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绛阙甩了甩殿春剑上的血珠,偏头朝崔椋笑了一下:崔道友,人都冲到你跟前了还傻呆呆地站着,是在等死吗?
说完之后,他又看向剩下的人:外面人多,只有听话的才能活命。
看到地上的尸体,那些人都噤了声,他们像一群小鸡仔一样乖乖地向外走去。
殷绛阙走在众人的最前方,崔椋殿后,他们两个人就护着中间这几十个人,偷偷摸摸地溜出地牢。
回到那个洗人皮的屋子,殷绛阙先是一剑解决了两个刚刚进来的黑衣人,然后又握着殿春剑率先走到了院子里。
那两个黑衣人似乎是十分惊愕,他们还来不及出声便倒在地上,其中一个伸出手想拽住殷绛阙的袍脚,却被他一脚踹开。
不得不说,元婴期的修士就是能打。
崔椋一路跟在众人后面,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她不禁感叹地摇了摇头。
等她走到院子中的时候,殷绛阙已经杀得差不多了。
院中站着的青年眉目慵懒,脸上沾着一点血迹,他的脚边全是倒伏的尸体,温热的血液将院子的地面几乎全都染红了。
这么快?崔椋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她本来都准备好来一场苦战,却没想到殷绛阙一个人就能将这些黑衣人全部解决了。
不过,既然他这么强,为什么之前几天只是在观察,而没有直接动手呢?
难不成他的初衷不是来救人,而是为了别的东西而来?
想到这里,崔椋便有些晃神,下一秒她的肩膀处便传来一阵刺痛,只见一支漆黑的箭直直地插入她的肩膀,鲜血汩汩流下。
而射箭之人则是一个站在院墙上的黑衣人。
这箭上不知抹了什么东西,崔椋整个右臂发麻,烬宵剑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只听飕飕几声,那人又射出了几箭,被护在中间的一些人应声倒地。突然遭此变故,那些牢中之人立刻便躁动起来,人群中又传出来小小的抽泣声。
在黑夜的掩映下,竟有十多个黑衣人站在院墙上,他们举着弓箭对准了院中的人,只等一声令下,便会万箭齐发。
回去!有个黑衣人朝他们喊道:再敢往前一步,立刻射杀。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想尽量留下几张完整的人皮,毕竟皮上留下的箭痕不是很好处理,到时候就不好看了。
殷绛阙沉下眸子,他偏头对崔椋说道:还记得你在秘境中做的事吗?
什么?崔椋疼得满头大汗,她迷茫地看向他,费力地思索话中的意思。
殷绛阙一下子纵到崔椋身边,用鞋尖将烬宵剑挑起,他抬手覆在崔椋的右手手背上,跟她一起握着剑柄:崔道友,别紧张,屏气凝神,将灵力汇于剑尖!
如果像当时在秘境中一样发挥出烧火棍法的威力的话,说不定就能逃出去了。
崔椋咬了咬牙,强忍着疼痛借着殷绛阙的力道一剑挥去。
同时,漫天的箭雨也瞬间落了下来。
烬宵剑火光大盛,灵气源源不断地从殷绛阙身上的储灵珠引出来,这些灵气尽数汇于剑尖,然后化为巨大的火焰迎向那些袭来的箭。
火焰将箭矢烧为灰烬,黑色的灰飘飘扬扬地落了下来,呛得地上的人不住地咳嗽。
再来一次。贴着崔椋的耳朵,殷绛阙轻轻说道,随后又一剑落下。
院墙上的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便陷入滚烫的热浪之中,周围的草木房屋也纷纷剧烈的燃烧起来,整个小作坊内瞬间燃起了一片火海。
这下,便都解决了。殷绛阙叹了一口气,声音听起来很是愉悦,眼中却丝毫没有什么笑意。
第60章 等她回来 ◇
◎【王都】◎
在熊熊大火中, 崔椋他们将地牢里的人全部带出了作坊。
殷绛阙用传讯玉佩联系了殷家管事赵梧,让他派几辆马车来将这些人送回他们各自的家里去,再叫来几个殷家子弟来处理此事。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 两人也坐上了一辆马车,摇摇晃晃地往殷府驶去。
坐在马车上, 殷绛阙单手支着头, 饶有兴致地看着崔椋。
崔道友,我有些好奇。他清了清嗓子, 缓缓说道:我看这作坊的外面下了禁制,你是怎么进去的?
有禁制?怪不得当地的官府竟然由着这作坊开了这么久,原来是根本探查不到啊。
我也不知道,我是直接翻墙进去的。
翻墙?呵,我还以为你得了什么可以破除禁制的法器呢。殷绛阙忍不住笑了笑,他懒懒地靠在软垫上, 打了个哈欠。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 崔椋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块令牌:这是殷青山给我的, 会不会是你们殷家的令牌有什么特殊功能?
或者是这禁制只对殷家人开放,所以才把带着令牌的她放了进去。
崔椋悄悄观察着殷绛阙的表情, 心里有些不安。
看到令牌,殷绛阙露出了了然的目光:或许吧。这令牌都是统一制作的,说不定真的有什么特殊功能呢?
听到这话,崔椋竟然在心中隐隐松了一口气。
殷绛阙三番五次地救了她, 但她却还是忍不住去怀疑他。毕竟每一次他的出现都太过巧合, 就好像一直在暗中等待着,然后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再闪亮登场一般。
但是再怎么说, 殷绛阙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他, 自己可能早就死在龙腹中了。
崔椋看了一眼传讯玉佩, 发现已经到了丑时。
廖星羡在不久之前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这下总算是有时间回复他了。
参观完殷家弟子制作傀儡之后,廖星羡便回了房间。
隔壁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想了想还是给崔椋发了个消息,那边却半天都没有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眉头紧皱,心中一阵不安,生怕崔椋出了什么事。
又过了一会,廖星羡总算是按捺不住了,他拿起靠在一边的雁行枪便往外走,还没走到大门口,便听到有些殷家子弟在大声地讨论着什么。
幸好今天没去看灯会,不然我说不定早就被烧死了。有个头上别着绢花的姑娘脸色惨白,她抚着心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听说整条街都烧起来了,光是灭火就花了好久。
她有些感叹地摇了摇头,却没注意到身旁一个背负长/枪的少年突然停下了脚步。
是啊,咱们殷家也送来不少受伤的人,府上的大夫全都被叫走了,我想拿副伤寒药都找不到人。她的同伴点头附和道。
你们说什么?廖星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双拳紧握,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这两个人。
头上带花的姑娘被吓了一跳,她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廖星羡,像是认出了他:你不是鹿蹊山来的
灯会怎么了?廖星羡打断了她的话,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说一条街都着火了?那街上的人都逃出来了吗?受伤的人被送到了哪里有没有人看到崔椋?
崔椋?我、我不太清楚。那姑娘被他这一连串的问题给问蒙了,她结结巴巴地回道,然后赶紧扯着同伴走了。
这个鹿蹊山来的修士皮相好,举止又彬彬有礼,她本来还对他挺有好感的,怎么突然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廖星羡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崔椋虽然修为不高,但也算是有些小聪明,定能化险为夷。
虽然这么想着,但他还是朝门口的方向走去,却没想到刚往前走了两步,手里攥着的传讯玉佩便震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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