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人一直在拉架,生怕把老师给招惹来。
教室内。
程知鹤本来在睡觉,结果外面声势喧嚣,一群声音杂七杂八掺和在一起,吵吵闹闹的让匍匐在桌上的程知鹤瞬间诈尸。
外面怎么了?他打了个哈欠问道。
当然前桌的陆时淮是不会回他的,于是八卦问起了别人。
我们这边的跟一个小学的打了起来。有人从窗户那边伸出脑袋说。
啊!以大欺小啊,这也太不要脸了。程知鹤带着正义之光评价了句,嘴上说得挺好,可却没有一点想要出去拨乱反正的意思。
反而是很无聊地趴在桌上,玩着手机。
陆时淮!有女生急忙忙喘着小气从门口那边跑过来,她手往门外一指:你弟弟跟人打起来了!
陆时淮手里转的笔停了下来。
程知鹤在后面听着也是一惊,心里默默为那位同年级男生默哀,兄弟,免费送你棺材本,来人间一趟,不必感谢。
他眼看着陆时淮起身站直,然后走出门外。
程知鹤火速跟了上去。
陆时淮过去的时候,周围看懂眼色的人纷纷给他让了道。
他穿着学校的制服,就连领结也是整整齐齐地戴在身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没什么事情能提起他的兴趣,一双寡淡的眼睛看向别人时总让人心里发怵。
陆时淮看到沈白舟了,他被人抡在身下挨了一下,鼻青脸肿的,眼周可能是在地上摩擦碰掉了皮溢出血迹来,还平白染了一层肮脏的灰。
沈白舟没哭一下,他有时候也是倔强得很,明明一句话就可以求饶让对方饶过自己,说一句软话就可以不挨这个打。
可他偏偏不,明明他是怕疼的,之前不小心在陆时淮家里被桌角磕了一下都要泪眼汪汪,管家还拿零食哄了半天,现在很人打架落得一片青却也一声不吭。
沈白舟怀里的手表安然无恙,他正要恨恨说对方一句,眼神无意间瞥到不远处陆时淮的身影,他开心地像是不疼一般喊了一声:哥哥!
声音还是有点抖,估计是扯着嘴上的伤,可小孩还是笑着的,说出的话跟之前塞进他嘴里的糖果一样甜蜜。
郑绪松了一下手,这才发现有五六个人在周围看着,正对着他的是那张冷然的脸。
淡漠的眼眸从郑绪脸上扫过,他忽地生出一些后怕,正想解释发现跟他打架的小孩抹了一下带血的嘴脸,朝陆时淮走去。
哥沈白舟一出声,后面的字还没来得及说,少年已经偏身往走廊尽头处走去。
沈白舟的手也没来得及碰他一下。
陆时淮没有跟他说一句话,甚至自始至终看向他的眼神都是陌生的,疏离的,漠不关心的。
沈白舟整个人仿佛处在冰天雪地里,本来不太痛的地方现在全部开始叫嚣,他手都在抖,嘴唇嗫嚅再也说出一句话来。
就连他渐行渐远的背景仿佛也在说
你们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沈白粥:狗作者你没有心!!!!!!感谢在20210705 23:50:05~20210707 17:18: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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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暗光
事情还是闹大到老师那边,小陈老师刚上课看见自己平时宝贝到不行的孩子平白无故多了一身伤,还是跟高年级打架打的,换谁也不好受。
后来闹到请了双方家长,秋雅火急火燎赶了过来,看到沈白舟脸上被打得青肿,瞬间就心疼得当场落泪。
学校也算公事公办,当即对郑绪做了停课处理,让他在家好好改过反省。
沈白舟脸上抹了药,对着秋雅说:妈妈你不要担心嘶稍微扯了下伤口,其实也不是太疼。
秋雅用手抹了下脸上的泪,一声不吭。
沈白舟顿时有点慌了,想去牵秋雅的手,妈妈,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随便跟人打架了。
秋雅看他着急的样子,脸上还带着伤,也生不出再去指责的想法,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好。
沈白舟没有跟着秋雅回家,反而是接着去上课,上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一打,他立刻起身往陆时淮那边跑去,沈白舟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他想问个清楚。
之前明明不是这样对他的。
陆时淮?女同学看着小学生想了想,他之前出去一趟,到现在还没回来。
沈白舟失落地垂下脑袋,沉默地离开。
*
行政楼。
郑绪抵在墙角整个人瘫痪在地上,头发凌乱,白色短袖上都沾上脚印仿佛被人用鞋狠狠碾压过。
他脸上没有一点伤,倒是看不见的部分暴露出青紫色的踹痕,稍微一喘气就痛得人发晕。
郑绪是真不知道陆时淮这么能打,他在外国语言学校也算横行霸道好几年,再加上背景也不错,欺负一下比他小的也没人敢说话。
可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陆时淮屈膝面无表情地攥住郑绪的脑袋,拇指往他眼角那边稍一施力按了按,地上的人又开始乱嚎起来说着一些求饶的鬼话。
我真的错了。我这是就是贱,喜欢挑事,但我下次真的不敢了,他以后就是我祖宗。郑绪是真的被疼怕了,胡言乱语着。
又想起他那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爸,在见了陆时淮后卑微乞讨的样子,心里落差更大,他害怕尊敬的长辈,竟然对着他的同学弯腰低头,那自己对于陆时淮而言,不更加渺小宛若蝼蚁。
陆时淮轻声问:疼吗?那缓和的语气让郑缓下一秒以为他能得到解救。
于是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回答道:疼。
陆时淮用手指摩挲一下他的眼角,仿佛跟沈白舟看他时眼周的淤青伤痕重合,那你怎么没想到,他也会疼呢?他低声说着,表情恍然闪过一丝扭曲,似乎被种种情绪所困惑,挣扎。
不不疼!
那就是我下手还不够狠。
郑绪完全被骇住,似乎从哪方面回答都是错的。
痛楚从四肢百骸传遍全身,他抱紧了脑袋捂住身子去缓解,有血淌过眼睛使得视线模糊一片,郑绪突然想起,是自己父母把他送到陆时淮手里泄气的。
陆时淮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么烦躁的心情了,从上次陆琛警告过他后,烦躁的情绪仿佛在这时达到了临界点。
他从未这样过。
程知鹤在旁边看他,你刚才不该出手。
陆时淮冷着声回道:我知道。
两人回到教室,有人跟陆时淮说:刚才有一个小学生过来找你。
嗯。陆时淮冷冷地扫过自己的手,手背上还依稀残留着鞭策过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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