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痛苦的眼神看得管家一个心惊,迅速回神后刚要开口阻止史尧的行为,一旁的温意菁开口了,她看着眼眶发红的史尧叹了口气,让他去消毒换洗一下衣物再过来。
今天出了太阳,还算是个好天气。
余晖透过玻璃打了进来,刚好照在师安的床上,过曝使得师安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白的透明。
像是害怕师安就这么消失,史尧直接握住了师安摆在一旁的手。
摸到的骨感让他又不自觉地加紧了力道。
师安,师安,师安.....史尧哑着嗓子一遍地喊着,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变得脆弱了,开始面对不了失去,又或者是,他只是承受不了失去师安。
原来悄无声息发芽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长成了大树。
史尧一直盯着师安,留意着他的状态。
师安?似是为了确定自己刚刚看到师安的睫毛颤动不是幻觉,史尧小心着又喊了一声。
确定师安真的醒了,眼皮有睁开的动势,史尧迅速往外跑去喊医生。
师安迷迷糊糊的感觉好像是听见了史尧的声音,但是睁开眼睛并没有看到人,他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眼里满是冷淡的想着,是魔怔了。
下一秒他就看见了熟悉的白大褂以及史尧?
医生熟练的对师安进行着检查,史尧看见,无论是检查的人还是被检查的人都是一副稀疏平常的样子,并不把这次的晕倒当回事。
但是史尧知道这次很严重,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这么长时间的昏迷抢救,又怎么会是小事?
他盯着师安的表情,看出了麻木。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脏猛地一痛。
医生检查完就离开了,史尧还是站在原地。
师安现在不想理他,医生已经撤走了打完的盐水,按照往常的顺序,他现在应该睡觉,慢慢的恢复精力,而且看着面前人一副劳累过度的疲样,他也需要休息,所以师安开口道:你也走吧。
师安的声音将史尧唤回神思,他却又像是没有听到师安说了什么一般朝人走近,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又觉得不够,像之前一样拉住了师安的手。
你在干什么?师安反应过来后猛地就要收回自己的手。
又是这样!
这次不是冷暴力了,但是性质差不了多少,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在决定着相处的状态!
看到自己生病,现在又开始同情自己了吗?!
师安侧过脸,不想暴露自己的情感,但是手还在不断地用力,要往回抽。
可是还没恢复体力的人又怎么会轻易挣脱钳制?
这种认知让师安红了眼眶,不是生病使人脆弱,而是生病是脆弱本身,对于常年生病的师安来说这份**上的脆弱已经传染到了他的精神,特别是在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理智还疲软无力的时候。
你又想干什么。
因为没有得到回应但自己手上的力也没有被撤掉,师安睁开了眼睛,侧头看去,本来麻木随意的情绪瞬间被驱赶,空出来的地方一时也没有别的情绪替上。
他就看着眼眶发红的史尧一时没有动作,随即他听到面前的人哑着嗓子说道:你吓到我了。
史尧的委屈毫不掩饰的表现了出来,师安的大脑持续发空。
刚刚师安赶人抽手的时候史尧只觉得自己的胃也疼了起来,像是被人在腹部打了一拳,酸胀的厉害。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不等史尧回答,缓过神来的师安又抽了抽手,还是没有抽开,随即他接着问道:你喜欢我吗?
