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破了皮肉,疼是疼了些,但也没必要就因为这点儿小事就惹得你掉眼泪啊。在安慰的同时还不忘继续卖个惨强调着说疼,旭凤抬手用指腹沿着绾绾的泪痕向上,直至触到了她泛红湿润的眼尾,之前的误会乃是手底下之人莽撞,不知晓你于我的重要,因此才会做出了那等糊里糊涂的事情。此番我定会好好惩戒,为你出气。
闻言,绾绾立刻摇了摇头:不必了!不值得!况且况且也是我自己搞不清楚状况,这才误会了你们。
其实若不是一开始被绑架被灌了迷药,绾绾也还不至于是会惊慌到误解了旭凤的身份。这叫她自己先入为主才惹下的乌龙之事原也怪不到别人身上,而且绾绾自觉她不过就是一乡野女子,实在没有必要让旭凤就只是为了身为一介平民的她而让其手下的人对他生出怨怼之心。
有什么不值得的?旭凤顺势以着掌心一左一右的贴上了绾绾巴掌大的俏脸儿。
男人的神情温柔目光清冽,脸上一道血痕未减其分毫的丰神俊朗和气韵清华。
绾绾,王后为君,他们为臣,冲撞了王后就该受罚,这是他们的本分。
然后旭凤轻笑一声。
我一直未曾娶妻,曾以为自己眼高于顶如今看来也确是如此。冥冥之中,或许这世间真的会存在着一命定之人,在遇见她之前,心如止水波澜不惊,在遇见她之后,又念念不忘魂牵梦萦。可是绾绾,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为何你到现在才出现?
王上
我的名字不好听吗?
男人倾着身体愈凑愈近。
慵懒的半阖着凤眸,感觉那被他捧于双手中间的小脸儿在左右轻摆着做否认之意,旭凤微勾起嘴角,缱绻蛊惑的道:那便叫我的名字啊。
就在旭凤淡色的薄唇都即将是要挨上去了的刹那,来自于殿门的方向,情不自禁的二人突闻声响。
圣医族圣女,给熠王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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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锦觅天生敏感,她总觉得熠王的心情似乎是不怎么好。
完了完了,他不会是等得太久而因此生气了吧,可可谁叫她和羌活所居的地方距离着栖凤苑甚远。再者说了,堂堂帝王也不应该如此气量狭小吧,难道他是因为要看大夫所以才这般讳疾忌医?
不停的给自己加着些乱七八糟的内心戏,此时此刻即便是有纱帘作为遮挡,但锦觅依旧不敢偏移半寸目光。克制着她自己的好奇,锦觅全心全意的盯着熠王伸出的手腕。
王上这几日可觉得有哪里不适?
态度不冷不淡的,旭凤又把方才他哄骗绾绾的那套说词大致重复了一遍。而因着心有所属,所以他也是自觉隐去只有在女孩子面前才能够出口的那些暧昧不明又略显挑逗的言词。其实旭凤根本就没记住他还曾下令说要在今日召见这位圣医族圣女的旨意,要不然也不会让她有机会打断了他与绾绾的好事。
但人既然来都来了,那么旭凤也就无所谓了。
旭凤不通医理,但他自幼习武,既为习武之人,那么多多少少也都是会些切脉的皮毛之技。旭凤的脉象平稳跳动有力,他不信这圣医族的圣女会察觉不出他在装病。而作为淮梧的君王以及最高的掌权者,旭凤宣召她觐见自是有他的道理在。
今日,本就不为医病,应当说这是少年帝王留给圣医族的一个向他表忠心的机会才更为贴切。
那南平侯自以为他旭凤年纪尚轻城府不深可全凭朝中贵臣摆布,但事实上呢?能够坐稳了一国之君这个位子的,远不是光靠着战场拼杀的威名便足矣。之前确是他粗心大意,是以才会让他们成功的在膳食里面动了心思做了手脚。但经围猎一事后,因祸得福的旭凤既已经有了防备,那么他自然便就不会再给南平侯任何可乘之机。
南平侯能够利用圣医族,他旭凤同样也可以!
