里够村民们茶余饭后当上很久的谈资了。

戴煦留意着周围的地形,往远处走了几步,蹲下身,从地上捏了一点泥土在手里,用手指捻了捻,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皱了皱眉头,有朝前走了几步,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方圆想要跟过去,但是无意当中旁边几个人的议论声传入了她的耳朵,让她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又怕被对方发现自己在竖着耳朵偷听,只好假装在周围四处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偷偷的听那几个人说些什么。

那是两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看打扮应该就是村子里的居民,一个穿着一条洗得有点旧旧的迷彩裤子,因为天热,所以裤脚是卷起来的,一个卷到了膝盖附近,另外一个原本估计也是差不多的高度,但是后来自己松垮到了小腿的位置,另外一个脑袋上扣着一顶边缘都已经起毛了的破草帽,穿着一件大背心儿,手里还攥着一根吃剩了一半的黄瓜,不过看样子他远远的看着那边,闻着空气当中随风飘过来的意味,也有点没有胃口了,所以一口都没有再吃。

“这事儿你说晦气不晦气,咱村里头也没听说谁家人没了什么的啊,这别的地方的人,咋就偏偏挑了咱们这儿出事呢!”戴草帽的对他身旁的人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卷裤腿的撇撇嘴:“都跟你说了,肯定是跟推坟这事儿与关系呗!你说,咱们在这个地方住了多长时间了,往上数没有个五六代,至少也有个三四代了吧?啥时候咱们村儿出过这种事儿啊,就偏偏上头一说要弄这片乱风岗,怪事儿就一个一个的都冒出来了,要不怎么说呢,有些事儿宁可信其有,还得多忌讳点儿!”

“哎呀,你可别说了,说的我大白天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说了,之前那个事儿,到底是不是谁喝多了之后随口瞎掰出来的,谁知道啊,反正我是没看见,我也不信,那老太太之前在的时候,咱村里谁也没说对她不好或者怎么着,她自己性格就那个样子,现在回来吓唬咱们干嘛!”草帽不太愿意接受这种说法。

卷裤腿的瞪他一眼:“瞧你那小胆儿吧!人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也说了,咱谁也没对那老太太不好过,你怕啥呢!那你要是不信这事儿,那你咋说现在这个?这还能巧合到了这种程度了么?以前什么事儿都没有,眼看着限期迁坟的日子就要到底了,老屋忽然烟囱冒烟闹了鬼,紧接着这边一动土,就给挖出一个死人来?要我说,这就是推坟惹的!反正也不关咱们的事儿,冤有头债有主,谁张罗的找谁去,咱们就看看热闹就得了。”

“你们是说最近村子里有比较反常的事情发生么?”方圆听到这里,干脆直接走过去,面对面的询问那两个村民模样的人。

两个人看到方圆直接走过来开口就问,也愣了一下,其中有一个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方圆一番,有点不确定的说:“你也是警察啊?”

方圆点点头,她知道自己年轻,又是个小姑娘,在出现场这种时候通常不如戴煦那么有说服力,容易遭遇到质疑,于是她板着脸,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指了指自己正站着的位置:“对,如果我不是,那我能进来警戒线里面么?”

俩村民打量了她一番,似乎有点诧异,草帽还咕哝了一句:“哟,这么点儿的一个小丫头就跑出来当警察啦。”

这话听不出到底是褒义还是贬义,抑或根本就无关褒贬,方圆也没空计较这些,开口把方才两个人还没有回答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这回草帽倒是没有搪塞,点点头:“是啊,说了你也不信,最近就因为这儿弄这些坟,我们村儿里这段时间可出了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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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能具体的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儿么?”方圆认认真真的问。

草帽看了看卷裤腿的,然后问:“你不是警察么?你也信这些个啊?”

方圆这次也学着戴煦的样子,来了个不置可否,含含糊糊的说:“信或者不信什么的,不也得你们先把事情说来听听才知道么。”

卷裤腿的应该平时也是个比较健谈的人,原本还有点顾虑,现在一看这个小姑娘愿意听自己说这些事,并且对方还是个年轻的警察,顿时就来了劲头,神秘兮兮的对方圆说:“就是最近不是上头县里面要弄这片乱坟岗么,这一片儿平时我们都不太愿意过来,有一些老坟都不知道多少年了,打从我小时候就有,谁也不敢碰,你看看这周围,有谁开荒种地的么?没有吧!说真的,有些时候吧,做人不能太嘴硬,什么都不信,我们从小那个时候,家里头的老人就跟我们说,这附近不要来玩,万一招惹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那可就麻烦大了。当初一听说上头要把这一大片给清出来,我们就心里都觉得慌慌的,结果到底还是出事儿了。眼见着就到了规定的期限了,我们村儿里一个老房子就闹了鬼了!”

“老房子怎么个闹鬼法儿?这是那家人说的?”方圆问。

卷裤腿的摆摆手:“那家要是有人,就不算闹鬼了!是这么回事儿,我们村里有一个老房子,在半山腰那个位置,周围也没有什么邻居。原来是有人住的,那家是后来搬到我们村里来的,所以没什么别的地方,就半山腰有一片空地,还挺平的,就在那儿盖了房落户过日子了,但是那家的男人走得早。好像是好久以前了。给生产队里头干活儿的时候,出了意外,被大石头给砸死了还是怎么着。我也既不太清楚了,之后就是老太太一个人拉扯三四个孩子,过得听不容易的,而且那个老太太性格还特别倔。跟村里我们其他人家不是特别处得来,平时走动也不是特别多。她一个人拉扯三四个孩子,别人家想帮帮忙,她提防心还挺强的,总怕人家是有什么坏心思。慢慢的就没人愿意跟他们家来往了。后来吧,她的孩子就都大了,好像都还挺厉害。考学出去就没回来过,老太太一个人住她那间老房子。住了好多年,一直到后来老太太死了,那个房子就荒着,谁也没那个闲心,没啥事儿跑到半山腰别人家的破房子里去转悠,那个房子就破破烂烂的在半山腰那边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结果就前些天,一天早上起来,我们村里有人发现,老太太那套破房子一大早上居然烟囱冒烟了,还以为是那家有人回来了,又觉得不太可能,就好信儿跑去看了看,结果去了才发现,屋子里头到处都是灰,破破烂烂的,蜘蛛网都挂了好几层了,也不像是有人进去过,有人住过的样子,结果呢,到后厨房去一看,吓死了,厨房里头的炉膛还热乎乎的呢,炉膛里头还有烧完的柴火灰,厨房里头还有一种肉香味儿,但是锅里头啥也没有。哎哟我的妈呀,这可把我们村儿那个人吓死了,连滚带爬的跑回家里去,差一点儿从半山腰一个跟头就摔下来,回家之后就发高烧病倒了,找村里的小大夫过来帮忙看看,说是被吓得,那人跟我们说,肯定是老太太的鬼魂回来了,还像以前似的烧火做饭呢。”

“那事儿我也听说了,不就是李大个子那小子么,我还去他家里头看过他来着,确实吓得不轻,那脸,都吓得发高烧了,都没个正经脸色呢,惨白惨白的。”草帽也在一旁帮腔,“幸亏我家离那边远,而且我也没有一大早上起来之后出门去东张西望的毛病,这要是让我赶上,估计我也得吓个半死。”

“就不会是村里面谁无聊,跑去了么?”方圆故意问。

“那不可能!我们村儿里头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当初老太太死的有点儿惨啊,在家里头挺尸了好几天,都发臭了才被发现,老人讲话了,这种死法太惨了,搞不好死了以后都不安宁,所以我们平时村子里真没人敢去她留下那套破房子里活动,就连家里有那种皮小子的,肯定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孩子跑到那边去玩,最好连那个山坡附近都别去!”卷裤腿的说,“那天李大个子估计也是一大早起来,还没醒透,脑子搭错了筋才会跑去的,结果把自己吓着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而且你瞧这时候也是赶得寸,咋就正好赶上迁坟的最后期限了呢!”草帽也一肚子的疑问,“而且那家的老太太,其实要说也不是埋在咱们这儿啊,就算是闹,也不应该在咱们这儿闹吧?这咋还死了死了还这么恋旧呢!”

“哎呀你可别说了!听着我都瘆的慌!”卷裤腿的打了个寒颤。

对于方圆来说,这个故事显然听起来是有些荒诞的,仅仅是因为那是一间被废弃的荒宅,忽然之间有人烧过火,好像还做过饭,就说什么闹鬼之类的,实在是听上去非常的可笑,但是结合他们之前遇到的情况,方圆却对这个有些荒诞可笑的传闻十分重视,或许对村民而言,老太太的荒宅起炊烟这是一回事,现在乱坟岗里发现了无头男尸,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但是对于方圆来说,这两件事之间很有可能存在着某种关联,发现无头男尸的同一地区,一座久无人住的荒宅里面忽然有人生过火煮过东西,还有一股所谓肉香,而他们找到的头骨,恰恰是被人煮熟剃掉了头上面的皮肉,这两厢一联系,就很能够说明问题了。

方圆听他们说完之后。赶忙过去找戴煦,她和两个村民沟通的功夫,戴煦已经走出去好远了,方圆过去找他的时候,他正蹲在地上用手指头抠地上的泥土呢,看到方圆过来了,朝她招招手。示意她到跟前去。方圆看到他在地上用手挖了一个不太深的小坑,等到了跟前,戴煦从小坑地下捏了一撮泥土。举起来递到方圆跟前,对她说:“你闻一下这个土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味。”

方圆刚才也算是被臭怕了,戴煦让她闻一闻,她知道一定是有原因的。绝对不可能是为了恶作剧之类,但她还是表现的格外小心。一点一点的凑过去,小心翼翼的闻了一闻,出了一股泥土自然的腥气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气味。

方圆怕自己闻得不仔细。赶忙把鼻子周围的清凉油用纸巾尽量擦干净,再凑近了闻闻,还是老样子。一股土腥味儿,别的就没有了。于是她对戴煦摇摇头。说:“我闻过了,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味,就是一股土味儿。”

“那就对了。”戴煦点点头,似乎他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答案,“我刚才以挖出尸体的那个地方为圆心,已经在周围翻了一圈了,除了挖出尸体的那局部面积之外,其他地方的土就都只是普通的泥土而已,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味儿,为什么偏偏就只有尸体被挖出来的那个位置臭气熏天呢?你觉得是巧合么?”

方圆稍微想了一下,摇摇头:“假如是别处可能我还会觉得有可能是巧合,但是这边绝对不会,一大片的乱坟岗,刚才我问过村民了,村民说本地居民对这边还挺忌讳的,所以基本上都会绕着走,不来这边活动,刚才挖出尸体的那个地方,确实就像唐弘业说的一样,有很重的屎臭,我觉得就算农村使用粪肥,也没有人会跑到这边来,给一块乱坟岗附近的荒地施肥才对。”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你瞧,”戴煦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三个小证物袋,每个里面都装着一点泥土,“我把埋尸位置附近都采集了一点土样,一会儿拿给其他人,连同尸体周围的土样一起带回去,化验比较一下就知道了。我觉得咱们这一次遇到的凶手,假如没有农村生活经验,对干农活这些事情不太熟悉的话,那就一定是受教育程度应该不太低的人了,假如我的判断没有错,尸体被埋的那个位置的土里面,一定是被人掺了粪肥,粪肥会让土壤当中的细菌变得活跃起来,细菌活跃的直接结果,就是加速尸体的腐烂,咱们刚才看到尸体的腐烂程度还是比较高的,假如周围的土里面真的有粪肥的存在,那实际的死亡时间,恐怕要比尸体本身看上去的要短一些,凶手这么做的目的,要么是为了加速尸体腐烂,争取早一些真正的毁尸灭迹,要么就是希望通过加速腐烂这个方法,误导咱们对死亡时间的判断,这样一来,凶手可能就有不在场的证据了。”

方圆连忙点点头,心里面有点惊讶,之前他们调查管永福身边的那些人,实在是让人无法想象,他们当中谁会有这么缜密的心思,懂得利用粪肥来加速尸体的腐烂,进一步扰乱警方的视线,并且为什么又要把尸体大费周章的折腾到这个距离市区并不算近的小村子里,埋在乱坟岗周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了,这些假设的前提,都是建立在这具无头男尸和咱们之前找到的头骨相吻合的基础上,否则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戴煦本着谨慎的态度,又补充了一句,然后问方圆,“你方才和那两个人聊什么呢?”

