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天朗气清、春阳和煦。
李南枝带着别人家的边牧在公园里遛过弯,回到了单主家。单主家没人,李南枝将钥匙放在玄关柜的托盘里,给边牧擦脚、擦脸、取掉胸背,边牧放松地抖了抖身体,跑回了狗狗自动饮水机边上喝水。
李南枝换了鞋,走到厨房洗干净双手,为边牧准备中午的狗饭。
单主要求高,这条边牧又是老年犬,吃的是现做的熟自制,配上各类严格计算过的补剂,吃过之后还得给狗狗擦嘴、刷牙。
忙活完这一顿饭,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好了,去休息。”
边牧慢悠悠地回了自己的狗窝,团起来休息,李南枝取出屏幕边上稍有划痕的手机,跟单主发了信息。
[南:散步一个小时,吃饭一个小时,牙刷了,毛梳了,饮水机也换了水。]
没一会儿,那边转账过来。
[小兔崽子:转账80元。]
李南枝原本还有些阴郁的神情瞬间转向不耐烦和暴躁,他先收了这八十块,随即拨出电话。
“少了,说好了一百。”
“我看了颗颗的定位器,一个小时才走两千步,扣二十块。”那边的话语冷漠无情。
李南枝生气了,跟个机关枪似的,哒哒哒地吐字:“殷颗颗十三岁,不是三岁,我跟你说过,让她一次性走太多的路对关节不好,这一个小时我们有跟朋友社交,还有嗅闻和做游戏,凭什么不给我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今天只能来一次,当然不能按之前多次的标准算。”
“你去找别人遛第二次!”李南枝提高了音量。
“殷颗颗认人,那要不然你把它带回家养。”
“你疯了吗?”李南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养得起殷颗颗吗?”
“我早就看出来,你就是嫌殷颗颗老了,想弃养。殷留,你给我等着,我立马去网上发十个帖子,挂你弃养十三岁老太太,烂心肝、没良心!”
殷留似乎笑了一声,还未说话,李南枝就猛地切断了电话,还附带一句——
“欠我的二十块打给我!”
挂了电话,李南枝坐在沙发上等殷留给他打钱,原本准备打个瞌睡的殷颗颗被他吵了起来,睁着水润的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他,像是想要过来。
“过来吧。”李南枝说道。
殷颗颗迅速起身,啪嗒啪嗒地走过来,抬起一只爪子搭在了李南枝的手背上。
颗颗是工作线边牧,立耳、短毛、三色,相较于展示线边牧,她的体型更为精瘦,工作欲望也更强,哪怕年龄上来后也是如此。
李南枝握住殷颗颗的爪子,恨恨地骂:“殷留就是个周扒皮,我们颗颗真可怜,我不在的时候,他是不是还克扣你的狗饭?”
听到主人的名字和“狗饭”,殷颗颗歪了歪头。
“算了。”李南枝松开殷颗颗的爪子,“颗颗,给我拿瓶可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殷颗颗得到指令,高高兴兴从电视机橱柜上咬了瓶可乐过来,李南枝接过,夸了夸颗颗:“回去休息吧。”边牧这才重新回到狗窝里休息。
等了半个小时,殷留都没有把剩下的二十块给李南枝补上,李南枝又给殷留打电话,才发现对方把他的号码拉黑了。
为了二十块,居然把他拉黑了!?
李南枝简直气笑。
气归气,李南枝还是选择推掉了晚上的聚会,知道内情的好友私来消息。
[王意原:真不来啊?陈翦会来。]
[南:有事走不开,你们玩。]
李南枝当然知道陈翦会来,他就是为了陈翦才答应去那个聚会,但是殷留在实验室赶课题项目,可能要通宵,殷颗颗不能没有人管。
他又跟家里说了一声晚上不回家了,后妈杨海华以为他会住在学校,回复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顺便将下个月的生活费打给了他。
[海华:钱不够给阿姨说。]
[南:谢谢阿姨。]
说实话,作为一个后妈,杨海华对李南枝很好,没有虐待、辱骂、冷落或厚此薄彼,但她始终是杨蓓的妈妈,不是李南枝的妈妈。
李南枝收钱后查了查自己的小金库,一万九千九百八,差二十,满两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殷留,还钱!
李南枝将喝剩下的半瓶可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起身进了主卧。
殷留爸妈早离婚了,分别去了不同的城市组建家庭。这套三室两厅的房子属于殷留,也只住了殷留一个人,偶尔李南枝会过来,主卧、客房都睡过,他不挑。
主卧简约干净、十分整洁,中央那张两米的大床上,浅灰色被子铺得一丝不苟,平整到像是用钢板压了出来。卧室窗前垂下浅杏色的窗纱,朦胧地透着天光,映在窗边的书桌上,影影绰绰。
李南枝在殷留的卧室里翻找了一通,无论是抽屉还是衣柜都不放过,愣是一分钱都没找到,只找出了满怀的火气。
“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