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一边临湖,一边是绵延弯曲的长凳,他坐下,胳膊随意地搭在大腿,“句号画的太草率了,重画。”
喉结滚了下,他又略显生硬地补充了一句,“行吗?”
什么句号什么重画,应湉压根没听他说话,视线随着他坐下的动作移动。
他坐在那儿,胳膊搭在腿上,上身弓着,肩背把衣服撑起来,那股介于少年和成年男人之间的张力源源不断地漫出来,逐渐扩散。
脑子里十分不合时宜地想到十几分钟前的那张照片,她的视线也下意识在他的肩膀、手臂扫视。隔着一件简单的黑t,轮廓线条若隐若现。
他肩膀真挺宽,很早之前她就这么觉得。每次抱他,都觉得很有安全感。
“行吗?”他抬头看向她,又问了一遍,语气比刚才轻点儿。
应湉回过神:“什么?”
意识还没有完全聚拢,眼底一片迷茫与朦胧。
施漾一瞬间如鲠在喉。
得,白扯。
“没什么。”他撑着双膝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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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应湉做了一个让她醒来仍有点惊魂未定的梦。
这是她第一次梦见施漾。
一整个夏天都没有梦见过,却比过去不久的夏天荒唐得多。这下不是抡高跟鞋了,是抡起大铁锤猛砸她的脑垂体。
露了那么一丁点儿肌肉而已,你就能梦出来这么完整的过程?疯了吧你?
谴责自己千百遍,应湉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坐在床上发呆,杜诗柠叫她两遍她都没有听见。
遮光床帘倏然被掀开,猝不及防,吓得她倒吸一口气。
她捂着胸口平复心情,眉间轻蹙,委屈巴巴地看着杜诗柠:“干嘛呀。”
尾音带着波浪线,嗓子又软又嗲,撒娇似的。
杜诗柠才是感到茫然:“坐这儿想什么呢?”
“没睡醒,开机呢。”随口胡诌,应湉作势要下床。
杜诗柠站在楼梯上,见状退下去:“下周运动会,这两天不是报名吗?你参加什么项目啊?”
“不参加,没兴趣。”应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趿拉着拖鞋拉开椅子,给手机充上电,“走两步路我都嫌累,参加什么运动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