方圆赶忙把方才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和戴煦说了一下,戴煦听完之后,也觉得她无意当中听到的这件事意义很重大,称赞了方圆几句,收好了土样,赶忙和方圆折返回去,找刘法医听听检查过尸体之后的结果是什么样的。

刘法医那边也已经对无头男尸的基本情况进行了一番初步的检查,本来天气就十分炎热,虽说发现无头男尸的位置旁边不远处有一棵歪脖子的老柳树,多少能稍微的遮挡一下炙热的太阳光,但是蹲在一具散发着刺鼻腐臭的腐烂程度很高的尸体旁边忙了半天,还是让刘法医显得有些疲惫,他看到戴煦手里拿着几包土样回来,眼前一亮,对戴煦笑着点点头,说:“你想的还挺周到的,我还正琢磨着想要跟你们说呢,我刚才检查尸体的时候,觉得周围的土里面确实是有一股子肥料的臭味,而且还不是化肥的那股味道,问起来比较像是粪便,正想说这件事和尸体的腐烂程度有关联,看看周围是不是也都是这样的粪土,结果你就已经把土样给采好了!不错不错!你这样的才是真正做事的人呢,用心了!”

戴煦笑着摆摆手,把土样交给刑技的同事,问刘法医:“感觉是同一个人么?”

“非常有可能,我看这具尸体,虽然腐烂的厉害,但是可以看得出来,颈骨的断面也是被人用锯子之类的东西锯断的,从断面的状况来看,跟咱们之前找到的头骨非常温和,等回去之后,我再仔细的对比一下,就能得出结论了,看看被锯出来的断面纹路是不是也吻合。其实换句话说,咱们a市的治安应该还没有坏到短短一段时间内,连出两起无头案吧。”刘法医苦笑着叹了口气,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哦,对了,最近你们俩有看报纸么……”

戴煦点点头,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摆摆手,表示多说无益,刘法医也心领神会,拍拍他的胳膊,算是一种理解和同情,然后就又去忙别的了。

“走吧,这边还有汤力和唐弘业,没事的,咱们俩去一趟村委会。”戴煦示意方圆和自己去走一趟,刚才方圆从围观村民那里打听到的情况,极其有可能会帮助他们找到凶手杀人分尸以及煮熟死者头部的第一现场,这个线索十分关键。

方圆点点头,自己无意当中捕捉到的信息现在看来,很有可能非常重要,这让她的心里面也充满了信心和底气,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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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委会距离挖出无头男尸的乱坟岗当然不会距离很近,戴煦和方圆两个人在大太阳底下走得大汗淋漓,到了村委会,村委会的干部并没有表现的太过紧张,看到戴煦他们过去了解情况,还或多或少的感到有那么一点惊讶。

“这真是有什么需要你们警察出面的事儿啊?”一个村委会干部诧异的看着戴煦和方圆,“我们都以为没什么事儿呢,乱坟岗里挖出来死人,这不是太正常一点儿的事了么,挖不出死人骨头来,就不叫乱坟岗了,难道真是有人被杀了?”

“我们现在也还在排查,你们村子里有没有什么最近突然失去联系的男性村民?”戴煦问这个村委会干部,虽然说他们基本上可以断定头骨和今天发现的无头男尸应该是同一名死者,但是死者的身份到底是不是管永福,这个也一直没有能够最终确定,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提示了一下这名村委会干部,希望能够排查一下村民们的情况,确认一下村里面有没有忽然行踪不明的青壮年男性。

“行行,我这就叫人挨家挨户的过去问,肯定给你们一个准准儿的交代!”村委会干部一听这话也不敢怠慢,连忙招呼了几个人出去挨家挨户确认村民的情况,然后又问戴煦,“那你们还有啥别的指示没有?咱一遭就都解决了它。”

“指示谈不上,就是刚才听说你们村子里有一个老太太过世了,留下了一个空房子,前几天出了点怪事?”戴煦问。

村委会干部哭笑不得的挠了挠头:“这事儿怎么都被你们给打听出来了呢!哎呀,那个就是大家胡说八道的,你们可别当真,那都是封建迷信,封建迷信……”

“不不,是不是封建迷信先不说,我们确实希望你能把那件事的大致情况和我们说一下,越详细越好。”戴煦摇摇头,坚持让对方说明一下情况,“不管是多离谱的传言,总有最开始的版本,你说对吧?能帮我们提供一下么?”

“这个啊……”村委会干部也搞不清楚戴煦到底想要打听这件事情干什么,也不好意思反过来去向戴煦他们刨根问底,便只好回忆了一下,然后说,“我听说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村里有一个院子,在半山坡上头,原本是有一个老太太自己一个人住,后来前些年过世了,过世之后子女回来给办的丧事,然后那个房子就一直空着没有人住,前几天早上,村里有人起来说是看到房子烟囱冒烟,就跑去看,结果说是炉子被烧过,炉膛还热着,又说有什么煮肉的味儿,然后这话传出去,就越传越邪乎,这不是正好赶上乱坟岗那里县里头要重新规划么,要来把没有主儿的荒坟都推平,这些人就一惊一乍的,其实我估计也没啥事儿,就是一个传一个,人吓唬人,要是真是人死了变成鬼,都已经是鬼了,也不能吃不能喝,还烧什么柴,煮什么肉啊,这不是太好笑了么,你们说是不是?”

“你还挺唯物的。”戴煦笑着称赞了对方一句。

村委会干部听了很开心,腰杆儿也又挺直了不少:“那当然,没有点儿觉悟,怎么在村委会里头上班啊,我好歹当年也是正儿八经的大专毕业生呢。”

“那个去世的老太太,还有什么家人在村子里么?为什么老人过世之后,房子就一直荒着没有人住?”方圆还想了解更多关于那个房子的情况。

“老太太一共有两儿两女,好像是之前有一个女儿因为突然脑出血,老太太还在的时候就已经没了,现在还剩下俩儿子,一个闺女,那家的人都挺有出息,当初都考了学,大学毕业就没愿意回来我们这儿,听说有的在市里,有的在外地,都过得挺好的,本来早些年的时候,是想回来接老太太出去享清福的,但是那个老太太脾气特别倔,说是在这边住惯了,一辈子都在这儿,老了老了也挪不走,子女谁工作忙,孩子没人帮着照看,就送回来,她给照顾着,大了上学了领走那就领走,反正她宁可自己一个人住,也不愿意去市里去外地过舒服日子。她家孩子也拗不过她,所以就随便她怎么高兴怎么来。以前老太太在的时候逢年过节孩子就拖家带口回来看看,平时估计也是忙,回来的不多,原来她隔代的小孩儿还偶尔回来,后来估计也是大了,也就没什么空回来村子里了。老太太平时脾气不太好,和村子里的人也不太愿意走动,后来过世也是人都死了有挺长时间才被人发现,好不容易联系上了她的子女,她子女过来处理了一下,找车拉去市里活化的,后事也是去市里面办的,估计家里头条件都还不错,村子里这套房子,谁也不愿意要,老太太也没留下什么别的,那个破房子卖都卖不上价,所以就扔那儿了,一直也没有人去住过,一直到最近,又被传出来说闹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老太太的子女最近也没有人回来处理过那个房子么?或者有没有别的什么人去那个房子里头过?”方圆问。

村委会干部摇摇头:“没有,反正我没听说过她孩子回来,要是回来的话,我们村子都有哪些人,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就算没有什么往来的,也都互相认识,能说上话,老太太的闺女儿子离开村子都好些年了,眼生,要是他们谁回来,肯定有人能注意到,我就这么跟你们说吧,越是我们这样的村子,越藏不了生人。村里人就更不可能了,不瞒你们说,我们村里好多人,还是挺迷信的,小孩儿那都是被家里头的大人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不许去那个房子,都觉得老太太不是死了很久才被发现的么,怪丧气的,所以小孩儿一般也很少有人往哪儿跑。”

“你们这儿,一般晚上是不是各家各户休息的都比较早?”戴煦忽然问。

村委会干部有些不习惯他话题跳跃的这么厉害,点点头,表情里还带着一点点茫然的说:“啊,是,我们这儿晚上没什么事儿,天黑就都各自回家了,看看电视,八九点钟基本上该睡觉的就都睡觉了,因为第二天还得一大早起来干活儿呢,这边不像市里,净是夜猫子,我们这儿的人都是早睡早起习惯了。”

“那要是夜里头有人来村子里,估计不太容易被发现吧?”方圆明白了戴煦问那个问题的意图,于是也顺着这个问题,更进一步向村委会干部确认。

村委会干部听她这么说,也明白过来:“那倒还真是,夜里都睡觉了,外面也是乌漆抹黑的,除非搞出很大的动静,要不然估计不太容易被注意到。你们的意思是说,可能有人夜里头跑来,到老太太留下的破房子里头去烧柴点火来着?那这事儿跟那边今天挖出死人的事儿有什么关系么?”

“现在还不能确定,你能带我们过去那个房子看看么?”戴煦问。

村委会干部点点头:“行啊,反正那个房子就是个荒废的地方,谁去都行,那我带你们过去瞧一瞧吧,那个房子里估计挺脏,你俩有个心理准备。”

戴煦点点头,他们两个就跟着村委会干部朝那个老太太生前居住的老房子出发了。从村委会到老房子距离上不算太远,只不过是因为房子在半山腰的位置,小山坡不算高,但是走上去没有修好的路,夏天山坡上面长满了野草,之前又下过了雨,草下面的土也比较湿滑,尽管方圆穿着一双运动鞋,也还是走得小心翼翼,有那么两次差一点脚下一打滑就甩一个嘴啃泥,幸亏戴煦在旁边,在她差一点滑倒的时候拉了她一把,总算让她避免了尴尬。

“那个老人之前一个人住在这儿?”方圆爬坡走得有一点点微微的喘粗气,她看了看位于前方大约十几米开外的那个孤零零的小院落,以及周围的一片荒地,有些惊讶的问村委会干部,“她一个人就能上坡下坡的出入么?这走起来可挺费力的,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比较好走一点的路了呢?”

“没有啦,就这一条道,那个老太太活着的时候身体还不错,而且你可能是不习惯,习惯就好了,其实上上下下的也没有特别麻烦。不过后来老太太身体不太好了以后,出门的次数就也少了,要买啥东西,一般就打个电话给小卖店那边,反正谁都认识谁,那边就给她送上来,她在家等着就行。”村委会干部说。

方圆点点头,她方才的疑问,一方面确实是好奇之前住在这里的老太太是怎么出入的,另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她想确认一下还有没有别的路通上来,毕竟从方才他们走上来的那一条路来看,一个人走上来虽然有点喘粗气,但是困难还并不大,车子是绝对上不来的,假如背着或者拖着一具沉重的尸体,即便是一个体力不错的人,恐怕也会比较吃力吧。不过这些问题她都放在心里面,没有当着村委会干部的面说出来,村委会干部毕竟是村里面的人,方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和什么人关系比较好,无头男尸在这个村子里被发现,假如和之前的头骨确实属于同一个人,在这里被害,不知道和这个村子有没有什么牵扯,在这种情况下,多留一个心眼儿也没有什么坏处,免得给之后的调查添麻烦。

好不容易走到了院子门口,院门是对开式的,上面挂着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子,似乎原本是用这条铁链子来锁住院门的,但是现在上面连一把锁头都没有,两扇门中间也敞开着明显的缝隙,要是身材瘦小一点的人,不用推门都可以直接钻进去了,院子里也和外面差不多,同样是一地的荒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村委会干部刚要往里面走,戴煦叫住了他,递给他一副鞋套和一副手套:“为了保险起见,咱们还是把该装备的都先装备上吧。”

村委会干部有点兴奋的点点头,他也不过是个三十多岁的人而已,估计以前只看到过电视或者新闻节目里演警察出现场,自己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尤其像是现在这样,他本人也被要求戴上鞋套和手套,俨然是一副参与其中的架势,所以便忍不住有一点又紧张又激动似的。

戴煦和方圆可就没有心思激动了,对他们来说,这个房子恐怕十有八九和这个无头命案有关系,所以现在他们进去要做的,无非就是找到直接而又确凿的证据,确定这里就是他们要找的第一现场,然后就可以通知其他人过来勘验了。

三个人穿过杂草丛生的小院子,村委会干部也对这个房子不太熟,他凑到布满了灰尘的玻璃窗上往里面看了看,然后试了试伸手去拉房门,房门是紧缩的,拉不开,村委会干部也有点茫然了,嘀咕着说:“不对啊,之前那谁不是还进来看过,说什么炉膛都热着的么,这门都锁死了,他是怎么进去的呢?”

