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心里难免出现不适应的割裂感。
两人身处于一条黑暗甬道之中,在夜明珠的照耀下,依稀可见其内布局。
楚溪兰动了动鼻子,隐约嗅到一缕墨香,她时常调制灵墨, 不会闻错的。
瞥一眼甬道两侧光秃秃的泛黄墙壁, 她道:这些壁画多半是跑了,窦若瑾说这里叫生命之轮, 到底是什么地方?
封羿迟带头走在前面, 回她道:这棵神树名叫雨鹿雪芙。
什么?这么花里胡哨又绕口又梦幻的名字么?
雨鹿雪芙的花朵,与木芙蓉模样类似,不过并非粉色, 而是紫蓝, 花朵硕大如盆。
它的花期不定, 谁都琢磨不准, 据说, 花瓣有通灵之效, 能让死去已久的人起死回生。
但流传最广的却不是它的花,而是曾经某个雨夜,林中一头小鹿,误入雪芙木树洞之中,它被点化飞升了。
一头鹿都能飞升,简直闻所未闻。
此事引起修真界惊涛骇浪的震动,有人质疑,有人过来核实,也有人为了夺取雪芙树大打出手。
后来,历经许久,他们来回折腾,什么也没发生。雪芙树不开花,它的枝枝叶叶没有任何用处,一切仿佛都是虚幻。
雪芙被改名叫做雨鹿雪芙,就像是在悼念那个曾经的故事一般。
越来越多人认为它是一个荒谬的谎言,把那群居心不良的修士耍得团团转。
它渐渐的,就剩下一个传说。
不过即便是传说,那也是特殊的传说,雨鹿雪芙长得太巨大了,生命漫长,好似与天同寿。
它天然的树洞会吸引许多小动物入内避难繁衍,才有了生命之轮的称号。
依然不少人对它感兴趣。
不能回到过去么?楚溪兰摸摸下巴,窦若瑾是这样说的。
若生命之轮逆转,或许封羿迟缓步慢行,忽而停下。
在甬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水池,那里有微弱的光线,营造出一种月夜的景致。
水池旁边立着一个小巧的凉亭,上书:[镜花水月]。
楚溪兰紧紧跟着封羿迟,不敢离他太远。
两人沿着水池走去,越是往前,越感觉里面地势开阔。
她不由暗自心惊,这还是在树洞么?
外面看着也就一座塔那么大,怎么也不该有这样的面积除非是幻境。
甚至在绕过水池之后,月色朦胧中,出现了低矮错落的建筑物,像是一个小村庄。
而此时光线昏暗,村子里灯火具灭,很是静谧。
但却不是死气沉沉的那种安静,楚溪兰感受到了晚风,听见了虫鸣与哇叫,村子里还远远传来犬吠
如此鲜活而真实的感觉,真的是幻境么?
这样想着,她扭头询问封羿迟:以你所见,这里是不是假的?
封羿迟一双金眸,静静注视着前方,他此刻脸上的神色有些微妙:不知道。
这是何意?楚溪兰不解:连你也看不出来么?
封羿迟不答。
他本就是寡言之人,这会儿好像更加沉默了。
楚溪兰看不懂他的表情,没由来的这样认为。
两人没有别处可去,一同走向这个村子,路过村头小溪流时,简朴的木桥旁窝着一个石块,上面刻了村子的名称。
长蒲村。
嘶这个名字,有点点耳熟啊!
楚溪兰冥思苦想,回忆不起来自己在哪听过。
封羿迟似乎对它并不好奇,步伐未做停顿,径自入村去了。
楚溪兰暂时也不能去翻原著查看,赶忙跟上。
小村庄看着平平无奇的,有农田有牲口,此时村民们都已歇下如果这里面有村民的话。
封羿迟拐了个弯,停在其中一户农家小院面前,抬手敲门。
这户人家大概是村里的首富,建了一大圈雪白的院墙,于乡下而言颇为气派。
来了,院子里传来脚步声,伴随着主人家的询问:谁啊?这大晚上的
居然真的有村民!楚溪兰惊了,瞅着封羿迟,他怎么敢敲门的,不怕惊动了什么?
吱呀一声,厚重的木门打开,一个老头手里提着灯,纳闷地看着他们:你二位找谁?
封羿迟与他四目相对,没说话。
老头见这人不吭声,又把问话对准楚溪兰:女娃子,你找谁?
那个她哪里知道啊?楚溪兰看看天色,轻咳一声:老人家,您方便借宿一宿么?
来都来了,进入村子总得探一探这里的秘密,不如先住着。
主要是,没跟封羿迟沟通过,她不知道他有何打算。
这里太古怪了。
那老人家想了想,点头同意,摆手道:天都黑了,女娃子总不能在外过夜,进来吧要不是你,这个后生我是不会收留的
他嘴里嘀嘀咕咕,大概是觉得封羿迟没礼貌。
被数落的人没多大反应,若是楚溪兰不认识他,几乎以为他哑巴了。
老头自称姓吴,村里都叫他吴大爷,他家里虽然大,房间多,但都是有主的,不方便作为客房,只能空出一间给他们。
楚溪兰也不挑,连忙表示他们是夫妻关系,住一起没关系。
开玩笑,这样来历不明的村庄,她打死也不要跟封羿迟分开!
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吴大爷面露困容,安排好房间,提灯回屋了。
楚溪兰连声感谢,目送老人家远去,才掩上房门,插栓上锁。
她回身去看封羿迟,眨巴眨巴眼睛:现在是怎么回事啊?
这里无法使用灵力。封羿迟拿起桌面上空荡荡的茶壶,指尖敲出脆响。
什么!楚溪兰尝试了下,果然不能用了!
她顿时有点慌:那怎么办呢?
没有灵力什么的,想想就特别缺乏安全感!
他们连储物袋都打不开,储物袋也是需要灵力开启的。
不过她识海里漂浮的那本原著,倒是丝毫不受影响。
楚溪兰顾不得封羿迟在这,走神去翻看了一遍。
长蒲村这个名字,肯定是在书中出现过,是在哪儿呢
厚厚一本书,要寻找其中一个词,还真的不容易。
楚溪兰尚未翻出一个结果,便听封羿迟道:睡觉吧。
啊?她暂时从识海抽离,抬眼看到那高大的身影已经走向床铺。
竟然真的打算就寝。
封羿迟瞥了一眼过来:若不睡觉,明天可能精力不济。
楚溪兰两手抱头:是说我们变得跟凡人一样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怎么可以这样
封羿迟没理她,自顾自躺下,和衣而眠。
他这么说完,楚溪兰扭头打量窗外的夜色,渐渐浓稠,好像真的涌起一丝丝睡意。
不至于发困,就是想睡就能睡着那种。
楚溪兰过去把窄小的木窗给关上了,回身来到床畔。
封羿迟睡在外侧,她提前裙摆,跨越他横亘着的大长腿往里爬,忽然想到一件事:我躺你旁边,不会半夜被你丢下去吧?
这人失忆后就一副冷面神的模样,没有半点温情可言呢。
封羿迟闭着双眸,挺直的鼻梁在油灯下投射出一道阴影,宛如一副明灭画卷。
他一动不动:别碰到我。
楚溪兰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给他。
上床后直接采用了侧卧的方式,拿后脑勺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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