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高歌就此得知了一切。
凶手打着他的名号来到毒香族,目的是血玉珠。本来他只是来一探,打的是把东西骗走的意图。谁知道,族长在隐约猜到他的来意时,并没有将他赶走,反而提了一个条件。
将他的儿子留下试药,便可将血玉珠借他。
他并不是什么注重承诺的人,便假意同意。想着等一摸到血玉珠,再将儿子偷走。可是,他没想到,儿子一到族长手上,第一时间就被下了咒毒。
他愤怒了,族长无论如何不肯将儿子还给他,也不肯交出解药。族长笑着说,既然是试药,试的肯定是没有配好的药,又怎么会有解药呢?
这时,他又发现手里的血玉珠是假的。
这便是那场轰动整个修仙界的惨案的起始。
凶手也已经受了伤中了毒,很快就要下去见仇人。他讲完这一切,便盯着盛高歌,想听到他一个承诺。
这时,怀中的婴儿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刚刚还时不时哭啼一声,现在完全安静了。凶手眼中的光散去,不再哀求盛高歌,不久便没了意识。
那日,父亲便叮嘱我,千万不能告诉你你的身世。盛灵然的声音轻飘飘进了边烨耳里,但是,没想到你不知在哪里打听到的消息,认为自己是毒香族后人。父亲认为,与其告诉你真相,不如就让你认定自己是毒香族遗孤。
边烨心神已乱,我不信!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报复我!
盛灵然闻言,表情终于变化,她愤怒道:果然是你栽赃的父亲!你知道为何毒香族族长要你活命么?血玉珠会牵动你身上所中的咒毒,这是最狠厉的复仇之法。他让你活着,是想让你受尽苦头,血祭他们一族!卢朋义是被你的咒毒所制吧?偷偷学了这么多年,用自己一族的秘术报了仇,你是不是很快意?
边烨已经将门前的雪地踩得满是泥水,他的心彻底乱了。
他想到了一件事情。在盛高歌拿走血玉珠之前,他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后来没了那珠子,他就像一颗小草没了压在身上的巨石一般,终于挺直身体长了起来。
他最初以为只是小时候身体不好,长大自然健康了。却忽略了一事,盛高歌自那以后便像是生了怪病一般,一日不如一日。
如果盛灵然所说的是真的,他这么多年来的怨恨与眼泪、誓言与筹谋,全是假的。他背负了不该背负的一切,为这一切付出了所有精力与感情。
他还害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不不不,不可能!
边烨突然狂笑起来:师姐呀,你为了抓我可真的是费劲了脑子。卢朋义的确是我控制的,你今日要找我复仇,可以。这种笑话就别再讲了。
说完,他的笑声便停了,重新调整了气息,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还要说盛高歌是为了我,才拿走了血玉珠?那明明是他妄想修魔,才落得一身病症!
你,没救了。
盛灵然说完,便一剑刺了过去。刚刚愣在一旁的林令羽,猛地反应过来,跃至前方拦住了她。
不过边烨是何种身份,林令羽都认他是朋友。两人一起避过了盛灵然,逃了出去。
第72章
雪还在下,这个夜晚寂静极了。封溪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故榛躺在他的身边闭目养神。屋里点着一个小暖炉,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楚家兄弟还没回来,但从庄沛凝那里的剑穗看来,他俩现在还在后山。知道此事的人,近日全部都忧心忡忡。
乐仙尊已经明确下令,任何人不准再入后山。他态度强硬,封溪看得出来,他是想一人再探。而这一回,乐仙尊绝对是冲着月山去的。
故榛从上次回来后,就和他寸步不离,眼睛天天黏在他身上,生怕一个不留神他就跑了。
封溪在这样时时刻刻的监视下,不得不暂时放弃了再入后山的念头。
有了家属,就是这点不好。
封溪悄悄在心里抱怨了一下,然后便听到了外面一声巨响。这响声宛若惊雷,一个激灵把封溪彻底震醒了。
故榛反应更快,已经跳下了床,还小心地把被子掖好了。
封溪却无心再睡,这声音似乎从后山传来!
两人出了门,天阁此时已是一片灯火通明。弟子们个个训练有素,在听到那阵不和谐的声音后,已穿戴整齐出现在各处。
本来应在静养的乐仙尊拧着眉站在最中央,几个弟子围在他旁边,不知在说些什么。乐仙尊显然被近日的各种事务搞得无比憔悴,头发隐约出现了几根白发。
封溪到了他跟前,摆着众弟子同款忧心表情道:师父,星罗后山的到底有什么?您为此受了数次重伤,师弟生死未卜,如今
如今再度生变。
乐仙尊的眉毛快拧出了汁,他极少有过这样的神色。这一刻,纵容是叱咤修仙界数十年的他,也露出了几分无奈与无力。
封溪看着他,心里莫名出现了一个词,英雄迟暮。不过他很快摇摇头,把这个念头赶出了脑海,他师父正值壮年呢。
后山事发频繁,乐仙尊嘱咐众人守在门内,他带着三位长老去一探究竟。恒修和温信一脸严肃如临大敌。只有仲舍淡然无比,他游历多年见惯了各种奇事,这回发生在自家后院,他也并未失了方寸。
封溪身为大师兄,此时只能留下当个主心骨。楚江雨失踪一事,门内或多或少又人听闻,现在后山再度出事,弟子们就差把人心惶惶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故榛望着后山的方向若有所思,他想了一下道:从上次的情形来看,那个月山像是一个天然形成的一个阵眼,吸引了无数的阴煞怨气。
封溪想起了楚江雨,庄沛凝那里的剑穗表明他在后山的某处活着,可能是误入月山,被困在里面了。
他冲故榛一笑,你有没有想到破解阵法的方法?自从我们回来,你就一直思索着什么,现在有结论了么?
出乎封溪的意料,故榛抱歉地摇摇头,没有。对待天然形成的阵,一般方法完全无用。以一人之力对抗天地灵气,很难做到。
封溪道:你也不行么?
故榛回答地很干脆:不行。
他们谈话间,远远看到几个人影,乐仙尊一行去了没多大一会儿便返了程。
仲舍言简意赅道:无人。
乐仙尊阴沉着脸,举起手里的两把剑。这不是他的所有之物,看得出来这两把剑是稀有玄铁打造,主人定非一般人。
可惜每把剑上都多了一道明显的裂纹,似乎是被什么生生斩断般。其中一把剑上,还隐约透着一点血迹。
恒修一向脸色不好看,可此时封溪愣是看出来他比之前更不好看。恒修完全没打算压制心中的愤怒,我见过这两把剑,在上次来天阁的那批人手里。
那些自诩为了修仙界好的人,竟然私偷偷进了星罗后山,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避人耳目的。
不过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