“这个房子有后院、后门之类的么?”戴煦想到这一类的平。房一般都是有前院也有后院,自然就少不了有后门,并且有的人家前后两个院子是可以从屋外相通的。

村委会干部一拍脑袋:“对对对!可不就是有后院儿,也有后门么!你看我这脑袋,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呢!走走走,我带你们从旁边绕过去!”

三个人从屋子一侧的一条仅容一人能够通过的狭窄小路,沿着房子侧边,从前院绕到了后院,后院里的状况和前院差不多,长满了杂草,屋檐下还挂着大大的蜘蛛网,一只硕大的黑蜘蛛盘踞在网中见,安安静静的等着它的美餐撞上门来。

村委会干部走到后门跟前,伸手一拉,那扇木板门吱呀一声就被拉开了,门里面正对着的就是厨房,也是他们最想要去查看的地方。

“我就不进去了,在门口站着得了!”村委会干部之前说的很唯物,但真的到了屋子门口,也不知道是害怕传闻,还是害怕这里以前杀过人,有些却步,不敢进去。

戴煦点点头,也不为难他,让他等在那里,自己和方圆走进了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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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面就和房子整体看上去一样的又脏又破,估计再加上已经许久没有人住的缘故,空气里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混杂难闻,方圆甚至有些难以想象,当天那个村民看到烟囱冒烟,跑来看情况的时候,是怎么能够从这种又闷又灰扑扑的空气当中闻到煮肉的气味的。也许当时凶手离开的时间还很短,所以厨房里面的气味还很浓郁,只不过现在经过了这么多天,这里早就没有了什么肉味,有的只是潮湿的略微有些发霉的那种味道。

厨房不大,是狭长的形状,一进后门正对着一只很老旧的碗架柜,颜色是那种几乎接近于暗琥珀色的,挂满了油污,盖在碗架柜上面的一张挂历纸上,已经被油泥盖得几乎没有办法看清楚原本的花色图案了,站在后门口,左手边的尽头是一间像是小储物间一样的东西,里面还堆着一些干的玉米秸秆之类的东西,不过看上去也有很久没有人动过了,右手边就是他们这次重点要查看的——炉灶。

像这种位于村中,并且还又老又旧没有忍住的废弃房子里,炉灶当然不可能是电灶、煤气灶这一类,而是用砖头砌起来的,上面原本贴着白色的正方形瓷砖,但是同样因为时间太久远,灶台上面的白瓷砖不仅发黄,落着厚厚的灰尘,还有很多裂痕,甚至缺失,在灶台正中间,是一口大铁锅,锅边与灶台相连的部分,可能是被油泥盖住的缘故,看起来有点黑黝黝的,一看就感觉应该是用了很多年的老锅,锅里面大概有半锅水,水面上飘着一层铁锈,似乎还有一点油光,与水相接的一圈锅壁挂着黄橙橙的铁锈,还有星星点点的霉斑,走进了之后可以闻到一股馊臭的气味,灶台下面的炉膛也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厨房里面光线昏暗,戴煦走进去看了看,在灶台不远处倒是有一扇窗是可以透光通风的,但是那扇窗被一块发黄的布帘子给遮了个严严实实,四角边框都被固定住的那种,以至于外面的光线几乎很难穿透,布帘子的褶皱处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灰,捏一捏布帘子的边角处,隔着手套还是能感觉到挂了油污的那种黏腻手感,看这个样子就知道不会是近期才被人挂上去的,估计当初是为了冬天的时候防止窗子有缝隙,往屋子里钻冷风所以才采取了这样的一种保温措施吧。

于是为了能够更清楚的看到厨房里面的情况,戴煦示意方圆退开一些,免得被灰尘迷了眼睛,然后两只手拉住布帘,憋了一口气,猛力的那么一拉扯,布帘子刺啦一声被扯了下来,同时也扬起了灰尘,戴煦赶忙用手扇一扇,把那团油乎乎的破布团成一团,走过去放在后门口,然后从裤袋里掏出来一把看起来体积比较迷你的小手电,重新回灶台边,蹲下身,用手电朝炉膛里面照,低着头往里面看,小手电虽然体积不大,但是强光,足够让他可以看清楚炉膛里面的东西。

“方圆,帮我找一根细一点的木棍过来。”他蹲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开口说。

方圆赶忙应声,转身到另一端的那个小储物间里去,忍着扑鼻而来的霉味儿,从乱七八糟的玉米秸秆当中还真找到了一根粗一点的荆条棍,大概一米长,她把这根荆条棍从玉米秸秆中间抽出来,拿给戴煦:“这个可以么?”

戴煦回头看了看,点点头,接过来,把荆条棍伸向炉膛深处,小心翼翼的往外拨拉着什么,因为炉膛口的大小毕竟有限,戴煦又长得人高马大,他蹲在那里,膝盖抵着地面,佝偻着腰,姿势看起来有点不太舒服似的,方圆看不见他在试图从炉膛里面勾什么,但是看他弓着身子的样子,好像挺不方便的,就过去对他说:“要不让我来吧!我个子矮,比你能方便一点!”

“不用,”戴煦抬头对她摆摆手,“灰大。”

说完,他就继续去专注的钩着炉膛里面的东西,方圆却一下子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虽然方才戴煦只是对她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不用”和“灰大”,但是却让方圆觉得心头好像忽然之间涌起了一股热流,原本她对这些并没有太深刻的感受,但是最近的一段时间,她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真正的关心,并不会用华丽的言语表达来包装,越是喜欢标榜,喜欢表白的人,往往说得多做得少,再多热情洋溢的口头上关心呵护,都比不上简简单单的“不用,灰大”四个字。

过了一会儿,戴煦终于直起腰来,喘了一口粗气,歪着头用T恤的衣袖试图擦一擦额角的汗珠,现在正是炎夏,厨房里面通风不太好,异常的闷热,就更不用说他这样的一个大个子,要半跪在地上,弓着身子去从炉膛里掏东西了。

方圆赶紧过去,从兜里摸出来一张面巾纸,戴煦的两只手套上面都沾满了灰尘,脏兮兮的,她就没有把纸巾递到戴煦的手里,而是直接帮他把额头上已经顺着脸颊流下来的汗擦擦干净,戴煦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方圆,忽然笑了,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从他脸上的表情和眼神来看,他的喜悦是发自心底的。

方圆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自己方才有感于质朴的关怀好过嘴上的夸夸其谈,心里面多了一点莫名的感动,结果居然下意识的就做出了这样显得有些过于亲密的动作,回过神来之后,她有点尴尬,讪讪的把那张擦过汗的面巾纸团了团,又不能乱丢,就随后塞在自己的口袋里,别开眼睛不看戴煦,把视线转移到刚刚戴煦从炉膛里面掏出来的那几样东西上面。

地上的东西都黑乎乎的,也没有什么完整的形状,都只是被烧得蔡确不全的囫囵个儿而已,方圆也蹲下身来凑近了看看,其中发现了一枚略微有些变形,但是上面除去炭灰之外,还可以依稀看出来一点花样和字母的金属纽扣,几片没有被彻底烧毁的布料残片,其中有一片看起来像是衬衫的领边,比较厚实,上面还依稀可见一点格子纹路,估计就是因为包边比较厚实,所以才没有被烧干净,还有一片布,应该是牛仔裤之类的服装,那个金属纽扣搞不好就是这件衣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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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力立刻带人到周围去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疑似的鞋子,其他人依旧各就各位,各司其职,继续在房子里做仔细的现场勘查。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在厨房里面,他们对那口大铁锅里面的水进行了取样,也对厨房的地面进行了检测,最后发现,在这个厨房的地面上确实有发现血迹残留,尽管黑乎乎的地面凭借肉眼并不能直观的看到血迹在哪里,但是在化学试剂的面前,再隐秘的血迹也会变得无所遁形,然而经过试剂检验,厨房地面上发现的血迹却并没有他们预期当中的那么多,虽然存在却只有少许而已,血量不足以证明这里曾经杀死过一个人,并且还肢解锯掉了死者的头部。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又对其他房间,包括小走廊在内,都进行了仔细的勘验,可是房子里的其他房间无论是墙面还是地面,都没有发现其他血迹残留的迹象,就连经过了洗刷和擦拭的血迹也没有找到过,暂时也无法得出结论,不知道究竟这个房子里面不是他们要找的杀人分尸第一现场,还是说凶手在将死者杀死之后,并没有急着分尸,而是一直等到了死者血液接近凝固,确保不会流出很多的血液来弄脏现场,这才动手锯下了死者的头颅,并用大锅烧火煮熟。

之所以会有后一种推测,也和之前他们发现的鞋印不无关联,在发现的两组成年男性的清晰足迹当中,那组皮鞋的足迹从行走的步伐来判断,似乎比较正常,而另外的那一组运动鞋的鞋印则略微显得有些趔趄凌乱,但基本上还是可以确定是能够几乎自主的行踪,并不是被人拖拉着进的屋子,而从足迹的行踪来看,也是从前门进来的,在老太太原本居住的那个房间里有过逗留,之后才转移到厨房里面去。这也就等于又印证了方圆方才对前门是从内里上锁的那个发现,很显然,最初凶手和被害人来到老房子的时候,确实是从前门走进来的,但是随后前门就被从里面人为的落了锁,落锁的目的也许是为了防止有什么人忽然闯进来,或者是为了防止被害人企图挣脱逃走,只可惜前门的门锁上面没有发现有效的指纹,从这点也可以看得出来,凶手还是十分小心谨慎的,懂得如何避免留下指纹痕迹,至于足迹,这个倒是没有任何试图掩盖或者清除的痕迹,刑技的同事也并不认为凶手是因为疏忽大意,他们更倾向于凶手对指纹有很清楚的概念,但是却并不是特别懂得足迹在破案过程中的重要性,所以才完全没有理会。

综合这些细节,关于现场的初步结论就可以被归结为,凶手或者将被害人诱骗到了这个废弃的老房子里,或者被害人当时是受到了胁迫,疑惑神智不提清醒,没有足够的反抗能力,在带到房子里之后,凶手用某种不会导致大量失血的方式杀死了被害人,带到血液不再流动之后,将其分尸并煮熟头部,讲死者的随身衣物投入炉膛当中焚烧,由于运动鞋不好被烧掉,所以被凶手另行丢弃,而衣服上面比较厚的布料部分,还有金属纽扣这一些没有得到充分燃烧,而凶手因为疏忽大意,或者时间上面的仓促,没有来得及处理掉炉膛当中的灰和垃圾,就连大铁锅里面煮过的水都没有来得及舀出来倒掉。

或许这对于凶手而言,可以算作是过失和疏忽,但是对戴煦他们这些办案人员而言,那可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虽然很多线索都是细微的,不起眼的,但是星星点点的线索汇集在一起,就可以最终形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条,将凶手的犯罪行为全盘的揭露出来,让作恶之人在强大的证据面前无所遁形。

在现场勘查快要临近尾声的时候,村委会干部也回来了,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身上的T恤衫前襟和后背都汗湿了一大片,估计来找戴煦的时候也是跑着过来的,气喘吁吁,见到面张了半天的嘴,结果就只有大口大口喘气的份,戴煦只好示意他不要着急,慢慢说,村委会干部弓着腰,两条胳膊支在自己的膝盖上头,喘了能有半分钟,才终于把气息给稳住,足够开口说几句话了。

