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哪天不小心Si过了。
Si在某个会议室里,或者某次加班後骑车滑进巷口的小水G0u。
然後醒来,灵魂卡在某个没有出口的循环里——
每天打卡、开表单、扫描人脸、吃一样的便当、听一样的废话。
晚上回家、关灯、假装睡着。
像一张印错字的表单,我活着,但好像只是个错位的副本。
我叫林菘光,大家都叫我阿光,或者——「那个坐影印机旁边的谁」。
二十七岁,独居,有个坏掉两次的瓦斯炉和永远关不紧的窗户。
没有nV朋友,没有存款,也没有梦想。
不是说我从来没梦想过。
我也曾想当画家,当导演,开一间漫画店……
但长大後我才知道,有些梦想不是醒来就会消失。
而是一直醒着,它就会慢慢Si掉。
工作後的我,习惯了隐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开会时记录、聚餐时倒酒,轮到敬酒永远被略过,连自己的影子都学会了缩小。
我以为,这就是人生——
对的时间没遇到对的人,遇到对的人却总是错的时间。
世界像个坏掉的计时器,偏偏却从不肯停。
直到後来我才慢慢明白,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不也是Ai情的一种美吗?
就像月亮错过了海,风错过了云,却依然愿意记住那一刻彼此重叠过的轨迹。
即使短暂,也足够成为生命中最鲜明的记忆。
下班前一个小时,部门主管说要聚餐。
理由是刚好月底了,刚好有人升迁,刚好老板心情不错,刚好订到位子,刚好你不能拒绝。
我们的聚餐总是差不多的流程:吃烧r0U、喝啤酒、谁cH0U到骰子谁罚酒、谁发表「对未来的展望」、谁偷偷上厕所不回来。
我坐在最边边的角落,夹菜时夹到别人快吃完的生菜渣,举杯时永远举得b别人慢半拍。笑话来不及笑,轮流敬酒时又会被忘记。
这不是什麽悲剧剧情,只是……你会慢慢习惯当背景。
「欸欸,阿光,你喝太少罗~」某个企划男大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苦笑着举杯,「等等还要加班回报表……」
「这种理由也敢讲?」大家笑了一下,没人追究,因为没人在乎。
「阿光……你画的那张生日卡,真的蛮可Ai的耶。」
我抬头,发现是坐在斜对面的那个nV孩——刘语柔。
她是行政部跟我不同小组的同事,长得不是那种一眼惊YAn的类型,但总是乾乾净净的,说话有礼。
她看着我笑了一下,然後低声补了一句:
「虽然我猜你应该不是真的想画吧?」
我有点惊讶,过了半拍才说:
「……还好啦,就,做点别人不想做的事,感觉自己还算有用。」
她轻轻一笑,但没有马上接话。
「其实我也有点这种感觉。」她小声说,「就算别人没注意,也希望自己至少有留下一点什麽吧。」
我看着她举杯的样子,突然觉得那杯啤酒b什麽都温柔。
这场聚餐里只有她是真的看着我说话,好像我不是一块浮动的透明塑胶,而是一个名字,一个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没说太多,因为再多说就会有人起哄、有人打岔。
但她的那句话却在我心里搁了好一阵子。
结束後,我没等大夥去续摊。
走出烧r0U店时,雨刚开始落下。台北的夜总是这样,下雨无预警,ShSh冷冷,连路灯都显得疲惫。
我没撑伞,只把外套拉紧了一点,走过便利商店,路过楼下的夹娃娃店,像往常那样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