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绾如是想着。
过了片刻,才终于是被满足了身为一介凡人好奇心的绾绾打算是要离开了。虽然她知道,此刻还在闭着眼睛的白袍仙人根本就看不到,但她还是朝着潭那边摆了摆小手,毕竟她瞧着他的尾巴瞧了那么久,总归还是要礼貌的跟人家道个谢再顺便道个别。
小手还没有放下,仿佛是因为了那长时间的专注,亦或者是因为了被白袍仙人面上的那股安宁所感染,绾绾将柔荑突然的转了个方向。以手掩唇,她忍不住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有一滴泪珠挂在了女孩子家家又长又卷的睫毛上,要掉不掉。
绾绾困了,所以她该回去了,回到那属于旭凤的栖梧宫去。
可就在娇柔的姑娘家才转过了身子的那么一刹那间,毫无防备的她眼前突然是被一团的白色所遮蔽。
呀!绾绾不禁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女孩子不知道此时这朝她扑过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对以至于会惹怒了它,但完全是出自于下意识的反应,绾绾侧过身子连忙就要去用手臂和袖子护住她肩上那因为这突发的状况而已然是被惊吓到了的小小鸟雀儿。可惜,绾绾本身不会武功,而且反应亦没有那么快,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女孩子非旦没能将那扑扇着翅膀的小雀儿护住,反倒是她自己先乱了步子脚下一歪,直接向后倒退了两步,继而是挨着石板给坐了个结结实实。
原是用来绾着青丝的珠钗被旋转的惯性直接甩了出去,然后扑通一声落入水潭,溅起了几株小小的水花,而女孩子头顶盘着的长发也一下子没了束缚,打着微卷宛转散落。
魇兽,不得无礼!
潭中银光一闪,当那些水珠落下之时,白袍仙人的龙尾也已随之收敛。
爱宠顽皮,叫仙子受惊了。在下替它向仙子赔个不是,敢问仙子可有伤到哪里?
水润润的一双杏眼愣愣的瞧着伸到了她面前的这只应该是意图想要扶起她的大手,绾绾坐在地上半天竟是没能缓过劲儿来,她不仅仅是被吓着了,同时她的这一摔摔得也着实是挺疼的。但女孩子虽说是娇弱了些,但却也还没到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娇气的程度。所以摇了摇头,绾绾没有抱怨,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当她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触上了他的,绾绾差点打了个哆嗦,因为他的手实在是太冷了。
和旭凤的完全不一样。
于是在放开后,绾绾藏在了衣袖之中的手指尖还又忍不住搓捻了两下,似乎是在回味着他和她刚才那只有短短几秒钟的触碰。面白而手冰,虽是未能确切诊到脉,但恐为血虚寒凝之症,宜养血散寒,温通经脉,于汤药上倒是可选用温经汤、当归四逆汤或是当归补血汤等。
仙子可有受伤?
见这姑娘家思绪散漫有问不答,白袍仙人倒也不觉恼怒,他耐着性子,又温声细语的重复了一遍。
闻言,绾绾才猛然是从她自己多年的职业病中回过神来。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她总不好就直截了当的跟人家说你可能是有病的,因此绾绾抿了抿娇唇,只是瞧着白袍仙人身边那似鹿又似马的小兽开口道:无事,既是仙倌爱宠,想来也因为是我打扰到了仙倌休憩,所以它才会如此护主心切。
白袍仙人唇角上翘,笑如昙花一现。两片暗绣星辰的广袖微动,他双手交叠于身前,稍稍弯了弯身子。
仙子大度,润玉在此谢过。
绾绾连忙是跟着还回去一礼。
我不是什么仙子仙倌大可无需这般。
如此客套来客套去的,本就互不熟识的二人之间是意料之中的迎来了一阵沉默。
可是在寻什么东西?
最后还是润玉出言打破了尴尬。
他见这姑娘左看看右看看的,脸上还有着掩不住的失望,是故才会有此一问。
我的小雀不见了。绾绾柔声答道。
小雀?
嗯,黑色的,像是水墨画儿一样的小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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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栖梧宫中之人莽撞,扰了夜神殿下的清净?
即便是沐浴在了满穹的星光之中,但男人的每一步却都依旧如同是踏在了灼灼火焰,热烈而明亮,他的人与他的名字可谓是相得益彰。
旭凤,他是旭日东升,是凤皇仁瑞。
他是有的人穷尽一生都祈盼不到的灿烂与辉煌!
如有失礼之处还望夜神殿下海涵,容了旭凤将这丫头带回宫中,慢慢调**教。
而围绕在旭凤身边飞来飞去的,则正是绾绾方才心心念念的小雀儿。这小小的精灵还知道要回去搬靠山,果然是乖巧伶俐不同凡俗。
而至于润玉这边,夜神殿下四字一出,润玉便知晓旭凤此言不过是他的戏谑调侃罢了。顺着他的意思,润玉负手浅笑,挺拔身姿如竹如兰。
火神殿下这话可就严重了,若说失礼,倒本来就是润玉的不对。
既然如此,夜已深,我们也就不便于此处打扰大殿的雅兴,告辞了。旭凤拱了拱手,绾绾
一直都很安静的女孩子循着声抬头望去。
星光下,含着笑的旭凤他俊颜似水般温柔。
过来。
如是被蛊惑,绾绾根本无法拒绝,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距离着旭凤仅有一步之遥。
脚腕怎么了?
没什么
旭凤一皱眉,绾绾下意识的就把左脚往着后面藏了藏。她是大夫,她了解人身体上的每一处骨骼肌肉,经络还有穴道。她的脚腕确实是没什么大事的,不过就在摔倒的时候稍微扭了那么一下下而已,有点儿疼,但却也算不上是有多疼的。
旭凤!
那一步的距离叫旭凤瞬间缩短,然后在被他拦腰抱起的瞬间,绾绾惊呼出声。
四目相对,于是她的心跳声和他的心声跳就在此时几近同步了。
旭凤的身上很暖,跟润玉完全不一样。
老实点儿,要摔着了。
那你莫要像方才那般往上抛我,我害怕。
知道怕那便揽好了,不然长着手是做什么的?
男人的清朗声线和姑娘家甜糯柔软的撒娇是愈来愈轻愈来愈远,到最后,风中不可闻,耳中不可闻这里,终于又只是剩下了润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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