“没……没有了……”他一边呼哧呼哧的说话,一边摆摆手,摇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没有了?是你们村里有人失踪了?”方圆一听这话,有点着急,他们之前花了那么多的精力去调查这个案子,假如最后证明死者的身份是村民的话,那也就代表着之前的努力就全都前功尽弃了,这让她不由得心里面有点紧张。

村委会干部一听她这么问,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忙摇头:“不……不是的,你别着急……别急,让我先倒口气儿……我是说,我们村没有人失踪,挨家挨户我们都去问过了,别说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年龄段,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把每家的所有人,有没有不知道去了哪儿找不到的都给问了一遍,全村人都很正常,没有缺谁少谁,隔壁村那边也是,没有人无缘无故的就找不到了。”

戴煦点点头,他看到方圆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心里面有点无奈,他很清楚方圆担心的是什么,但是那种可能性还并没有消除,只是眼下他也没有必要把这种还停留在猜测层面上的东西,当着村委会干部的面说出来,所以就只是道了谢,然后又详细的让村委会干部给他们介绍了一下这个老房子之前的房主,那个已经过世的老太太,以及老太太子女们的情况。

村委会干部说,原本住在这里的老太太名字叫做郝桂枝,一共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名字分别叫做梁南春,梁南夏,梁南秋以及梁南东,其中两个女儿分别是春和夏,长子梁南东已经过世,还剩下一个次子梁南秋。郝桂枝的子女们都很早就离开了村子,村委会干部也只知道他们几个人要么在市里,要么在外地,听说工作生活都挺不错的,具体不错到什么地步,村里也没有谁知道个确切消息的,因为郝桂枝生前性格比较古怪倔强,所以很少有其他村民爱与她聊天,对她家里的事情自然也就是知之甚少,都是口口相传,准确程度不知道有几分。

向村委会干部了解过了房主的具体情况之后,戴煦他们就继续处理现场,村委会干部在屋外等了一会儿,见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就干脆一走了之,他虽然在村里担任着一个干部职务,但归根结底也只是个普通人,一想到这个房子从无人居住的废弃荒宅,已经变成了一起凶杀案的现场,浑身上下,从里到外的那种感觉自然是谈不上好的。他离开戴煦也没有挽留,毕竟需要他帮忙的事情,这位村委会干部也已经都尽了力,方才为了去统计有没有失踪人口,把他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这也算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戴煦他们也不能要求对方做超出了他自己能力承受范围内的事情,而且剩下的事情,也确实不需要外人帮忙了。

村委会干部走了之后,为了确保准确和全面,戴煦又和方圆一起,到老房子周围去找临近的其他村民打听情况,由于老房子建在山坡上的一片空地上面,周围近距离之内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村民住宅,左邻右舍也就谈不上了,只能找相对而言比较临近的几个住户问一问,结果居然和村委会干部反馈回来的情况一样,郝桂枝老太太生前脾气倔强得很,不擅长与其他人打交道,所以别人对老太太一家的事情一向知之甚少,也没有什么兴趣知道,除了四个孩子当初叫什么名字之外,其余的基本上就很少能打听得出来了,由于关系比较生疏,老太太去世之后,子女回来处理后事也是匆匆忙忙,村民们也没有谁去看望一下的。

老房子里的现场勘查结束之后,戴煦他们的工作却并没有结束,汤力之前一直带着一部分同事一起去找那双有可能被烧过,并且疑似属于被害人的运动鞋,可是村子里毕竟面积不小,农村的环境下,又空间特别辽阔,到处都是农田、树林,可以丢弃或者掩埋一双运动鞋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在处理完了老房子里面的勘查工作之后,戴煦他们也加入了搜寻的行列,他们都认为,一双被凶手先扔进灶坑里面试图烧掉的鞋子,凶手应该是不可能改变了主意之后,决定要把那么一双残破的鞋子带走的,所以被藏匿和丢弃的可能性最大。

一行人分头在村子里各处寻找,又汗流浃背的找了一两个小时,终于在两个小山坡中间夹着的小山沟里面,一个沙石堆里面,汤力率先找到了一只有被火焚烧过痕迹的运动鞋。随后他们以这儿沙石堆作为圆心,向周围展开寻找,没过多久,另外一只鞋也被他们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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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找到的无头男尸,还有那些没有被烧毁的衣服布料碎片,一行人离开村子,返回市里面去,之前找到的头骨虽然被煮熟之后剥离了头部的皮肉,但是估计凶手为了保持头骨的完整,所以并没有将颅腔当中的大脑组织取出清理掉,经过高温煮熟的大脑是否能够准确的提供出可以用来确定被害人基因信息的DNA,这一点公安局的几个法医在意见上有点分歧,有的认为人体DNA对高温比较敏感,如果经过了高温加工处理,很有可能会发生DNA断裂,对检验结果产生一定的影响,还有一部分人认为,从头骨和颅腔内大脑的状况来看,凶手对死者头部只是进行了一半的沸煮,寻常的一百度左右高温并不能够对人体DNA的断裂造成太大的影响,双方一边将头部可以提取到的样本送检,一边还一直在就这一问题进行讨论,这一回找到了这具无头男尸,尸体被运回公安局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法医们对颈骨断面进行检查和分析,先进一步判断头部和躯体部分到底是不是能够相吻合,在认定了可以吻合之后,一方面要从无头男尸上同样的提取DNA样本,送去检验和比对,另一方面还得进一步对尸体本身进行检查,看看能不能找到致死伤,或者其他的重要信息。

其他带回来的物证也颇受重视,布料因为被烧得只剩下很小的残片,不管是花色还是材质都普普通通,并不稀奇,不足以用来做出什么判断,所以戴煦和方圆就把重点放在了那枚有些变形,被火烧燎得有些发黑变色的金属纽扣,那枚纽扣上面依稀可以看到一串字母,估计应该是品牌的拼写名称,戴煦和方圆仔仔细细的查看过之后,把上面的字母一个一个的誊写下来,不过因为变形和变色,其中有三个字母没有办法看清楚,只有个囫囵的形状,让人看不清楚,到底这里是字母“N”还是“H”,究竟那里是“C”还是“G”,抑或是个字母“O”。

在经过反复的确认,最终两个人还是成功的猜到了这个金属扣上面标记着的商品品牌,戴煦一向不讲究穿着,对服装品牌,尤其是所谓的潮流服饰并不太了解,方圆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她在读初高中的那个阶段,虽然随着父亲生意做得越来越顺利,她的家境也一点点从温饱变成了小康,又从小康变得更宽绰了一些,但是在校期间,学生们都是统一穿着校服,她没有花过很多心思在买衣服上头,等到上了大学,就更是如此了,在警校里每天都是统一着装,制服、迷彩和作训这几种之间换来换去,还没等来得及让她有闲暇,有精力开始让自己年轻姑娘那种爱美爱打扮的心思活泛起来,家里面又突然出了变故,父母离异之后各自成家,她成了夹在中间不上不下的尴尬角色,每学期都要为学费和生活费怎么向父母开口而犯难,那还有什么资格去了解时尚品牌。

原本他们两个人是打算在网上查一下这个牌子,以及大致的售价的,不过恰好钟翰回来了,如果说刑警队里面有一个时尚先锋,那就一定是非钟翰莫属的,他的穿着打扮总是保持着足够的端庄大方,同时又不失潮流感,因为物质条件并不匮乏,所以对衣食住行的品质要求也并不太低,向他打听估计准没错。

事实上,钟翰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看过戴煦抄下来的那个最终确认过的品牌拼写名称,点点头,表示这个牌子他是知道的,一个国外的高端时尚潮牌,最近几年火到不行,颇受一些二十多岁的年轻时尚达人喜爱,虽然在钟翰看来,这个牌子品味一般,并没有什么值得追捧的,但是价格却品味不俗,不算太亲民,折合成人民币来计算的话,恐怕一条牛仔裤少则四五千,多则万八千。

即便是按照最低的价格去估计,能够穿得起一条四五千块钱牛仔裤的人,估计家里面的条件肯定也是很不错的。管永福的经济条件倒是也负担得起四五千元以上的牛仔裤,只是以他的眼界,他是否能够认识这样的一个在国内不算被大众熟知的品牌呢?对此戴煦和方圆的心里面多少都有些画问号。

打从村子里回来之后,方圆就觉得有点不舒服,她也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个不舒服法儿,就只是觉得自己的呼吸好像变得很烫,烧灼的自己鼻孔周围的皮肤好像都有些疼似的,但是那些气却又好像并没有真的被吸进自己的肺子里似的,不管她如何偷偷的大口呼吸,深呼吸,胸口的憋闷感也始终挥之不去,她的心跳也有些加快了速速,心里面有些慌慌的,额头上一滴汗都没有,又干又热。

不过手头的事情还有很多,方圆尽管觉得有点不舒服,却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就默默的忍着,还得小心翼翼的,以免被其他人发现她不好的状态。她刚刚才正式成为刑警队当中的一员,时间还并不长,实习期间再怎么表现突出,那短时间的所作所为也都停留在了实习阶段,随着实习结束就清零了,自己现在是以一个新的身份,在这个单位,这个岗位上面重头开始,方圆不想让人觉得她原来是为了能争取到一个工作机会,所以特别拼命,现在工作已经搞定了,自己就和林飞歌一样,变得倦怠起来,拈轻怕重,叫苦连天,娇里娇气。

马凯没有什么事,跑回来串门,正好看到他们在处理带回来的物证,他一眼就看到了被套在证物袋里头,放在戴煦桌子上的那两只被烧的略微有点变形的运动鞋,立刻凑了过去,马凯是个不折不扣的篮球迷,平日里虽然自己球技欠佳,却丝毫也不影响他对球星的喜爱,以及各色球鞋,尤其是最新款或者限量款的痴迷,打从实习期间开始,比较清闲的时候,他就会买很多各种篮球杂志,或者拿着手机在网上看一些这方面的资讯,至少从理论上来说,算是个小行家了。

“这鞋哪儿找到的啊?怎么被烧了呢?”他一把拿起装在证物袋里面的篮球鞋,左看看,右看看,颇有些心疼的样子,“真是太可惜了!糟蹋了好东西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认识这个鞋?很好么?”方圆原本并不太想和马凯说话,一来是忙,二来是她现在又不舒服,和马凯说话实在是太耗费精力,但是马凯一看这双鞋,就立刻流露出这样的神情来,结合之前钟翰对被焚烧过的牛仔裤的估价,这让方圆对这双运动鞋的价值也感到好奇起来,赶忙问马凯。

“当然很好了!这可是限量款的呀!经典当中的经典,当初的原始版已经是绝版了很久了,现在一双当初第一批的原版,如果保持的足够新,保养的足够好,都可以卖到一两万,还不一定能买的着呢!”马凯看着袋子里被烧坏了鞋底,燎焦了鞋帮的运动鞋,一脸心疼的说,“这一双肯定是复刻版的,就算是复刻版啊,那也是限量版,这么一双最起码得五千块钱以上,喏,你看,那截鞋带就是配这款的。对了,听说你们发现了一具无头男尸?这个鞋就是死者的吧?敢情之前在嘉年华鬼屋里头找到那个头骨,还是个富。二。代呀?有什么新进展没有?”

方圆轻轻的摇了摇头,对她现在来说,摇头的幅度大一点,都会让她觉得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一样的难受,所以只能尽量降低动作幅度:“我们也刚从外面回来,现场勘察过了,别的都还没有什么进一步的结论呢。”

“你们还找到什么了?”马凯的好奇心却似乎并没有得到什么满足,“有发现了什么能够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么?脑袋在嘉年华那边,身子跑到下面的一个小村子里头,总不会这俩不是一回事儿,巧了又遇到一个别的无头案吧?”

方圆被他追问的有点烦躁,她心里莫名其妙的联想到了之前A市生活报上头的报道,尤其是那个写在自己背影照片下方的“据不具名的内部人员”,现在马凯这么一个劲儿的盘问,让她觉得心里头警铃大作,于是强打着精神,皱眉问马凯:“你又不负责调查这个案子,打听那么详细干什么?”

