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易贺洲点点头,那我们来讲功课吧,把手给我,我帮你看
他话音一顿,忽然想起师父的嘱咐,默默将手收了回来,忘了,师父说你体质特殊,怎么样,最近修炼有遇到困难吗?
有啊,每一秒遇见的都是困难啊。
但暂时还算有应对的方法,谢霖觉得没必要诉苦,微笑道:暂时没有,多谢师伯和掌门师伯祖关心。
不妨事。
易贺洲带来的消息,多少有些影响到了谢霖的心情,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得好好修炼。
不为别的,只为下山历练时足以保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心理,这天下午下课时,谢霖已经能将灵气在身体里运行半周了。
天色渐暗。
傍晚谢霖说要去工房换点盐,准备顺路看看山里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一群人便摩拳擦掌地跟着他走,说要帮忙。
谢霖提前打预防针:先说好,不一定能找到好吃的东西。
没事,最坏的结果就还是去饭堂吃嘛!
大家纷纷表示不介意,谢霖也没什么可说的,就这么上了路。
跟班从三人发展到九人,队伍变得浩浩荡荡,倒把工房值班的师兄吓了一跳。
师兄甲:你们这么多人是干嘛呢?
出来找东西吃的。谢霖说,师兄,之前说过的,我想换点盐,快用完了。
早就给你备好了。这弟子甚至没登记,直接到后面搬了个小坛子出来,你先拿去用,不够再说。
这么多?谢霖愣了愣,这得多少灵石换?
嗐,咱们师兄弟没少吃你的腌菜当零嘴,怎么还能收你钱啊?拿着吧,啊,有空再送点腌菜过来,存货不多了。最近天热,那东西吃得快。
行。
谢霖道过谢,抱着坛子转身就准备走。
就见那六个人睁着亮晶晶的眼睛问:霖哥,腌菜是什么!
就是腌菜。谢霖道,屋里还有,回去拿点给你们尝。
好耶!
谢霖还在琢磨晚饭吃什么。今晚要做晚课,他更倾向于简单快捷又比较下饭的味道,做得快,吃得也快。
饭堂的晚饭是有肉的,尽管只是水煮肉,但若是拿回来下锅二次加工,猛火快炒,配上一些口味重的新鲜菜叶,就是一碗好下饭的小炒了。
主要是这个菜有了!
他眉梢一挑,抱着盐坛跑到路边,对着某株叶片特别长的植物看了好半晌,掐了一段叶子放进嘴里嚼。
霖哥!新来的跟班之一叫道,乱吃杂草真的不会出事么?
没事,先前褚师叔祖为我治伤,说我体质特殊,可以吃些灵气足的食物,不会有事。谢霖嚼了嚼,确定这是他刚在书里看过的梨蒜苗叶,便指挥众人去拔。
九个人一块儿出动,犹如蝗虫过境,那一小片梨蒜苗很快就被拔秃了,露出泥地的颜色。谢霖后知后觉地发现这种行为怪没公德的,吐了吐舌,带着小弟们回到自己的院子。
给两人住的院子进十个人,着实拥挤得很。谢霖把一部分人赶到了院子外面,自己在灯下挑拣。
夜里视野不清,这群人又认不得菜,多少有摘错的。
种类不对的植物谢霖先放在一边,打算晚点有时间再慢慢分辨,先将挑出来的梨蒜苗切掉根茎,叶子交给二号队伍六人组去洗,根茎就交给了一号队伍,也就是尤溪他们三人,让他们种到空地上去。
三人前一天帮他开过地,做这活也算轻车熟路,谢霖自己则将各人拿回来的饭盒中的水煮豕肉挑出来,等洗干净的菜叶拿回来切好,一块儿下到大火热到冒烟的大炒锅里。
唰
肉油的香气几乎是顿时就飘散开来,混合着梨蒜苗叶受热后散发出的奇异香味,十分刺激味蕾。
谢霖就在这热气腾腾的油烟里替众人分装菜色。
接菜的少男少女们口水直流,他却有些走神。
该多做点调料的,调料种类太少了。
这碗菜,但凡能搁点酱油干辣椒,那不就是回锅肉了吗?
他心中惋惜,其他人却吃得油光满面,做晚课劲头十足。
夜终于深了。
深夜山风猎猎,下了晚课的弟子们三三两两返回住处,山间灯火时明时灭。谢霖跟尤溪他们一道,半路碰见跟程姓姑娘同路返回的尤瑜。
尤溪眼睛一亮,大叫道:鱼鱼!程师姐!
尤瑜脚步一顿,嫌弃的目光从尤溪移到谢霖,再移回尤溪身上,哼了一声,扭头不理睬他。
倒是程师姐停步冲他们笑了一笑才走。
卢瑞啧啧摇头:程师姐真是温柔啊。
谢霖点头:嗯,不如明日中午再去抓鱼,咱们做烤鱼吃。
尤溪一张脸红了又红:霖哥!
诶!
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谢霖转头看他,奇道,但我想什么了?
呃尤溪抓狂地叫了一声,撒腿跑远了。卢瑞和朱成碧笑得不行,跟谢霖互道晚安,也往远处去了。
谢霖站在自己的院子前看了一会儿。
进去?不进去?
算了,尤瑜这性子又不会过多盘问,何必要等对方睡着。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地图,脚尖一转方向,朝另一边走了。
这张地图画得极其简单,但其实还算清晰明了。
山中各峰以高耸的尖角示意,位置都是准确的,中间一条黑线是行进路线,该转弯的地方线条必有弯曲,凭借着良好的方向感,谢霖渐渐走到了主峰与其他的峰的交界处。
虽说主峰和各峰之间有索桥相连,但若是往山下走,走到山腰处,其实还是能直接走过去的。
只是山腰处风竟比想象中更大,谢霖被吹得有点冷,抓紧了前襟,感觉失策。
山间阵法挺多,他这样出来其实不安全。
怎么会脑子一热觉得田心衣不至于坑他的呢?
诶,这么一说
他从怀里掏出那张纹路颇有些复杂的符纸看了看。
这东西到底是干嘛的?
赌吗?
既然田心衣放了这张符纸,意思应该是让他用的吧?
谢霖把心一横,指尖引气,渡到符纸上。
微光闪过。
那符纸忽然抖了抖,随后整张符纸忽然跳了起来,在半空中划了个小圈,原地自燃起来。谢霖被它吓了一跳,那火苗却实打实地驱散了些许寒意。
山风渐盛,火苗却在风中屹立不倒,欢快地跳起了舞蹈。
符纸往前飘了一段,见谢霖愣神没动,又往回飘到他面前晃了晃。
谢霖:你意思是,跟着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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