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舒站在张教授工作室前，手指轻轻攥着衣角，深x1一口气，敲了敲门。一个社学系学生，却常在文学系大楼徘徊，她自己都觉得奇怪。门内传来低沉的“请进”，她推门而入。教授坐在桌后，深蓝sE毛衣袖口微微卷起，手边一杯茶，热气袅袅。
他抬头，推了推眼镜，目光沉稳地扫过她，语气温和：“坐吧。”苏舒点点头，拉开椅子坐下，手指轻轻搭在桌沿，低头避开他的视线。自从期中考那天开始，她心里就隐隐不安，似乎张教授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一样了。张教授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开口道：“最近怎么样？”苏舒微微一顿，低声道：“还好，功课有点卡住。”
教授的目光停在她脸上，问道：“期中考的成绩，你满意吗？”苏舒咬一咬唇，想起那道没写好的分析题，低声道：“还行，应该可以更好。”教授沉Y片刻，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缓缓问道：“你有没有考虑过考研？”苏舒一怔，心跳微微加快，抬头撞上他的目光，道：“有想过。”
教授继续追问：“如果考，你会选什么方向？社会学，还是文学？”苏舒皱眉，认真思考片刻，低声道：“……我喜欢社会学，也喜欢文学。”教授淡淡道：“那如果只能选一个呢？”苏舒一时语塞，低头沉默，暗想：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她低声道：“……我不知道。”
教授微微挑眉，目光深邃：“那你有没有想过，真正适合你的是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像在敲醒她。苏舒抬头看他，却不知如何回答。
教授从cH0U屉里翻出她的试卷，指尖轻轻划过一行字，微微笑道：“这是你的试卷，你的答案让我想起自己当年的风格。”苏舒愣住，轻轻皱眉：“……是吗？”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教授淡淡一笑：“你的分析方式，推理逻辑，甚至写作风格，都很好。”
苏舒低头，脸颊微微发烫：“谢谢老师。”教授继续道：“可是，你不觉得有点眼熟吗？”苏舒呆了一下：“什么意思？”教授继续道：“你写的东西，思考方式，很像我写的论文。”苏舒点点头：“我…看过您的大部分论文。”教授叹口气：“你觉得好吗？”苏舒沉默了，不解道：“这不好吗？”教授顿顿，道：“如果你只是打算读个本科，那很好。可是如果你的目标是考研，那就有点不好了。”苏舒沉默了。
教授微微叹息，目光沉静：“我和你说过，我最喜欢的作家，是鲁迅。”他的声音低沉，像重锤敲在她心上，“如果我写得和鲁迅一样，想的很鲁迅一样，好吗？”苏舒的心猛地一颤，像是天灵盖被闪了一道光。
办公室里的空气微微凝滞，茶香在热气中散开。
苏舒像是终于懂了，缓缓点头说：“您是说，我写的是您，不是我。”
张教授看着她，慢慢展开了这几天都不曾见过的笑容，像是松了口气。这丫头，真是孺子可教。
他看着她，慢慢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困境。”
苏舒安静地听着，像是对即将开启的新世界充满好奇和期待。教授的目光落在茶杯上，语气深沉：“我在你这个年纪时，所有的论文、分析方式，都是在模仿我我师父。我甚至觉得，只要完全继承他的学术T系，我就能成为像他一样了不起的学者。”他顿了顿，语气微微上扬：“后来，他对我说‘如果你只是我的延伸，那你的学术研究就毫无意义。’”苏舒低头，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暗想：张老师也曾迷茫过吗？她低声道：“那一定很不容易……”张教授点点头：“所以他把我送出国去了。”
教授望向窗外，目光深远：“那时候，我第一次去英国，见到了我师兄。”他的声音低沉，好像又回到了那段时光：“他是师父的第一个学生，而我只是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他顿了顿，目光微微柔和：“在那里，师父不再指导我，什么也不管，一如现在你们说的放养我。我一个人m0索，跌倒了再爬起来。我必须推翻过往的思考模式，重新塑造自己的灵魂。那段日子，我很痛苦，也很迷茫。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声音。”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像在怀念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