“你瞧你,这才上班几天啊,还学会藏私了?”马凯见方圆不愿意和自己多聊这方面的话题,面子有点挂不住了,表情不太高兴的说,“以前咱们俩一起实习,都在这儿,那时候就可以跟我说说,现在我毕业之后没留在这边,我就都不能回来关心一下你们的事情了是吗?方圆你这样会不会太现实了?”

“你愿意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但是你既然都在这边实习了那么久,不可能不知道工作的规矩,就算是同部门,不参与案件调查的其他人,有些事情也是不能事无巨细什么都透露的,更何况还跨着部门呢。”方圆越是看他恼火,就越是嘴巴闭得紧,多一句,多一点东西,都不敢对马凯透露。

马凯没想到她居然态度这么坚决,不禁有些生气了,气呼呼的起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指了指方圆:“方圆啊方圆,我真是看透了你了。”

说完,他就气鼓鼓的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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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煦从外面回来,正好看到马凯一脸不高兴的离开,也有点纳闷,又见方圆的脸色不太好看,以为是两个人因为什么事情拌嘴了,就试探着开口询问了一下,方圆被马凯这么一捣乱,心情也变得有点不好,原本身体上的不适感好像也因为心烦意乱而加剧了一些似的,她先把关于运动鞋的价格这些从马凯那里听来的情况告诉戴煦,然后又把马凯刨根问底的打听调查进展这件事也说了,连同自己是怎么不肯透露,而马凯又是怎么恼羞成怒愤然离开的这些。

戴煦听她说完,心里面就已经大概明白了方圆为什么会那么介意马凯的询问,他安抚似的对她笑了笑,说:“不用那么草木皆兵,到底有没有那么一个内鬼都还是两说呢,咱们先不要因为一篇没头没脑的报道就自己开始内讧起来了,而且我觉得就算有那么一个内鬼,应该也不会是马凯的。马凯那个人,实习的时候跟着我那么久,我多少还是觉得了解一点,他是个直肠子,憋不住话,藏不住事儿,虽然说这样的一个人,从他最里面往外套话可能不难,但当内鬼可不是个好选择。”

方圆也觉得戴煦这么说是多少有些道理的,但是最近新闻报道的事情确实让她心烦意乱,受了很大的影响,压力也陡然增加了许多,所以哪怕现在错怪了马凯,以后她再找机会道歉解释,方圆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又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又被人编排出了什么关于“不作为”的猛料。

处理完了现场那边,戴煦和方圆他们也不可能暂停下所有的事情,只等检验结果,该出去跑的事情却也还得继续,在没有进一步的结论之前,之前所有还没有结束的调查工作就还是要继续跟进,不能有丝毫的松懈,所以在办完了刘在办公室里需要做的事情之后,戴煦和方圆就又出发了,方圆在出发之前喝了一大杯水,希望能够补补水,发发汗,说不定就会好受一点,可是开车出发以后,她非但没有如愿以偿的出一身大汗,好让自己舒服一些,反而感觉那些水就好像一只都存在自己的胃里面,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大水瓶,随着车子的行进颠簸,一起一停之间,水也跟着一漾一漾的,早些时候吃了几口的面包好像也没有被消化掉,混在水里面,几乎要被晃成了一滩面糊糊。

方圆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用来压制住自己胃里面的不适感,闭上眼睛想让自己稍微缓一缓精神,尽管对于其他工作性质的人来说,此时此刻已经快要到下班时间了,但是对于他们而言,距离一天工作的结束还有一段时间,他们需要继续寻找宫琼芳的下落,只要没有证据推翻管永福就是被害人的这种可能性,他们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去确定管永福到底是死是活。

两个人又跑了几个地方去打听宫琼芳的下落,方圆的感觉却越来越不好了,她的胃里面开始翻江倒海一样的折腾,两个太阳穴从隐隐作痛到后来几乎变成了要炸开一样,她的呼吸依旧滚烫,额头上也还是干巴巴的,一滴汗也没有出来,她趁着戴煦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额头也很烫。

因为她的不适越来越明显,几乎已经遮掩不住了,戴煦也很快发现了她的异样,关切的询问:“怎么了方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胃疼?”

他记得方圆在去出现场之前,因为太热,一个小面包都没有吃完,所以第一反应担心她又像是之前那样,因为吃饭不规律,自己又节食,闹了胃病。

方圆想要头,但是头晕的厉害,只好把动作改成了摆手,她努力的想要打起精神来,但是说起话来还是有气无力的:“胃不疼,可能是热的,有点不舒服。”

戴煦一听这话,扭头又看了看她的脸色,皱起眉头来,也顾不得什么妥当不妥当,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去摸了摸方圆的额头,然后果断的在前面一个可以停车的路边把车子停了下来,一边把车内空调开高一点,一边对方圆说:“你在车里坐着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买点冷饮,你这怕是中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他就急急忙忙的下车,迈开两条大长腿朝不远处的一个小超市跑了过去,方圆本来想和他客气几句,但是实在是难受的厉害,嘴巴都张不开,所以只好把头依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缓慢而又深长的呼吸,试图平复胃里的翻搅。

戴煦的行动力还是比较迅速的,只是无奈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超市居然很巧的顾客非常多,他以最快的速度买了冰镇的饮料,买了好几支冰棍儿,还有一块毛巾,站在等候结账的队伍当中,忍不住有一点点着急,于是试着和前面的人商量,他有中暑的人需要照顾,希望能够优先付钱,但是被前面排队的人拒绝了,戴煦无奈,毕竟自己排在后面,前面的人没有非让不可的义务,这都是无可厚非的,等到那几个人吵吵闹闹的交完钱离开,他赶忙把已经准备好的钱交给收银员,然后拿着东西以最快的速度冲出超市,跑回停车的地方,结果跑到一半的时候,他就看到方圆弓着腰,站在路边的一个灌木丛跟前,正在干呕着,只不过她之前就没怎么吃东西,只喝了一些水,现在胃里面也是空空如也,那有什么东西可以往外吐的,所以因为胃里面翻江倒海,所以呕了几下,就停了下来。

戴煦跑过去,扶了她一把,感觉到方圆浑身的皮肤都热的发烫,他当时就有了主意,一言不发的把方圆安顿到后排座位上,喝了几口冰镇饮料之后让她躺下来,把方才买的冰棍儿用毛巾包起来,拿塑料袋兜了个严严实实,好像一个冰袋一样,放在方圆额头上,让她用手扶着一点,然后又找来了清凉油,擦在方圆的太阳穴位置。方圆已经难受得连睁开眼睛的精神都没有,自然也没有余力去和戴煦客气什么,等戴煦安顿好她之后,就开车继续前进了,方圆觉得他应该是刻意放慢了速度,所以车子行进的比平时更平稳了一些,她躺在后排几乎感觉不到什么明显的颠簸,再加上喝了冰镇饮料,擦了清凉油,额头上又放了一个用冰棍和毛巾制成的临时冰袋,这也让方圆觉得舒服了一些,慢慢的,她就睡着了,这一觉她睡得十分深沉,就好像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似的,一点知觉也没有,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面,外面的天气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方圆有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瞬间有点短路,差一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被送来医院,大概过了两三秒,她的意识才彻底清醒过来,虚弱的抬起胳膊来,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睡过去,居然就过了四个多小时,方圆动了动另外一只手,这才看到那只手上还扎着针,旁边点滴架上面的药瓶里还有半瓶的药正以缓慢的速度注入她的血管。

戴煦去哪儿了?方圆对着安安静静的病房,感觉有点茫然,她记得自己之前是在车子上,戴煦开车,那么现在躺在医院里,就一定是他把自己送来医院的,那他现在人在哪里呢?他们还有工作没有做完呢。

正想着,病房的门轻轻的慢慢打开了,有人从外面蹑手蹑脚的走进来,方圆以为是戴煦回来了,连忙扭头去看,结果进来的人却让她忍不住大吃一惊。

“怎么回事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尽管身体还感觉很虚弱,但是因为太过于惊讶,方圆的声音还是下意识的提高了许多,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进来的人嘻嘻一笑,凑到跟前来,伸手朝她额头上不轻不重的那么一戳,佯装出一脸的怒意来:“干嘛?看到是我,不是那个戴煦,很失望啊?你这妞儿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你瞧瞧才离开我多久,你都把自己给折腾进医院里去了,要不是看你现在还病怏怏的,我真应该把你拎起来狠狠的教训一顿!”

方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眨了眨眼睛,看着根本不可能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闺蜜贺宁,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之间从C市跑来了A市,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生病的事,现在是在哪家医院里。

“好啦,知道你肚子里的问号都要打结了,你别说话,节省点体力吧,我能猜到你想问什么,我一样一样的都告诉你,你听着就行了。”贺宁和方圆亲近,所以也不跟她客气见外什么的,直接坐在了病床边上,“你是那个戴煦送来医院的,我也是他从车站接过来的,他接了个电话,有急事,就先走了,医生说你已经快要算是重度中暑了,还说你血糖特别低,所以必须输完液之后,留院观察一夜,要是恢复的好,明天可以回家,但是还是要休养两天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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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儿,”方圆轻轻的摇了摇头,“一会儿打完针咱就走,单位那头……”

“单位那头戴煦已经去给你请假去了,你省省吧!”贺宁嗔怪的瞪了方圆一眼,“你呀,真是不让人放心,为了别人几句屁话,饭也不好好吃了,把自己身体折腾得那么脆弱!然后呢,不珍惜身体还学人家当工作狂,搞得又是低血糖又是中暑,幸亏跟你一起的是戴煦,刚才我来的时候,医生还夸他呢,说他给你采取的物理降温措施非常的全面到位,不然你以为你能恢复这么快?”

“你什么时候跟他混那么熟了?”方圆觉得诧异极了,自己明明也就昏睡了四个小时而已,又不是四天,四个月,四年,为什么醒来以后有那么多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呢?比如贺-优-优-小-说-更-新-最-快--宁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戴煦会去车站接她。

贺宁仿佛能看到方圆脑子里面的疑问似的,很有耐心的把前因后果讲给她听:“我呢,最近有点烦,好吧,其实是挺烦的,考虑了很久,有点不想呆在C市那边了,都说树挪死,人挪活,我也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这里头的事情有点复杂,我现在自己都说不清楚,也没心情去整理,你这也还生病呢,也别问以后我慢慢跟你讲。总之我这次过来,一是顺便看看你,二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办个调转什么的,当然了,这事儿也不是短时间之内就能解决的,我也只是想试一试,反正除了C市,我去哪里都是陌生的地方,还不如努努力,看看能不能过来跟你做个伴呢。你希望我过来A市这边么?”

“那还用说,当然愿意了。可是你在那边工作的好好的,为什么会……单位里有什么不愉快的?”方圆主观上是很高兴也很希望贺宁能有机会过来的,但是她不明白,当初贺宁在C市的工作因为她在校和实习期间表现都十分优异,所以解决的可以说是顺顺当当,之后的工作过程中听说也蛮舒心顺手,现在怎么会觉得烦了呢,并且还烦到了想要离开自己熟悉的城市,远走他乡的程度。

贺宁摆摆手:“一言难尽,跟工作本身没什么关系,这事儿先不说了,还是说我今天怎么过来的事儿吧。其实之前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已经计划着要来A市了,但是没告诉你,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结果差点变成惊吓!我快到车站了,给你打电话,想让你接我一下,A市这边我不熟,不认识路,结果打了好几回都没有人接,我还以为你是忙着出任务,没听见呢,后来好不容易接通了,接电话的是个男的,把我吓一跳,一问才知道,就是你跟我说过的那个戴煦,然后他跟我说你在医院里,我就急了,问他在哪个医院,我要过来看你,他说离车站不太远,你还睡着呢,所以让我等着,他就把我接过来了,也幸亏接了我过来,我们俩刚到,医生刚刚又给你测了体温什么的,你们局里就来电话了,让戴煦赶快回去开个会,好像还挺着急的,我就自告奋勇的留下来陪护你了!感动吧?”

