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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麽了,这个窝囊废真不省心。
李清一声不吭準备走掉,既然不说,那就无视好了,苏合要迁怒的话,那就把他杀了吧。
阿衣努尔却扯住他的袖子,红着眼睛看着他,小声说:“我肚子好痛,而且我……那里流血了。”
李清心里震惊,他知这人是罕见的双身,这情况……难道是有孕了?
他一把攥过阿衣努尔的手腕,摸清脉象才松了口气。
这小孩儿哭丧着脸,一脸自己要死的表情,倒是比往日生动了些。好惨。
李清从外面端来热水,扔给他一条干净的帕子,然后让侍女送来干净的亵衣和月事布。小侍女脑袋昏昏地点头,按吩咐办事去了。
他走到阿衣努尔身旁,看见他被铁链栓住的脚腕又细又瘦。白得像石灰。
小鬼一个。
于是李清大发慈悲告诉他,还恶劣地强调:“你没事。只是来了女人才有的月事而已。”
阿衣努尔泪眼婆娑地擡起头,嘴巴咕哝着:“月……”
李清坏心眼地想:对啊,小窝囊废,你甚至能生孩子了。
他重重点了几下头,阿衣努尔的泪流得更兇了,突然躺下,头磕得嘭一声响,痛哭起来。
一直到苏合回来。
李清惹了祸,被苏合一顿毒打。身上痛得很,他的心却痛快了。
他冷眼看着小窝囊废被苏合哄着抱着,真是狼狈为奸的一对贱人。
小窝囊废竟然还喊那疯子“哥哥”。
你哥哥把你操傻了吧。
恶心。李清捂着被苏合踢了一脚的胸口,又不爽了,他吐了口血唾沫,打断他们。
“他来了月事,你们这几天不能再行房事了。”
苏合一顿,阴鸷的眉目倒显出一种无措来,他不是不经人事的无知少年,明白了阿衣努尔哭的原因,就没再追究李清干什麽了。
他让人把李清架了出去,没把他再关进笼子里。
李清终于平躺着,睡了一夜好觉。
第二天,阿衣努尔身上的锁链被解开了。但是还是出不了那个门。
李清臭着脸进去看他,阿衣努尔低着头坐在床边,脚上被铁链栓出一道深深的青紫印迹。
他突然感觉那伤有些刺眼。
“擡脚。”,他蹲到他面前,手碰上那里,开始大力揉捏,公报私仇。
阿衣努尔往后抽腿,被欺负得又要哭。
李清抱着他的腿,给他揉捏到底,然后出去取药膏去了。
跑得老快。
取完药膏回来就看到阿衣努尔害怕地缩在角落里。
李清死了好久的良心震动了一下。
他给阿衣努尔擦药的时候,听见这小孩儿说:“对不起。”
亲吻
李清诧异地擡头,问:“你为什麽跟我说对不起?”
阿衣努尔低头扣弄有些倒刺的手指,苍白的嘴唇抿了又抿,说:“我害你被打了。”
为他的伤痕抹药的那个人没说话。
李清保持半蹲的动作,他手指抖动得厉害,一直倔强直着的脊背终于承受不住一样弯下点儿弧度。
行,这样就行。
李清镇定下来情绪,擡头瞪了一眼阿衣努尔,“你早该说。”
阿衣努尔被他瞪了,愣了一下竟扬起嘴角笑了。
“真的对不起。”,连累了你。
李清合上药膏盒子站起,擡手摸摸小孩儿的头,“也不该你说。”
你也是被迫的。也很惨。
阿衣努尔红了眼眶,这次不是那种大哭了,泪珠安安静静地顺着他消瘦的脸颊流下来,聚在削尖的下巴上,要落不落。
落了,草原就该下一场雨。
洗一洗人间的污秽。
十七岁的阿衣努尔一直哭。如今的阿衣努尔也只会一直沉默。
他沉默地走进去,看见段英抻着头像只要咬人的鹅,笑了。
“你醒了。”
段英也笑,被轻轻捅了一刀就昏迷了,自己现在真的好脆。
还连累殿下回来了。
不过那老妇为什麽捅他?她什麽时候起的心思?还好殿下不在,幸好幸好。
阿衣努尔没再到他身边,远远地站在门口,叫了声李清,“再给他看看。”
李清还站在原地,被他从回忆中拉回来,翻了个白眼,“来了!”
巴图听见动静也抱着乌和勒过来,看见阿衣努尔,就把孩子递给了他。
乌和勒马上紧紧抱着阿衣努尔的脖子。他现在一刻都不想离开阿衣努尔,大眼睛执拗地盯着他真正的母亲。
他是阿衣努尔的骨肉,阿衣努尔摆脱不掉。
阿衣努尔捏捏他的小脸,他也曾恨过这个孩子,恨不得掐死他。
那时候他刚生産完,虚弱得连呼吸都觉得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