因为就像是旭凤方才所说过的,做臣子就要有做臣子的本分。所以于公于私,南平侯都是万万留不得的。而在少年帝王铲除他的这一过程中若是圣医族的圣女没有二心那是最好,也省得他还要费心费力,但若是有反正圣医族终日以纱巾覆面,那想来就是突然换个人也是无妨的。
圣女可知本王为何召你前来?
呃,王上其实无需挂虑忌惮,圣医族本就是为王上的安康而存在。且臣虽是位女子,但首先乃是一位医者,其次才是女子,而自古便有医者无性别之说,所以王上大可不必避讳于臣。觍颜说句大不敬的话,臣在此方面建树颇丰且精于钻研,恐怕这世上是无人能出臣之右。因此臣建议王上可以试一试羌活这味药材。
羌活?
这东西旭凤是连听都没听说过,而且他分明就没有病,可为什么这圣医族的圣女态度会如此怪异?下意识的看向了身旁与她同为大夫的绾绾,却只见女孩子的一双杏眼瞪得像猫般溜圆溜圆的瞧着他,面上虽没什么奇怪的表情,但是眸中却已经掩饰不住了讶异。
正当旭凤满是疑惑的拉过了女孩子家家的凝脂柔荑,打算是如从前那般以字询问一番之时却又听那帘外的圣女道。
回王上,羌活此药除了可以散寒、祛风、除湿,还可以治疗王上的阳呃,嗯,还可以治疗王上的肾虚之症。
什么玩意儿?!
肾虚之症!
旭凤顿时就怒了。
竟敢当着本王未来王后的面前说本王肾虚?!
你放肆!
是臣失言,是臣失言了!还请王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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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入夜多时,但绾绾却依旧在软床上辗转难眠。
这里金碧辉煌雕梁画柱,让她总觉得她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一般。
着着白色亵衣,娇柔的姑娘光着玉足,无声踩在了地砖。
在寝殿外间所置的雕花小榻上,侧着胸膛的男人似乎已经熟睡。他腿长手长,屈尊窝在此处显得甚是不适。
静静的瞧着旭凤的睡眼半晌,绾绾叹了口气。女孩子将那滑下了一半的被子重新整理又为他盖了回去。仔细的掖着被角,结果于抬眼之时,她正巧是对上了男人含笑的一双凤眸。
这里挤,我睡得不安稳。
那你想如何?绾绾柔柔反问。
半支起身子,旭凤故意压着气声。
我知道王后心疼我。
不如就许我去床上睡吧,我哄着你,或者你来哄我。
作者有话要说:
旭凤:谈恋爱就是不能要脸面!
怎么办,我觉得我笔下的旭凤好像是崩了(暴风哭泣ing)
第36章 纳妃冲喜
卯时之初,天色未晓,灯中红烛已是静默的燃过了一夜。两层浅金纱帐后依稀可见绰约人影侧卧软床。姑娘家亵衣如雪黑发似瀑,娇柔纤弱楚楚可怜,她仿佛是一朵被精心呵护的鲜花又如是一片云避下朦胧似幻的月色。
恭喜王上得偿所愿。
雀梧一边为精神极佳的旭凤整理着他暗绣着百鸟朝凤纹饰的锦缎外袍,一边还十分上道儿的低声祝贺。
而旭凤呢?闻听此言的他略微回身,一双凤眸藏含十分温柔笑意。少年帝王偏头瞧向了床上的那抹纤影,她蜷缩于稍显凌乱的被子中间,两只小手还像是个孩子似的抓在了边缘。姑娘家的呼吸声很轻,经过了一夜的相拥而眠交颈而卧,现在,于绾绾每一次胸膛起伏的过程之中旭凤似乎都能如是条件反射一般的捕捉到她身上所带出的一股时浓时淡的药香与花香。
轻笑一声,旭凤并未打算对雀梧的误会作任何辩解。
反正绾绾早晚都会是他的女人,而他也终究能得偿所愿。
王后喜素,今日的膳食交由你亲自去安排。
是,奴婢明白。雀梧低头行礼,然后顿了一下,她又道,不知王上今日是否还要前去早朝?
旭凤挑眉,他唇边勾勒出似笑非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