“感动,你最好了。”方圆对贺宁笑着说,虽然心里面还是很惦记着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烦心到了这种程度,但是既然贺宁不想提,方圆就贴心的不多问。

“说真的,戴煦这个人,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贺宁也不想在方圆生病不舒服的时候,还跟她说自己不开心的事情来添堵,于是神情十分轻松愉快的和她聊起了别的,“我之前听你说他那么细心,对你也很关照,还以为他是那种……那种看起来就特别温和,白白净净,眉清目秀,总之就是比较细腻的形象呢,结果没想到,居然长得又高又大,看着完全不像是那么心细的一个人似的!不过呢,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一共我们俩就一起在这儿守着你一个小时,他就被电话叫走了,但是我这个人的直觉还是挺准的,他确实挺关心你,而且不是那种做戏给别人看的感觉,是真的打从心眼儿里记挂着,我觉得他还挺靠谱的。哦对了,你之前不是说你们俩之间可能更早的时候就有过交集么?你猜我打听到了什么?”

方圆本来不太想和贺宁讨论和戴煦有关的事情,毕竟她自己现在连自己的情绪和想法都还没有整理好,又怎么拿来和贺宁说,不过听贺宁这么一说,她还是心头一动,开口问:“你打听到了什么?”

贺宁一本正经的看着方圆,憋了差不多十几秒钟,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呀你呀,看样子已经是有点在意人家了吧?你瞧,我这才逗你一句,你就立刻坐不住了!妞儿啊,你想想,你才跟我说了这事儿多久,我今天就已经过来A市了,哪有时间去打听这种事儿啊,小笨蛋!”

方圆知道自己是被贺宁给打趣了,羞得脸颊泛红,她嗔怪的瞪了一眼贺宁:“就你一天到晚的喜欢拿我开涮,再这样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啊,我还指望着去你那儿借宿呢,当然了,前提是人家戴煦得不介意,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个房客的身份,要是不方便,我就找个旅馆住。”贺宁说。

方圆点点头,确实就像是贺宁说的那样,对她而言,留宿自己的闺蜜,最好的朋友,这当然不是什么问题,问题就在于,她现在也是住在戴煦家,越俎代庖的事情她也确实做不来,所以不能大包大揽的拍胸脯,只能回头和戴煦打个招呼,看看戴煦的意见,然后再做决定。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方圆已经舒服多了,除了有些乏力之外,并没有太强烈的不适感了,但是贺宁怕她消耗大,还是不让她多说话,所以基本上都是贺宁说给方圆听,贺宁也特意专门挑选着比较有趣的事情说,两个人聊得很开心。

笃笃笃。门外有人敲了几下门。

贺宁以为是戴煦回来了,还略微有些顽皮的冲方圆挤了挤眼睛,然后高声应门,叫了一声请进,门开了,打从门外面走进来三个人,走在最前头的是方圆的父亲,他身后跟着的是他再婚的妻子,以及再婚妻子的女儿。

一看到他们三个人齐刷刷的走进来,方圆愣了一下,贺宁也愣住了,她迅速的看了方圆一眼,想看看方圆对这件事的知情程度,当看到方圆也是一脸的错愕,她很快就大概猜到了这里头的可能性,然后端起笑容,站起身,客客气气的对方圆的父亲点点头,甜甜的打了一声招呼:“叔叔好!你是特意来看方圆的吧?叔叔来,你到床边坐着说话,别站着了,你也累,方圆仰头看着你也累。”

说着,她便几乎是半推半拉的,把方圆的父亲带到了病床边,让他坐在了自己方才坐过的那个位置,然后她绕到病床的另外一侧,站在方圆床头旁边陪着。从头到尾,贺宁没有和方父的再婚妻子,还有再婚妻子的女儿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过一眼,因为她和方圆的关系十分亲密,所以方圆家里面的情况,以及方圆的遭遇,恐怕没有人比贺宁更清楚了,当初在离婚之前,方父和这位再婚妻子之间就一直有些日爱日未不清,若即若离,离婚之后更是很快就与她公然的出双入对,这里面有多可疑,恐怕所有人心里面都很清楚。不仅如此,这位女士在方父跟前的耳边风也是吹得极其厉害,她似乎很怕方圆这个女儿会成为方父和旧日生活的纽带,更怕方父会把打量的精力和金钱投入到这个女儿的身上,所以无所不用其极的给方父制造一种方圆不体面,难等大雅之堂,并且倔强不听话的印象,而方父耳根软的程度也是让贺宁牙根痒痒,但是他毕竟是方圆的亲生父亲,作为方圆的闺蜜,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至于旁人,她可就懒得理那么多了。

“你怎么生病了?哪儿不舒服?”方父开口问方圆。

方圆还因为上次的事情而略微感到有一点点尴尬,但是毕竟在自己不舒服的时候,父亲来看自己了,这让她的心里头多少感到了一点温暖,于是轻描淡写的回答说:“没事儿,就是之前有点中暑了,被同事送医院来,现在好多了。”

“真的是中暑了呀?”方父的再婚妻子在一旁笑呵呵的开了口,这个女人比方父年纪略小一点,四十岁才刚刚冒了一点头,长得瘦高,这次来陪着方父到医院来探病号,身上穿着一件花色鲜艳的真丝连衣长裙,脚下面的高跟鞋高度就连贺宁这种小姑娘看起来都觉得脚疼,站在那里简直比方父还要高出一截似的,“我看你最近瘦了那么多,该不会是为了减肥,偷吃减肥药把身体吃坏了吧?我跟你讲那可不行啊,浪费钱还是小事,主要是伤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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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一听这话,心里面就已经隐隐的冒出了一股火,贺宁在一旁也不好随便插嘴,她和方圆关系在要好,毕竟也还是外人,所以只是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那个四十出头还染了一头酒红色大波浪披肩发的女人,然后移开了目光。

方圆看了一眼方父,强压着心里面的火气,硬生生的挤了一抹淡淡的笑,用心平气和的语气对父亲的再婚妻子说:“阿姨,你又逗我呢,我现在恨不得连吃饭都要靠别人接济呢,哪来的钱买减肥药那种东西啊。”

“可不是,阿姨你太高看方圆了,”贺宁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长得原本就秀气好看,这一笑就显得相貌更加喜庆俏皮,“她现在可是穷得叮当响,跟我这儿可还前者外债呢,你没看我这债主都堵到医院里跟她讨债来了,她要是有钱买减肥药不还给我,我都第一个不能饶了她!”

方父知道贺宁是方圆关系不错的姐妹淘,听她这么一说,自己毕竟是长辈,又是方圆的父亲,不吭声肯定是说不过去的,于是便为了维持自己的面子,保持着和善的态度,开口对贺宁说:“方圆欠了你多少钱?我替她还给你。”

“那倒是不用,我跟方圆是朋友,她现在这么无依无靠的,也挺不容易,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现在方圆没家了,要是我这个朋友也不尽量帮衬帮衬她,那她可就太可怜了。”贺宁笑呵呵的说。

方父被她说的一愣,尽管有些听着不顺耳,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现在贺宁不光是笑呵呵的,态度也彬彬有礼,更没有矛头直指自己,他如果在这个时候发作,或者摆脸色,不仅显得自己老大不小的一个男性长辈居然和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太小家子气,当着再婚妻子和自己继女的面和小姑娘争执,也没面子。

方父因为内心里情绪复杂,一下子找不到话题的空当,他的那个继女倒是来了兴致,忽然开了口,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看看病床上的方圆,说:“姐姐,你看你脸白的,都没血色了,该不会是被那个男的弄大了肚子,来‘夹娃娃’吧?”

方父原本还阴晴不定的脸色现在登时就黑了下来,本来他看方圆生病了,上一次方圆顶撞忤逆他的事情,他也就想翻过去不再去提,结果现在被自己的继女忽然一句话给掀了出来,他顿时觉得颜面扫地,看着方圆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

方圆只恨自己现在体力太差,头重脚轻的坐不起来,她从来不是一个崇尚暴力,或者喜欢动粗的人,但是她现在有一种冲动,很想照着那个说了这种话之后,居然还能端着一脸天真无邪表情看着自己的那个小姑娘的脸颊就来一把掌。

而站在床头一侧的贺宁,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好像方才方父的继女刚刚说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她这一笑,倒把除了方圆以外的其他三个人都给笑愣了,只有方圆最清楚贺宁的性格,她高兴的时候,可以用活泼开朗,古灵精怪之类的形容词来形容,但是假如谁要是惹她生气了,她的一张利口,轻易也很少能有谁从她那里淘到便宜的,尤其是在她明显占着理的时候更是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果然,笑过之后,贺宁就开口了,她笑眯眯的睨着方父的继女,开口用她那听起来甜甜的嗓音说:“小妹妹,你很有生活嘛!对‘夹娃娃’那么熟悉啊?”

她这话一出口,方父的再婚妻子顿时就变了脸色,一张原本就有点长的脸拉得更长了,伸手一指贺宁,高声指责道:“你是干嘛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你怎么那么没有家教啊,居然敢这么对我女儿说话!”

贺宁也不生气,还是笑眯眯的看着方父的再婚妻子,说:“阿姨,我叫你一声阿姨主要是因为你年纪大了,我要是不这么叫,怕你又质疑我们家的家教,我在这儿吧,还真比较有说话的份,首先我是方圆的闺蜜,其次她欠我钱,我是她债主,还有别的理由我就懒得找了,反正这两条就够用。证明完了我的发言权,咱们就说回到家教的这个问题上,我觉得你有跟我不高兴的功夫,还不如把你着闺女带回家里好好的盘问盘问呢,看看她是不是在外面偷偷交了男朋友了,把该禁不该禁的果儿都吃了个遍,要是有,趁早进行自我保护的教育,你看,她一个还没到20岁的小姑娘,开口夹娃娃,闭口夹娃娃,这让人听了怎么想啊,知道的是父母疏于管教了,不知道还以为上梁不正下梁歪,那多影响阿姨你的名声啊!”

说完这话,贺宁看方父再婚妻子的脸已经彻底黑了,眼看着就要发作,她便又抢先一步,脸上的笑容一点儿没变,继续说:“阿姨,你也别生气,我知道,换成谁家的女儿,小小年纪就说出这么没廉耻的话来,当妈的脸上都不好受,不过现在当面教子那一套不实际了,在外面还是给孩子留点儿脸面,别说多了,她万一真被逼问出什么不该让外人听见的话,那可就不好了。”

“老方,你就在那儿听着我被这个没教养的小丫头数落成这样?”方父的再婚妻子被贺宁说得肺管子都要炸开了,贺宁笑呵呵的说,但是每一句话都是在往她的痛处上踩,气得她忍不住用高跟鞋一个劲儿的往地上跺。

“叔叔,你也要跟姐姐合伙欺负我妈妈一个人么?”方父的继女被贺宁讽刺了半天,不过她倒是很清楚自己年纪偏小,说起话来也不是贺宁的对手,于是一脸委屈的也学着自己母亲的样子,给方父施加其压力来了。

贺宁见状,笑得更开了,伸手一指方父的继女,说:“对,小妹妹,你正好也趁这个机会上一堂生动的人生教育课,以后等你到了该找对象结婚过日子的年龄段呀,可千万别学你妈似的,专门盯着结婚好多年,孩子都挺老大的那种找,你看,多糟心费神啊,总得想着怎么对付前妻留下来的女儿,你说是不是?”

