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那凌乱的身影交错是完全看不出什么有名堂的招式架势了,纯粹就是困兽死斗一般的以命搏命:渣兰说是年轻时进过军队,实际上就他那点呆在里面的时间,压根就没学到多少搏斗技巧之类的东西。
倒是他被开除后,那些自幼养成的从底层拼命往上爬的狠厉至今不减,无论是先前的略微生疏的开锁手法还是现在的拼命搏斗,都是带着那些被生长环境和氛围所养成的血性。
而就是靠着这股子拼劲,他以战养战一般,一边用手里的麻醉发射器和瑞士军刀伏击追逐他们的偷猎者,一边抢夺偷猎者手里的武器,硬是以少胜多地拼到了如今这个模样。
也幸好这些偷猎者为了能在抓熊猫的同时顺便捞点其它动物的外快,因此他们手上大部分的武器都是用的麻醉发射器,看着像枪但威力和速度都没有真正的枪厉害,这才是让渣兰以有心算无心地分开伏击成功多次。
但此时,可不是渣兰一个人能扛得住的了偷猎者首领手里拿着的,可是装填了子弹的真家伙。
对峙之中发现敌人的后方跑来一个人影,渣兰心道一声糟糕之际,那个人影却是微微弯下腰从树枝底下露出了熟悉的面容
所以说渣兰最近的演技确实有进步,明明眼里闪过了一瞬你怎么跑回来了的惊诧,但他的表情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紧绷,似乎是依然在死死和偷猎者首领对峙着。
这种情况从来就没有什么公平斗争可言,苏韵不但是在等待时机动手,甚至她还捡起了地上的一支粗壮的枯枝香江街头斗技里,随手皆是武器。
而作为一个智慧的人类,当然是要学着那些勇于和各种敌人对干到底的前辈们,利用好身边一切能增强自己战斗力的东西。
看准了时机走近了距离,苏韵二话不说,高举起手里的粗壮枯枝就是用力一抡!
偷猎者首领惨叫一声就被打得倒在了地上,手里紧握的枪也是下意识松开了渣兰方才干惯了抢敌人的武器来攻击敌人的做法,当即也是伸手一捞,牢牢地接住了掉落的武器随后瞬间举起瞄准。
眼见他是毫不犹豫地对准了偷猎者首领的脑袋,苏韵还未来得及阻止他让他换个位置,扳机扣动的声音,已是随着偷猎者首领翻身起来时抬眼那绝望的眼神同时出现
咔哒。
空枪声?!
那绝望的眼神,立刻就随着渣兰的错愕神情而化作了计谋得逞的得意。
他早就已经打空了子弹的了!苏韵一个弯腰缩身,避过偷猎者首领往她腹部刺来的匕首,飞速喊了一声。
三人之中反应速度最快的无疑是苏韵,她都闪避加说话完了,渣兰这才扑向她发起突袭的偷猎者首领。
接着,苏韵闪避之后紧随着的一记侧踢踢出,为了救苏韵避开突袭从而把偷猎者首领扑倒在地上的渣兰,就也成为了这一踢的无辜池鱼
这山林里就没多少处平坦的地方,崎岖不平歪歪斜斜的,偷猎者首领被苏韵这用尽全力一踢,便毫无悬念地带着扑在他身上的渣兰一起骨碌碌地滚向了后方的大斜坡。
瞬息之间,这两人已经被无情的重力加速度给送出去了老远
发生这样的事,苏韵自然是不想的。
于是她急忙抓住树枝灌木一路往下追赶,好歹是在某一处稍稍平缓点儿的地方,借树干的力量拉住了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渣兰至于另一个继续往下加速的,那就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虽然大概苏韵二人心里都是希望这家伙就这么一去不返。
把渣兰安置在一棵大树的树干边,苏韵便继续举着枯枝巡逻了一下周边点了点数,确认倒地的人数已经足够之后,就又赶紧照着之前对付伏地魔那样,抓起周边野蛮生长的枝枝蔓蔓把他们捆严实然后再加上树叶团塞嘴里。
天边隐隐传来了雷声,但是这里的树叶遮天蔽日,无法查看天色的苏韵就只能略略感受了一下空气中的潮湿压抑之意,随后就加快了动作,把这些被捆好的偷猎者拖到附近一处茂密的灌木丛里。
再拿来藤蔓把他们全部捆成了一团之后,天色已经相当的昏暗,而苏韵更是已经能感觉到时不时就有细微的水滴,一点一点地滴落在自己身上。
听这雷声绝对不是好相与的,苏韵这又赶紧回到依然未醒的渣兰身边,拖着他往另一边的山洞里走。
等进入避雨的山洞时,苏韵自己已经淋得大半个背都是湿透的了,于是就只能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仅有的一套换洗衣物,把因为拖人而没用上的雨伞撑在门口挡住风雨,随后赶紧摸黑换了身上的衣服。
然而,靠苏韵那点子见识是玩不来钻木取火这种高难度操作的,这时倒是幽幽转醒的渣兰缓了过来,摸索着接过苏韵手里那点半干半湿的枯枝,折腾了好一通,弄出了一点点火星。
有火了!苏韵赶紧把卫生纸团凑上去点燃,然后就在昏黄的暗光里,看到了那双仿佛蒙上一层阴霾的蓝眸。
我看不见。他说这话时,声音少见地带上了轻微的颤抖。
苏韵有些犹豫地用手在他眼前摆了摆,又尝试着验证了几次,最后发现渣兰是真的看不见一点东西之后,原本那劫后余生的心,顿时也沉了下来。
绞尽脑汁思考了一阵,学着某些医疗电视剧里说出这是撞击的大脑淤血压迫到视神经,所以暂时看不到东西的理由后,苏韵好说歹说,总算是劝他冷静了下来。
也许睡一觉就好了。现在风大雨大,苏韵也只能如是安慰道。
知道自己现在闹也闹不出什么,渣兰便也只能顺从地点了一下头,披着苏韵的午睡小毯子坐在一边,等苏韵帮他烤干外衣。
重新穿着仿佛还带着树叶枯焦味道的衣服沉沉睡去时,他下意识地裹紧了那张完全只能盖住大半个他的小毯子。
可惜的是,带着期待和忐忑醒来的时候,眼前依然是无边无际的一片黑暗。
不知何时何地,甚至连身边人的气息也消失无踪。
忽然间,一种被抛弃的巨大恐慌心理,便从他心底里缓缓生起。
因此,苏韵一瘸一瘸地捧着好不容易才摘到的野果摸回来时,迎面而来的,就不是感激和安慰,而是带着愤怒的尖锐的指责。
我为了弄点吃的,摔了一大跤,你反而是这样骂我?!要不是考虑到渣兰现在的样子有她的责任,苏韵都想把他丢在这里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迷路了,完全找不到出去的路,要是我一走,你就只能呆在这深山野林里面等死!
我以为你会抛下我这个累赘他轻声说,随后又沉下了声音,你要出去,那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我还不至于抛下朋友!苏韵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接着又被他的责问激起了怒意,我叫醒你有用吗?!倒不如让你好好休息,说不定能恢复脑袋受伤的人本来就不适宜多活动!
你果然还是嫌弃我了?也不知道渣兰是什么脑回路,苏韵的解释就被他曲解成了这个意思。
好心遭雷劈,苏韵也是忍不住了,本想把手里的野果往地上一摔增强点吵闹的气势结果又因华夏人的天性舍不得这些粮食,于是就轻轻地放在一旁后,这才叉着腰和他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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