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沉默半响,又打起精神,把福宁殿里的宫女内侍嬷嬷全叫了过来,一一审核。
王公公后来塞进来的人全部打发了,只留当初他们自己选的那几个。
之后,吴了又对那留下来的六个宫女内侍嬷嬷训话道,你们只要一心一意侍奉皇上皇后太子,不生异心,管好自己的嘴,不偷奸耍滑,皇后必然亏待不了你们,往后的活虽然变重了,但月例翻番。
这些人本来就是新来的,在宫中没有任何依靠,若是被打发走了,那只有死路一条了。
一听,不仅不会赶走他们,月例还翻番,顿时如释重负,磕头道谢,谢皇后恩典,我等只当尽心尽力侍奉皇上皇后和太子,不敢有半分敷衍。
等这些人退下,萧轼又叹息一声,其实,小王公公挺不错的。
不过,他也知道,这人啊!一旦生了嫌隙,就不要再用了,免得日久天长丢了性命。
吴了又安慰他道,王公公人也不错,可他心里总存了让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子嗣众多的心思。好在,皇上站在你这一边,为你着想皇上这般深情专情,古往今来,只怕唯有这么一个。
萧轼点头道,我自然知道。
在这古代,就是平民百姓,但凡多收了几斗米,都会想着纳房妾,多生几个儿子。
那更别说皇帝了。
慕长生能为他做到这份上,确实难得。
不过,他又说道,我就是有些担心,我们如今还未站稳脚跟,就如此大刀阔斧地整治后宫,只怕不妥。
吴了摇了摇头,又安慰他道,你也太小看皇上了。这段时间,你忙着内帑的事,而皇上,他除了操心军队和朝堂之事,这宫城的侍卫,殿前司的人几乎都换过了,换上了我虎虏军的兄弟。
萧轼心下顿时一喜,问道,真的?
真的!吴了点头道,都是我和蔡将军精挑细选,皇上亲自考核的。
那就好!萧轼放下心来。
如今宫里,侍卫是自己人,宫女内侍也是自己挑的,就是有人想动歪念头,也无济于事。
他们正说着话,慕长生回来了。
脸色没之前那般阴沉了,在萧轼身旁坐下,当着吴了的面说道,许知意明日会告病假在家修养。
萧轼一愣,他肯甘心?
许知意可以说是当今朝堂位高权重第一人,又是太子妃的祖父。
岂肯轻易放弃手中拥有的这一切?
慕长生摇了摇头,又握着他的手轻笑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许知意只是新贵,并不是根深蒂固的权臣大家族。京城的那些权臣大家族早已在几位皇子争斗时因站位没落了。这几个月,我虽然一直忍气吞声,可也在扶持心腹,能替代他的人多得是。许家若还想保住太子妃,就只能退让妥协。
麻蛋!萧轼心中的烦闷顿时一扫而过。
一直都是他在不停地退让退让妥协妥协。如今终于也轮到旁人退让妥协了!
说完许家的事,慕长生又说起了京城由周婉儿引起的传闻。
我已派人去云州青城,不日就给你一个交待!
好!萧轼暗暗期待起来。
他倒要看看慕长生要给他一个怎样的交待?
等到了晚上,就寝前,慕长生又搂着他说道,以前委屈你了,想不到周婉儿竟如此下作不择手段。
萧轼不爱听着话,反驳道,我又不是女人,谈不上委不委屈。真正委屈的是萧氏和宝儿!
可一见慕长生沉默下来,他又觉得自己太作。
为何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如今和慕长生过得好好的,干嘛提萧氏,让慕长生难受?
沉默半响,慕长生才又说道,我想追封萧氏为元皇后
这种事情,萧轼自然同意,点头道,好!
可慕长生又犹豫了,可若是这样,又如何跟宝儿解释?
一听这话,萧轼也发起了愁。
是呀!如何跟宝儿解释啊!
吴了才说他是宝儿的生母,若是又追封一个元后
不过,慕长生只犹豫了片刻,便坚定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来龙去脉他无须知道。他只须知道,你就是他生母,没有你,他早死过无数回了。至于萧氏会不会对此怨恨,那让她怪我好了。宝儿若是执意要问细节,等我们要走的那日,我自然会告诉他;他若是不问,岂不是更好?
萧轼心中暗叹一口气。
其实这事,无须想那么多。
若宝儿心里有他,在意他,自然一切都不是问题,若宝儿心里没他,再如何解释,也是无用的。
转天早上,许是因为伤了心,萧轼精神十分不好,躺在榻上不愿起来。
见他一副心灰意冷、无精打采的模样,慕长生心痛如绞,都不肯去上早朝,非要留下来照顾他。
萧轼推着他下床,又打起精神劝道,我真的没什么大碍。你既然有这份心,还不如早日将大康治理好,早日和我回家乡。
母子生隙这种事,亲生的也会,他又何必在意?
见他脸色确实好了些,慕长生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不过,走了才半个时辰,又回来了。
一进门,便扑了过来,搂着他,左看右看,就怕他心情不好,就怕他哪里不舒服。
慕长生这样待他,萧轼心里还是很舒服的。
子女终究会长大,会远飞,唯有夫妻,才是常伴左右。
只要他与慕长生不生嫌隙,就该满足了。
萧轼心中叹息一声,又搂着慕长生,笑问道,今日早朝怎这般快?
慕长生摸着他的头发,轻声说道,我心里一直记挂着你,见那些朝臣啰里八嗦,只知道耍嘴皮子,我心烦得很,便训斥道,往后有事说事,要勾心斗角回家去斗,莫要在早朝上浪费时间。被我一训,他们几下便将事情说完了。
萧轼摸着他英俊又坚毅的脸,轻笑道,你如今越发有做皇帝的模样了。
以前,慕长生还是个平民时,那气势就惊人,如今更是皇帝。
皇帝一发威,地都要抖三抖吧?
慕长生握着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也轻笑道,以前委屈你了,如今,我渐渐在朝堂站稳脚跟,往后,你无须再顾忌这顾忌那,你只须率性而活,想如何就如何,只要你高兴。
以前确实过得太憋屈了!萧轼眉目舒展开来,大笑道,那若是我犯了忌讳,到时你可别怪我。
第一百七十章 三堂会审周婉儿
西征回来三四个月了,不再风吹日晒,不再风餐露宿,萧轼的好皮肤又养了回来,如同剥壳的鸡蛋,白皙光滑。
再配着那俊美的五官,那爽朗的笑,一时把慕长生看痴了。
他们每日各忙各的,忙得凑在一起说几句的时间都没有,更没好好看过对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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