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就算有我也不看。
萧逸然明显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歪头避开灯光,突兀地问道:你给我写什么了?写表白信了吗?
燕云没想到萧逸然会在意,这一问,燕云顿时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也开始后悔给萧逸然写信。
虽然信上只是一句普通的问候,但燕云身为一个七尺男儿,像个怨妇一般找上门来让人家看信,着实有点说不过去。
燕云不回答,转移话题道:灯还挺亮。
你信上写什么了?萧逸然很执着,又继续问道:是什么重要的事吗?
燕云被问烦了,不耐烦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没看到就算了。
果然,萧逸然不再问了。
见状,燕云以为萧逸然不追究了,于是他悄悄地松了口气。
这一口气还没松完,燕云就看到了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
萧逸然的确不问了,他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只见他拉开一个抽屉,一堆信封噼里啪啦地从柜子里倾泻而出。
没有丝毫夸张的成分,柜子门一开,信就像关不住的水流一样,一骨碌涌出来。
燕云眼尖,看到一个信封上贴着一朵桃花。
可惜信被压久了,花都败得失去了本来的颜色。
这些不是写公事的信吧?燕云故意将那封信拾起来,摇头晃脑地揶揄道:还真是某家小姐写的。
燕云说这句话时,没发现自己话里沾着点酸味。
嗯。萧逸然想也没想,回答得很坦荡。
可惜了。燕云又捡起其他的几封信,一边看一边啧啧道:居然把芳心浪费在你身上。
听到这,萧逸然才觉得燕云的话里有话,他从信堆里抬起头,皱眉道:什么意思?
芳心许给不开花的铁树,可不就是浪费了。
说着,燕云拿着信凑近萧逸然:你看看,多浪费,还不如给我。
原本不为所动的萧逸然,好像被这话惹恼了,他愤愤地瞪了燕云一眼,面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仿佛有很多话要说。
燕云抱着双臂,看好戏似的等着。不知为何,他特别喜欢看萧逸然吃瘪的样子。
此刻,萧逸然的表情格外严肃,他盯着燕云,把燕云盯得毛骨悚然。
实在受不了的燕云,正要开口,萧逸然却抢先一步开口道:我不是铁树。
那声音里充满幽怨,仔细听还有点小委屈。
燕云以为他要说什么厉害的来反驳,这说了就像没说的一句话,把燕云逗笑了。
他突然萧逸然的嘴好笨,连斗嘴都不会。
越是这样,燕云越想逗他。
于是,燕云捧着肚子强忍住笑说道:你不是谁是?
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人,你是头一个。
萧逸然闷着不作声,他又开始翻找柜子,头也不抬地反驳道:你是。
燕云不服气了,马上问:你说说看,我哪里是了?
问出这话,燕云本以为萧逸然会不说话,没想到他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你许的承诺都不算数。
信物送人也不记得,不知送了多少,才会记不得。
萧逸然说一句,燕云的脸色绿一层。
他没想到萧逸然那么记仇,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居然记得如此清楚。
燕云正要反击,萧逸然冷不丁地又来了一句:你把别人的未婚妻子抢走,又不负责。
好家伙,在这等着呢。
萧逸然这家伙还记着老婆被抢的事。
第67章 藏着人呢
燕云生平最受不了别人吵架比他厉害,于是他决定好好和萧逸然掰扯掰扯。
你说我抢你未婚妻?燕云踱步到萧逸然身边道:你不是也不是很想娶她吗?
再说梁国公主早就心有所属,燕云只不过是帮人一把,凑成一桩好姻缘。
那你就能抢了?萧逸然理直气壮道:你再喜欢她,她也是被赐婚给我的。
说着,萧逸然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点,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谁说我喜欢她了?燕云也不依不饶道:我只是成全她,人家有意中人,何必和你凑合过。
末了,看萧逸然已经黑成碳的脸色,燕云小声地补了一句:她是我兄弟。
此话一出,萧逸然的表情骤然平静了许多。
下一刻,他已经神色如常,继续开始翻找柜子里的信。
你应该负责。萧逸然的语气毫无波澜。
燕云懵了,马上开口问:对谁?
我。萧逸然依旧没抬头,说得理所当然。
闻言,燕云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转念一想,这话好像由萧逸然说出来,好像也没什么奇怪,毕竟这人对他别有心思。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燕云,对这种情场手段比较得心应手。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认怂,于是他嘴比心快地说道:负责就负责,本世子还没怕过什么。
如果忽略萧逸然微扬的嘴角,他看起来的确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冷不防地,萧逸然又开口道:前面两条罪状,你还没解释。
我认罪。燕云不再挣扎,他秉承着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准则,脸不红心不跳地狡辩道:不是我不守承诺,而是我忘了。
年代这么久远的事,燕云确实早忘了。
你这么念念不忘,难道是当真了?
燕云一直认为那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从没把它当真过。
他本以为萧逸然也是这样的想法,燕云话刚问出口,萧逸然的脸色又黑成了锅底。
他翻找的动作不停,却赌气似的不看燕云:我当真了。
这句话让气氛陡然降至冰点。
燕云本想蒙混过关,萧逸然又开口了:做不到就不要承诺,不然总叫人空欢喜一场。
萧逸然说这句话的时候极度认真,一字一句像在控诉又像在埋怨,细细感受的话,话里更多的是无奈。
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燕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对。他没心思调笑了,站在一旁无措得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找到了。萧逸然率先打破沉默,停止了翻找的动作。
燕云抬头看去,就看到萧逸然正拿着一封信。
信封是沉稳的靛蓝色,和燕云穿的衣服一个颜色。
见到这熟悉的信封,燕云吓得心脏一沉,他急得同手同脚地跑过去,想把信封抢回来。
还没碰到信封的边,萧逸然已经拿着信敏捷地跑开,燕云扑空,因为重心不稳摔了个大马趴。
他垂死挣扎威胁道:不许看,还给我。
萧逸然怎么会听,他瞟了一眼地上的燕云,又看了一眼手里的信,犹豫着又躲开几步,最终还是选择了誓死守住信。
犹豫片刻后,他麻利地拿着信,远离地上嗷嗷直叫唤的燕云。
为了看清楚信,萧逸然还特意拨弄了几下灯芯,让灯亮一些。
燕云知道装死没用,认命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蹭到萧逸然身边,不死心地试探,想趁机把信抢走。
萧逸然身手敏捷,燕云几次都无功而返。
写给我的,为什么要拿走?说完,萧逸然像护食的小孩一样,把信护在怀里。
萧逸然又状似不经意地补了一句:才刚刚说过要对我负责,这就不认了?
你看吧。燕云说着,背过身去:反正就一句话。
近日微雨,多添衣。
短短的几个字,萧逸然看了好久。
背对着他的燕云,听不到动静,好奇地回头看去,只见萧逸然端坐在桌前,翻动纸页的动作格外小心,仿佛面前放着的是他的全部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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