“你是干什么的!这儿有你说话的份么!”方父被再婚妻子母女俩给架到了风口,再不开口就维持不住一家之主的尊严和面子了,只好开口呵斥了贺宁一句,当着方圆和再婚妻子的面,虽然他不可能维护方圆,但是真的要他对方圆吹胡子瞪眼,他也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心虚,所以只好把矛头都对准了贺宁这个外人。

贺宁耸耸肩,一脸无辜的看着方父:“叔叔,你看,我哪一句不都是向着阿姨说呢么,阿姨头发长见识短,听不出来,你要是也听不出来,那我就不说了。”

方父被她这么顶了一句,心里也是一股火,站起身来,指指贺宁,又指指方圆,正要开口,戴煦从门外推门进来了,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他扫一眼病房里面的几个人,对贺宁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对方父说:“伯父,通知你过来,是希望你作为父亲,在这种时候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表达一点关怀的,如果你们一直在这里吵吵闹闹,反倒影响方圆的休息,不如就回去吧。”

舍无异于一道逐客令,方父一看到戴煦来了,原本脸色就更难看了一些,再听他这么说,十分不高兴的说:“我是她爸,我有权呆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戴煦点点头,也不和他争辩,扭头看看一旁的方父再婚妻子母女俩。方父的继女一看戴煦,立刻扯了扯她母亲的胳膊,撇撇嘴,说:“妈,就是这个男的,姐姐现在就是和他同居在一起的。”

“对,是我,谢谢你记性这么好,方圆的父亲想要留下那就留下,你们两位出去吧。”他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然后对那对母女说。

“亏你还好意思承认。”方父再婚妻子讥笑着说。

戴煦挑高眉毛:“实际情况怎么样,方圆已经和她父亲解释过了,没有必要再浪费口舌和不相干的人去反复说明,你们愿意怎么想是你们的权利,也不会对事实造成什么影响,所以随意就好,嘴长在你们身上,我无权干涉。现在请你们出去吧,方圆需要休息,更需要眼睛和耳朵的清净。”

说完之后,他又转向方圆的父亲:“伯父,我打电话通知你,是觉得你是方圆的父亲,作为父亲,在这种时候应该对女儿表示关心,但是假如你的探望就是形式上的敷衍,而且就连走个形式,都要这么束手束脚,随时带着人监督你关心尺度的话,那以后这种形式恐怕也就不必走了,我估计方圆不会需要。”

方圆笑了笑,有些自嘲,也有些心酸,戴煦一向是什么样的脾气,她是比较清楚的,能让他板起面孔来说出这些话,足以见得他已经是动怒了的,而方才贺宁对自己的维护,更是清清楚楚,他们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同事,前辈,一个是自己的闺蜜好友,而他们维护自己的对象,确实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是多么大的讽刺。

“老方,我不呆了,呆在这儿当坏人,我图什么呀,你是呆在这儿陪你的宝贝闺女,还是跟我们娘俩儿走?”方父的再婚妻子问,“宝贝闺女”四个字几乎是从她的牙缝里挤出来的,说完她不等方父回答,就拉着自己女儿的手冲出了病房的门。

方父犹豫了一两秒钟,最后对着方圆皱着眉头晃晃脑袋,怒其不争似的指了指她:“你啊你啊!太不让我省心了!”

说完,他也急急忙忙追着那对母女的脚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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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不速之客走了之后,病房里面出现了短时间的沉默,方圆躺在病床上,贺宁和戴煦站在一旁,谁都没有说话,各自怀着心事。方圆不用说,方才当着贺宁和戴煦的面,自己的父亲,带着他再婚的妻子和继女跑来上演了如此的一场闹剧,虽然说贺宁和戴煦都早就知道了她家里面的情形,相对而言也都是她眼下最可以亲近和依靠的人了,但是任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一样的感到难堪吧,所以她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想这么安安静静的消化掉自己的狼狈。

贺宁知道她心里头不好受,所以也不说话,站在床边,默默的握住方圆的一只手,算是用这种无言的方式给她一点安慰和鼓励。戴煦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方圆紧闭着双眼的脸,方圆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他的眉头也一直没有松开,沉默了很久,戴煦终于第一个开了口,他清了清嗓子,语气一本正经,甚至可以说是有一点点严肃的对方圆说:“方圆,对不起了。”

方圆听到戴煦叫自己的名字,便睁开了眼睛,没想到下一句居然是听到他向自己道歉,不由得愣住了,看着他,一脸的茫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贺宁也跟着愣了一下。不过旁观者清,她倒是比方圆先明白过来,笑着问戴煦:“你该不会是因为自作主张的打电话通知了方圆她爸,所以现在道歉吧?”

戴煦点点头,对方圆说:“我当时觉得自己考虑的有道理,所以就从你手机里找了电话,联系了一下你父亲。但是……这个结果挺出乎意料的。”

“那你当时是怎么想的?”贺宁饶有兴致的和戴煦攀谈起来。

戴煦轻轻的叹了口气。说:“我考虑的是,第一,方圆生病最脆弱的时候。可能会希望有家人在身边关心一下,第二,这种时候,如果你告诉了他。他不来,或者来了之后表现的像刚才那样。那么错误在他,但是如果你逞强,不通知他,过后如果说他没有对自己的子女表现出应有的关心。反倒没有立足点了。”

方圆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摇摇头:“算了,自己爸妈不争气。不是你通知的他们的错,而且也不是逞强。只是觉得乞求来的关心,味道都不对,不如不要。”

“这哪是什么乞求呀,我倒是同意戴煦的观点,甭管他们表现好坏,咱们有理为什么不占?”贺宁不以为然的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便问戴煦,“你就给方圆她爸打了个电话么?还有没有通知其他人?”

戴煦立刻摇摇头:“没有,我就只给方圆的父亲打了一通电话而已。”

方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戴煦这么果断的回答,反而让她心里面有些明白了,他既然希望自己在生病的时候得到家人的关心,就不可能只给自己id父亲打电话,毕竟之前他们偶遇过父亲,父亲的态度戴煦是很清楚的,所以真的想要联系她的家人,父亲也绝对不会是最佳选择,除非,他是唯一的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这话方圆没打算说出来,既然戴煦都已经体贴的没有开口说穿,她又何必自揭伤疤呢,更何况,她还有更关心的事情需要问戴煦。

“刚才你回去局里是开会去了?”她改变了话题,问戴煦。

戴煦点点头,用手摩挲着自己的一头圆寸,说起这件事来,他就显得十分无奈:“开了个大会,虽然不应该这么说,不过真的是幸亏你中暑在医院里睡着,能把这个会给躲过去,不然以你的性格,估计又要生一肚子冤枉气。”

方圆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了突然之间戴煦被叫回去开会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那个向文彦写的破报道的事儿么?杨大队因为这个把你叫去了?”

戴煦摆摆手:“不是杨大队,杨大队也挺反感这件事的,是上头,把包括杨大队在内,还有我,汤力,唐弘业,所有参与这个案子调查的人都给叫去了,特别为这件事开了一个会,说是因为那篇报道被转载了很多遍,在市民当中产生了不太好的影响,其中主要是两件事,一件事是这个案子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进展,第二件事就是向文彦的第二篇报道里面,咱们几个不是都比较‘幸运’的在报纸上抛头露面了么,并且都是不太配合的态度,上头觉得咱们这样的做法,也不利于在公众面前的形象,容易让人觉得做派太过于官。僚,所以让咱们之后注意,一方面要加快节奏,限期破案,另外一方面,还得和媒体搞好关系。”

“他把咱们给编排成了那个样子,无中生有的对案子胡写乱写,咱们都没有追究他造谣中伤呢,还要咱们去和他们搞好关系?”方圆觉得自己简直气笑了。

戴煦摇摇头:“没有办法,这种时候,把控了话语权的人往往占据优势,咱们也只能先顾全大局了,毕竟想要澄清,你就得拿出证据来,谁主张谁举证的道理,你肯定是懂的,向文彦说咱们态度敷衍,不耐烦,不配合,他拿出了几张照片,不管是拍摄角度,还是看图说话,至少已经有很多人相信了,咱们想要证明我们没有不耐烦,没有敷衍,事实不是那样,他报道的也严重失实,那么证据呢?我们能把现在手头的调查进展原封不动的发出去作为证据来澄清么?”

方圆有点气馁的摇了摇头,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如果调查进展和细节是可以对外公开的,那么他们也就不会反复的拒绝向文彦的采访要求了。

“算了,别想这个了,”贺宁看方圆因为这件事眉头紧锁,似乎比方才她父亲带着再婚的那对母女跑来胡闹的时候还要更加不开心,赶忙安慰她,“清者自清,只要有事实在,什么误会都是暂时的,该明白的人,不用多费口舌,摆事实摆面前自己就明白了,那些装傻充愣不通人理的,说多少遍也没有用。”

“是啊,所以就这样吧,上面已经发话了,回头该做什么还是照样做,只不过是得抓点紧罢了,也没有什么大影响。”戴煦点点头,看了看时间,“我就是不知道你醒没醒过来,所以开完会过来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多休息吧。”

“我也跟你一起回去。”方圆一看他是要走,连忙撑着身子从病床上面坐起来。她想要回去的原因有两个,一来自己也确实不想住在医院里,二来贺宁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假如戴煦同意她去借住两天,那样自己在家里,贺宁会比较方便自在一点,就算戴煦不愿意贺宁借住,她也可以陪着贺宁去找一家价格合理又安全的旅店,把她给安顿好才行。

戴煦没有马上表态,而是走过去,伸手摸了摸方圆的额头,发现方圆额头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滚烫,甚至还有些微微的发凉,于是又看了一眼马上就要打完的吊瓶,点了点头,说:“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值班的医生问一下,如果医生也觉得没有问题,那一会儿拔了针咱们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他就出了病房,到医生办公室找值班医生去了,方圆躺了这么久,也有点躺不住了,尤其是听戴煦说完了单位领导给他们开会,所有人齐刷刷的挨了批评的那件事,心情就更加不平静,她知道戴煦平日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他流露出那么无可奈何的表情,恐怕上面的施压也不会太小就是了。

一扭头,她发现贺宁正满眼含笑的盯着自己呢,方圆被她看得有些心里面发毛,忍不住开口问:“你那么看着我干嘛呀!”

贺宁没说话,伸手往方圆的额头上摸了摸,然后装模作样的说:“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值班医生问一下,要是医生觉得没问题,咱们就回家!”

方圆看出来她是故意在学戴煦的样子,忍不住有点又羞又恼,伸手不轻不重的把额头上贺宁的手拍掉,等她一眼:“我可还病着呢,你就闹我吧!”

“啧啧,你这没良心的妞儿,怎么就是我闹你了啊?我是觉得刚才有个人这动作一气呵成,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感觉好像不管是主动的那个,还是被动接受的那个,都挺习以为常的嘛!”

“你别闹了,乱说什么呢。”方圆尴尬的一个劲儿比划,让贺宁不要说这种话了,万一这个时候戴煦问完了医生从外面回来,正好听到,不知道会怎么想。

贺宁笑够了,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收起来,却又略显忧伤的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咕哝着说:“我现在才明白,真的关心根本不需要动嘴,从行动上就能看得出来,嘴巴上再好听的话,其实一点价值都没有。”

方圆觉得她这种感慨背后一定有不太愉快的缘由,但是既然贺宁现在不想说,一直回避这一类的话题,她也就识趣的没有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去谈论。

很快,戴煦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护士。

“医生说你现在状况恢复的不错,回家休息也可以,走吧,咱们可以回去了。”他笑眯眯的对方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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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了针,护士又叮嘱了几句关于回去以后要好好休养,低血糖方面也要注意进食之类的,然后就走了,其他手续等到第二天白天的时候再来办理就好,现在方圆可以跟着戴煦一起回家去休息了。

有贺宁搀扶着方圆,戴煦也不太好围前围后的,索性走在前面,等到了楼下,上了车,方圆这才找到机会询问戴煦的意见,当然了,她也不可能告诉戴煦贺宁来这边到底是干什么来的,只说贺宁过来办事,需要小住两三天,问问他的意见,如果不觉得特别麻烦不方便的话,希望能够允许自己让贺宁留宿几晚。

贺宁家里面的经济条件,方圆也是很清楚的,能不让她破费,方圆也不想让她去花几百块钱的住宿费,尤其之前自己毕业之后等消息的期间,无处可去,多亏了贺宁家里很热情的招待了自己,好吃好住的,现在她很想也替贺宁分担一点,只可惜,即便戴煦从来没有给过自己那样的感觉,但客观的事实来讲,自己仍旧是处于寄人篱下的状态下,所以这种事也是有心无力,自己做不了主。

好在戴煦听了之后并没有做任何的犹豫,很痛快的答应下来,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坐在后排的贺宁,对她说:“那这两天就得麻烦你一点了,我不在家的时候帮忙照顾一下方圆。”

“这个你放心吧,照顾她,抵房租,这买卖划算。”贺宁开着玩笑回应。

方圆连忙摆摆手:“我不用谁照顾,明天我也回去上班。”

“那可不行!”