史尧张了张口,到底没有说话。
师安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里已经恢复了冷漠,他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冷着声调说道:我喜欢你,但是这份喜欢让我好累字还没说出口,他就看见史尧本来伸来重新牵住自己手的动作因为自己的前半段话顿在了原地。
随即他感觉自己的手掌被撑开,史尧的手指伸了进来,以十指相交的状态握住了自己。
喜欢,我喜欢你师安。史尧开口说道。
师安的表白让史尧猝不及防,但是还是迅速反应了过来,立马给了回应。
师安愣了几息,随即抿唇,脸颊也不自觉的鼓起,看着坐在一旁是史尧,他刚想抽回手坐起来,一时忘记自己的手还被人握着,回抽的动作被制止,还换来了史尧紧张的目光。
他舔了舔因为干燥而有些紧绷的嘴唇,别扭的要撑坐起来,史尧反应迅速的来帮忙,只是牵着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别扭又执拗。
你最近在疏远我。师安不想去猜忌史尧的表白,质疑他的真心,但是他的压着自己反应迅速而快速跳动的心脏,要先将现实的问题解决。
没有。史尧迅速补充道:不是疏离,是有原因的。
师安气闷,冷着眉眼说道:第几次了,你又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自主决定我们的相处状态。
宝贝对不起我错了。史尧快速的说道。
师安瞳孔睁大,嘴唇微张,本来因生病而苍白的脸颊也迅速泛起了红晕,对上史尧含笑的眼神,他抿着唇,有些磕巴的说道:喊,喊...也没用。
作者有话要说:
喜大普奔!!
历史老师组合捅破窗户纸啦!!
第49章 我钓了海王的鱼
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昵称,熟捻的牵手动作,压过理智,喷涌而出的情感,史尧感受到了师安放下来做出相握状态的手指,看到了师安红着的脸颊以及在脑子里单曲循环的我喜欢你。
他笑了出来,巨大的喜悦在胸腔炸开,散落的烟花触到了泪腺。
被压制的理智叹了口气,清楚的计算着次数。
第三次了,第三次在师安面前哭了。
受到提醒的史尧没能止住他的眼泪,甚至在师安无措的将自己拥在怀里,自己再次枕靠到师安的肩上时,泪水又决堤了。
师安身上凉凉的,肩膀也消瘦的有些硌人,耳边传来了他无奈又坚持的声音:不要耍赖啊。
史尧从葬礼回来就一直绷着的神经突然松了下来,他在痛哭的向璟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却又在视线移到向璟妈妈的照片上时惊觉,自己和向璟是不一样的。
他还有一个爱他的妈妈。
史尧控制不住的回想,但是找不到一个爱自己的人。
就像他从葬礼上离开没人在意一样,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思想开始钻牛角尖,他发现自己的存在好像不是一定的。
因为好成绩受老师学校关注,但是他的聪明又不是独一无二的不可替代;除了最初帮蒋士杰赶走了那群霸凌的人,自己好像再没有帮到他什么,反而这次还要他捏着鼻子答应他爸大学学工商管理专业毕业去接手公司,才得到了权限帮自己查到了向家的事情。
然后,然后好像就没有了.......
他发现自己一个人长大好像也没有成长的很好,不然为什么让自己越来越边缘化了?
是心理问题吧,史尧强撑着理智,任由突如其来的负面思想潮涨。
他知道挨过这一阵就好了,甚至还想着要去找些相关心理方面的书籍看看,得救救自己。
师安的昏倒彻底绷紧了史尧的神经。
逆旅的沙漠行人越往里走就越是渴望绿洲,他知道不可获得,但是承受不了海市蜃楼的破灭。
师安于他而言就是这样的存在。
但是他突然晕倒了,醒来之后还赶自己,这无疑是给史尧判刑,判决他只能干渴的看着黄沙,步履不停的前进,即使身上的水分在酷晒中蒸发,也不允许有关于绿洲的幻想。
所以在听到师安表白时,他反应了几秒,随即强硬用语言和动作表达着亲密关系,他得先冲上去,不管真假先跑到湖里。
当真实感受到水流滋润着自己干涸的身。体和心时,他才恍然,自己真的到了绿洲,找到了活下去的支撑
史尧本来被负面情绪攻击到摇摇欲坠的自我认知被注入了力量,像是再次获得新生,只不过哭得要比刚分娩出来时要狼狈。
师安叹了口气,抬手名正言顺的摸了摸他的寸头,虽然扎手,但是习惯了的话手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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