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蛮蛮咬着朱唇摇了摇头,她不能自欺欺人,把安慰人的话当真了。
这一路多谢裴公子的照顾,日后有机会,必当倾力回报。
裴温策微微颔首,原以为今天有机会拜见伯父伯母,看来是时机未到啊!
阮姑娘放心,我会找到令尊令堂的。
尧哥,这位裴公子是谁啊?他怎么看起来跟嫂子很熟悉的样子?
大蛋儿秃噜的太快,话说出来后,他就后悔了。
更要命的是,小蛋儿还附和了句,
对啊,裴公子人还挺好的,帮着嫂子找爹娘。
冷若冰霜般的气息,如狂风一样席卷而来。
苏祁尧噙着冷笑,目光如冰川那样乍寒。
他将兄弟俩一一扫过后,最后把视线放在了裴温策的身上。
裴公子贵人多繁忙,手别伸得那么长。如果实在闲得慌,不如躺在家里数数羊。
夫君,你又再胡说什么?阮蛮蛮被苏祁尧的这段顺口溜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没什么,就是要分别了,万般舍不得,想送给裴公子几句好听的话,做个纪念而已。苏祁尧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地方。
他搂着阮蛮蛮的细腰,在转身的那一刻,对着身后的裴温策挥了挥手,兄弟们,开船。
西楚位于北凉的西邻,气候宜人,四季如春般温暖。
只是它刚建国不久,常年征战下来,百姓们已经慌了心,每天浑浑噩噩的混日子,一丝劳作心也没有了。
眼看着西楚马上又要攻打北凉,或是东吴兵强马壮的,说不清什么时候就占领了。这种流离失所的日子,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头了。
也难怪他们会生出过一天赚一天,有了等死的心,也不种田弄口吃的。
凡事都有两面,他们不种地,她可以全部承包下来啊!想到有大片的土地等待开垦种植,承包田地,在家躺着收钱的念想,阮蛮蛮打从心里觉得好日子要来了。
都说西楚的君王仁爱,那他为啥还要攻打北凉,让百姓们过上水深火热的日子?
战争一旦打响了,老百姓们势必会遭殃。
在小蛋儿看来,让老百姓饿肚子的君王,那就不是啥好皇帝,让老百姓饿着肚子,还得活着水深火热的苦日子,他更不想给这种人卖命了。
提到北凉,阮蛮蛮就有股子怒其不争的怨气,官家们只顾着把持朝中权利,根本就不想着有人还在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北凉没落了,被人攻打是迟早的事。现在唯一能盼着的是,在这次争夺中,西楚的君王能胜。
阮蛮蛮无奈的叹了口气,至少他比东吴的那个暴君要好很多,兴许统一天下后,西楚君王能对所有的百姓一视同仁,施于仁德。
这是阮蛮蛮来西楚扎根的最重要原因。
船只在第二天早上便靠岸了,为了能早点把烫手的粮食托出去,阮蛮蛮跟着苏祁尧到处打听附近的情况。
夫君,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阮蛮蛮跟在苏祁尧的身后,已经绕了三条街了。每到一条街,苏祁尧都会找个不同的小厮问问,哪里是最好玩得地方。
阮蛮蛮望着四周的残墙断梁,好像是越走越落败了,人烟都稀少的可怜。
累了吧?苏祁尧蹲在阮蛮蛮的跟前,他往肩膀上拍了拍,来,上来,我背你。
阮蛮蛮连忙摇头往后退了半步,她瞅了瞅四周没人,赶紧绕到苏祁尧的身边,拉扯着他的手臂羞涩道,你快起来,我不累,让别人看到了多不
啊!!阮蛮蛮尖叫之余,她的身子腾空而起,被苏祁尧放在了后背上。
阮蛮蛮一点准备也没有,在她落在苏祁尧后背上的时候,下意识勾.住了他的脖子。
苏,苏祁尧!
为夫在,媳妇儿还有何指令?
阮蛮蛮被他噎得不上不下,在嘴里酝酿了半天,最后只吐出来了句,快到的时候把我放下来,千万别让其他人看到了。
苏祁尧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他背自己的媳妇儿,跟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有什么关系?
苏祁尧这样想着,到了目的地都没有把人放下来。要不是那些人肆无忌惮的盯着阮蛮蛮看,个个像是丢了魂儿似的,看着她傻乐。今儿,苏祁尧都不打算把她放下来了。
把那对招子都给我收好了,谁要是再控制不住,我不介意帮你们把它收起来。
好在苏祁尧的警告还是有用的,阮蛮蛮终于松了口气。
西楚成立不足百年,但这里的风俗开明,女人的地位没有北凉那般低下,处处以夫为天,不得抛头露面,败坏夫家的名声。
在西楚,夫妻不和,女人也可以写和离书,再嫁。女人也可以凭借才学才能,为朝廷效力。男人能做的事,女人基本上都可以做。
长久下来,西楚的女人们身材高挑,模样泼辣,都有股子彪悍的气场。
阮蛮蛮生的娇,妩媚中又带着一抹青涩。害羞的时候,小脸儿上挂着朵朵桃花粉,一颦一笑勾得人心都化了。
兄,兄弟,你想玩什么?
阮蛮蛮拽了拽苏祁尧的衣袖,夫君,我们不是还有事要办吗?
在孙家村的时候,阮蛮蛮跟着苏祁尧去过走鸡遛狗的地。那时候刚成亲,手里没钱。为了给公婆买贡品,没办法了才去赢了些钱。
没想到,在西楚竟然有一条叫黑市的街,专门是干这种事的地方。
这里玩物众多,阮蛮蛮担心苏祁尧会受不住诱.惑,忘了正事。
跟紧了,为夫带你去瞧个乐呵。
苏祁尧牵着阮蛮蛮的手,走进了一家赌坊。
说是赌坊,不过就是一间农家院的正屋。正屋中央有张三米来长的桌子,桌子旁边摆了两排歪七扭八的凳子,凳子低下扔看满地的脏东西。
这屋就有间小窗户,还是闭合着的,阮蛮蛮刚踏入门槛,就被一股子臭味儿熏出来了。
你站这里等我下。
苏祁尧进去了也就有一盏茶的功夫,再出来的时候,那种刺鼻味竟然没有了!就连屋子也被收拾的整整齐齐,阮蛮蛮差点以为之前看到的都是幻觉。
这里靠窗,你先坐着歇会儿。说话之间,苏祁尧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一本书,如果实在觉得无聊,可以看看话本子,打发时间。
阮蛮蛮望着那本书愣了下,他这是有备而来。阮蛮蛮抬眸细看着苏祁尧,他的眸子清亮,不像是被玩物迷.惑到的样子。
既然他有自己的安排,阮蛮蛮点了点头,细声细语的说道,夫君不必惦记我,你只管去忙吧。
阮蛮蛮目送着苏祁尧到了赌桌,只见他没有着急下注,而是找旁边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来咱们这里的那位钦差姓钟?还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苏祁尧心里有了些计较,他继续问道,也没有瞧见他为了战事做什么准备,该不会他也像那些做官的一样,欺上瞒下,来套虚的糊弄人吧?
男人颇为自豪的夸耀,你还真说错了,这位钟大人比县太爷强太多了。他没有因为战事搜刮老百姓,这段时间,还帮百姓们翻了不少冤案呢。
照你这么说,确实算个好钦差了。苏祁尧略有所思道。
来,帮我下个注。苏祁尧掏出钱来扔到了男人的手里。
钱不算多,但到了男人的手里就变得比泰山还要重。赢了还好说,这要是输了的话,再被反咬一口,去哪里找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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