她这一句话。立刻引来了戴煦和贺宁异口同声的反对,方圆被吓了一跳,贺宁则是朝戴煦看了一眼,生生的忍着才没有直接当场笑出来。

“刚才医生说了,你不是仅仅中暑而已,如果不是你这段时间一直饮食上都表现不是很好,所以身体素质下降的很厉害。低血糖。再加上天一热,就出现了电解质紊乱,所以从现在开始。必须要好好的休息,并且保证饮食摄入。”戴煦难得用这种听起来颇有些威严感,完全不留商量余地的果决语气和方圆说话。

“那是一定的了,反正这两天我在这儿。监督她吃饭的事情我负责了。”贺宁早就看不惯方圆为了想要瘦下去一直吃猫食一样的饭量了当即就下了保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圆刚刚因为中暑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也有点心虚。不敢和他们两个人作对,只好默不吭声,就算是接受了他们的安排,至于上班的事。她可没死心,尤其是听说包括杨大队在内的其他人都一并被上头叫过去挨了批评,还要求加快速度。限期破案,那自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就更不能心安理得的在家里面泡病号了,明天立刻就去上班,这似乎有点不现实,无论如何戴煦都不可能会同意,现在又多了一个贺宁阻拦自己,所以那就奢侈的多休息一天吧,等到后天,就算他们两个把门给钉起来,方圆也一定要冲到单位里面去。

就这样,三个人开车回到了戴煦家,贺宁又向戴煦道了谢,和方圆两个人钻进了方圆的那个房间,她对方圆的居住环境感到很满意,直接见到了戴煦本人,贺宁也比原本更放心了一些,方圆回到自己出生和长大的家乡,却依旧无依无靠这件事,始终是让贺宁感到挂心不下的,现在亲眼看到了,也就踏实了。

两个姑娘躺在床上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方圆不想让贺宁一个劲儿的打听她和戴煦的事情,毕竟自己原本的想法和感受都很简单,偏偏被贺宁之前那么一说一搅,她的心里面就起了涟漪,变得有点乱糟糟的,本能的想要回避,她还没有站稳脚呢,这种时候,哪有什么心思去考虑一些小情小爱的事情。

而贺宁呢,也因为某种原因,不大愿意方圆谈起来她的那位董师兄,一不小心说到这一类的话题,她就会很快找到别的事情去岔开,三两次之后,方圆也就明白了,不仅不提不问,甚至还很配合的主动回避有关董师兄的一切。她太了解贺宁的性格了,平时嘻嘻哈哈,又外向又阳光俏皮,一旦惹怒了,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就好像打出来的子弹一样,而且还弹无虚发,而如果她感到难过的时候,却并不容易被人看出来,仍旧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把不开心的都藏在心里面,不和人说,也不让人碰。虽然方圆是贺宁最好的闺蜜,贺宁也只是相对别人而言,对她诉苦的次数要略微多一点点,大多数时候还是自己消化自己扛,方圆很清楚,这个看起来又活泼又犀利的姑娘,其实也有着很复杂而又柔软的内心。

两个人互相讲述了一下彼此的近况,当贺宁听到林飞歌当着大伙儿的面把方圆的家底都给抖了出来之后,当场就气乐了。

“是不是你们单位的人都太厚道了呀?给了她那么大的发展空间。”贺宁笑呵呵的说,“等我忙完自己的事儿,回去c市之前,干脆我去看看咱老同学算了!”

“算了,你招惹她干嘛,戴煦说的对,幸亏她段位低,也算是歪打正着的让我不用再遮遮掩掩的怕被人知道了,这也算是好事吧,你还是好好的处理你自己的是吧,别把这事儿放心上了,她从我这儿不也没讨到什么便宜么。”方圆赶忙劝着贺宁,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贺宁和林飞歌之间的那种互不对盘的关系了,而林飞歌又并不是贺宁的对手,贺宁要是真的跑去替自己出头,一来方圆也怕林飞歌专门挑着董师兄的事情说,眼下贺宁正好不愿意提起来,被她惹得心烦就太没有必要了,二来最后的结果必然是林飞歌落败,到时候她哭天抢地,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那个样子,可就实在是想一想都觉得心烦。

贺宁点点头,对方圆说:“你可别惯着她,林飞歌就是个蹬鼻子上脸的货色,下回她再敢挤兑你,你就给她点颜色瞧瞧!”

“知道啦!你就放心吧,自从和你成了好朋友之后,我的脾气也被你给拖下水了。”方圆笑嘻嘻的说。

“得!你又往我身上赖,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平时不着急不生气的时候是个小绵羊,实际上肚子里藏着个炸药包呢!”贺宁也反过来笑她。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聊天,嘻嘻哈哈的开玩笑,方圆的心情比起之前好了很多,一直到十二点多,两个人才聊得累了,关灯睡觉,第二天早上等方圆睡醒的时候,戴煦已经去上班了,就连贺宁也趁着她没醒的时候,蹑手蹑脚的起床出去办自己的事情,客厅的餐桌上面放着很丰盛的早餐,还有戴煦留的字条,让她好好休息,早上必须吃好,不能再为了节食而瞎折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圆其实也被自己这一场病吓得够呛,所以倒也乖乖的吃了早饭,就是节食太久,把胃都给饿小了,戴煦给她留下来的早点,吃了三分之二就已经很胀,她在屋子里走动走动,然后找了本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看,自从实习以来,她好像就很少这么无所事事过,一想到别人都在忙碌着,她却偷闲在家,还真是心里面觉得有点别别扭扭的。

到了中午的午饭时间之前,贺宁就急急忙忙的从外面回来了,还买了很多饭菜,贺宁也不是一个擅长厨艺的人,方圆原本就厨艺不精,更别说现在还是个病号呢,所以她很明智的选择了打包饭菜回来,两个人香喷喷的吃了一顿。

“你事情办完了么?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方圆问。

贺宁一边嚼着一块肉,一边说:“还没呢,傍中午的时候戴煦给我打电话,问我方不方便回来,要是我那边有事回不来,他就中午回来一趟,怕你一个人在家里,没人监督着,饭肯定就拖着不吃了。我一想,你们那边不是挺忙的么,昨天那事儿我也听见了,压力挺大,我那边不赶时间,所以我就跟他说,让他该忙继续忙他的,等我这把弄差不多了我就赶回来跟你吃午饭。”

她话音还未落,随着一阵钥匙开锁的声音,戴煦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面还提着餐盒,他一看到坐在桌子旁边的贺宁,愣了一下:“哟,你回来了?”

“是啊,你这么不放心啊?怕我不靠谱,饿着方圆?”贺宁笑呵呵的问。

方圆在桌子底下伸脚踢了贺宁一下,戴煦倒是不太在意她的调侃,没有否认,也没好意思承认这个说法,换好了鞋子,走到桌边把买回来的菜饭放在餐桌上,说:“那就正好了,加菜,大家都吃得丰富一点。”

“你这个时间回来不耽误那边的事情吧?”方圆有点不放心的问。

“不碍事,今天一上午,还算是挺有收获的,”戴煦拉出椅子来坐下,一边拆开餐盒一边说,“一会儿吃完饭我再慢慢说吧,吃饭的时候说这个……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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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倒是事实,贺宁没有参与到案件的调查当中来,所以不是特别清楚,只当戴煦是肚子饿了,着急吃饭,所以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方圆的心里却很清楚,戴煦那么说绝对是实事求是,在没有发现躯体部分之前,这个案子至多能够算是她打从实习以来接触过的大小案子里面最诡异的一个,但是在发现了疑似死者的躯干部分之后,这个案子就已经毫无悬念的晋升为了最重口味最恶心的一个。

戴煦忙,贺宁也还有事情没有办完,而方圆则胃口因为刚刚病愈,所以还没有彻底恢复正常,吃得也不算很多,三个人非常迅速的解决了午餐,都吃好了以后,戴煦利落的把那些餐盒之类的东西转进垃圾袋里打包放在门边,准备一会儿赶回去继续上班的时候带着,贺宁原本就有事,也知道戴煦他们准备要聊关于工作上的事情了,她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索性就提前出发。

贺宁走后,戴煦才给方圆讲了一下这一上午的收获。

首先自然是颈骨断面的痕迹匹配,经过严谨的比对,可以确定头骨和躯体的颈骨断面上面痕迹是相吻合的,并且颈骨的尺寸也是严丝合缝,因此之前找到的头骨和躯干部分就可以确定是属于同一名死者,不存在另外的一桩无头命案了。

其次是关于在发现无头男尸的现场采集回来的泥土样本,经过了化验成分之后,也有令人觉得很有趣的发现,正如戴煦当时发现的情况一样,在埋尸地点周围。其他地方的泥土当中除了特有的土腥味之外,完全没有任何的异味存在,只有埋尸的那一块区域,泥土当中透着一股臭气熏天的异味,闻起来也像极了粪便的那种臭气。在对土样进行了化验之后,今天上午结果也已经得出来了,在埋尸体的地方提取到的泥土样本当中存在着打量的动物粪便成分。而周围其他地方提取回来的泥土样本里则并没有任何的动物粪便成分在里面。这样一来,也就可以肯定,埋尸地点土壤当中的动物粪便。是被人给故意掺进去的。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侮辱死者?”方圆毕竟年轻,生活阅历谈不上丰富,尤其她又是个彻头彻尾的城市女孩儿,听到这一结论之后。感到十分费解。

戴煦摇摇头:“不是这样的,动物的粪便里面含有大量的细菌。尸体腐败的速度取决于细菌的生长,所有能够促进细菌生长的东西,都能有助于加快尸体的腐烂。你肯定知道,温度也是腐烂速度的一个关键要素。其实说白了就是因为夏天温度湿度都比较大,所以细菌的生长速度很快。所以埋尸体的土里面被掺入了大量的动物粪便,就等于是火上浇油了一眼。尸体的腐烂速度比普普通通的挖一个坑埋起来要快很多,如果不是咱们注意到了异味不止是来自于尸体腐烂的气味的话。肯定就容易对死亡时间产生判断失误了,就算是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想要得出确切的死亡时间,也还是得经过一个比较复杂的计算,现在暂时还没有办法立刻就给咱们一个结论。另外还有一件事,也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方圆被他这么一说,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连忙示意他说下去。

戴煦叹了一口气,说:“今天的生活报,又有一篇和咱们有关的报道。”

“啊?”方圆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又是那个向文彦么?他真的是太过分了!他这一次又得到了什么猛料?又怎么编排咱们了?”

“你先别急着生气,这回他还真就没捞着什么猛料,”戴煦赶帮示意方圆不要那么激动,“报道是发了,说的也是咱们昨天发现了一具无头男尸的事儿,但是这一次估计他的消息来源也有点失准了,发现无头男尸的事儿倒是添油加醋的没少写,但是完全是按照另外一起独立案件的那种表达来的,意思就是说a市连发大案,游乐场骷髅的案子还没有告破,乡村里又发现了另外一起命案。比较有意思的是,这一次他可没配图,虽然说的是去采访什么的,但是感觉对现场的描写都是一些很虚无缥缈的词儿,不算太失真,但是也不像之前那么具体那么细致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回现场那边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他没舍得亲自去。”

“也或者不光是他没舍得亲自去,包括他的那个‘不具名的内部人士’也没给他带过去什么准确消息。”方圆忍不住联想到昨天他们回到局里之后,马凯第一时间就跑来打探消息的那个画面,心里面有一股无名火,“你还说马凯不会是那样的人,那你说说看,不会是咱们俩,不会是唐弘业和汤力,也不太可能是那种特别熟悉情况了解情况的人,又要没参与进来,又要或多或少的了解一些情况,那你说这里面现在谁的嫌疑最大?昨天就他跑来跟我打听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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