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边摸来摸去、含情脉脉地对视着,宝儿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看得心里喜滋滋的。
父亲母亲若是永远这般好就好了。
他实在害怕那日母亲和父亲吵架打架的事了。
吃过饭,慕长生又匆匆走了,还说晚上不会回来。
对这人刚睡过,就开始夜不归宿,拔吊无情之举,萧轼也不失落。
他如今屁股还痛着呢!
若慕长生留下来,控制不住想要,他的屁股还得受罪。
转天,能起床了,王德便带着他们去了慕长生安排的住处。
从客栈一路走来,就见几乎户户闭门。
街上更是冷冷清清,难得见着一个人。
萧轼轻叹一口气,这都快跑光了吧?
打仗打仗,最惨的就是普通老百姓。
莫说财产,只怕是性命也难保。
慕长生安排的宅子就在离州衙不远的胡同里。
虽然小,却很好,高高的院墙,两进的房子,还有个精致漂亮的园子。
在这破烂灰扑扑的冀州城里,这样的宅子实在是难得。
宅子的主人也举家南逃了,只带走了细软,其它的,一应俱全。
萧轼他们几乎是拎包入住。
他也没住主屋,只在西厢房挑了一间屋,也不动人家的东西,只用炕。
吴了腆着脸,想住他隔壁,却被他赶去了东厢房。
慕长生若是来了,他们要办事,岂不是要被这人听个仔细?
他自动忘了前晚在客栈做的事,只当所有人都是聋子。
被无情地撵走,吴了自然忿忿不平。可一吃上萧轼做的饭菜,又立马消了火。
如今正是战时,又是青黄不接物资紧缺的时候,实在是没什么好东西可吃。
萧轼带着宝儿在园子里地毯式搜寻,挖那些墙缝砖缝里长出来的婆婆丁荠菜等野菜,用王德送来的杂面,包饺子吃。
这对已经吃了半个月干饼子的吴了来说,实在是美味佳肴。
顿时眉开眼笑,心情舒爽,只觉这半个月的奔波也值了。
多少年了,还从未吃过一顿如此温馨可口的居家饭呢!
做了好吃的,萧轼自然想留给慕长生尝尝。
可他们在宅子里等了三日,也不见慕长生过来找他们。
就在萧轼要去找王德问一问情况时,宅子里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那个几日前曾在城门外见过的年轻男人蒋文突然来了,还带来十几个红衣绿裤的士兵。
这人先是目带不屑地将萧轼打量了一番,随后又说道,这位是萧公子吧?我奉将军之命请你们去府里坐坐。
萧轼心一沉。
果真来了!
吴了将他往身后一拉,对蒋文没好气地说道,去坐什么?形势如此紧迫,你们不想着早日救回七皇子,不想着早日将燕军赶回去,竟还有心思搞妇人串门子这一套?
蒋文脸一沉,挥着手里的鞭子朝吴了抽过来,边抽边骂,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小爷我说话?
吴了抬手,一把接过鞭子,再用力一拽,鞭子顿时从那年轻人手里脱手。
也骂道,老子算什么东西?老子威风的时候,你还是个球呢!
蒋文被拽得往前一踉跄,差点摔倒。
在手下面前被一个无名之辈下了面子,蒋文十分恼怒,指着他,叫嚣道,将他绑了!
号令一下,那十几个士兵纷纷抽出大刀,朝萧轼他们围拢过来。
吴了拿着马鞭,挡在萧轼面前。
萧轼手上虽然没有兵器,但也摆出架势,就要应战。
可蒋文,一眼就看到了西厢房窗户边伸出小脑袋的宝儿。
冷笑一声,对一个士兵命令道,去把那个小孩抓过来。
萧轼心口一紧,忙出声制止道,我们去就是!
见他怕了,蒋文得意地笑道,算你识相!
宝儿落了单,吴了也无法,只得放下鞭子乖乖就擒。
蒋文怒气冲冲地抢过鞭子,对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抽。
边抽边咬牙切齿地骂,下贱胚子,也敢跟小爷还手
吴了咬着牙,一声不吭地承受着。萧轼忙上前去挡,却被他推开,我皮糙肉厚的,不怕!
等消气了,蒋文理了理衣袍,又手一挥,冷笑道,带他们走!
萧轼扶着吴了,直视着蒋文,压着心里滔天的怒火,不卑不亢地问道,不管是去坐一坐,还是住一住,只怕一时半会回不来,我能带上行李吗?
蒋文不耐烦地挥手说道,快去拿!
萧轼几步跑进屋里,抱起眼泪汪汪的宝儿。
心中十分后悔。
他不该跟慕长生来冀州的,明知会被姓蒋的拿来当人质,还带着孩子来涉险
可怜的孩子,刚刚吓坏了吧?
见宝儿眼泪流个不停,忙拍着背,安抚道,宝,不怕啊!
宝儿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哽咽着说道,羊,不怕!
安抚好宝儿,萧轼又用被褥卷着他的包袱,出了屋。
却见吴了被那些士兵绑了,神情颇为狼狈。
忙上前气愤填膺地质问道,我都已经答应去了,你们为何还要绑人?我们是犯人吗?
蒋文冷笑着盯着他看。
萧轼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
第九十四章 人质
见蒋文冷笑着盯着他看。
萧轼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
他连慕长生那么有气势,眼神那么冷冽的人都不怕,还怕一个狐假虎威的人?
这人若真是个厉害角色,就不会千里迢迢地请慕长生回来,更不会轻易被吴了抢了鞭子。
果然,互瞪了一会儿,蒋文恨恨地别开眼睛,对旁边的人咬牙切齿地说道,松绑!
得了自由,吴了冷笑地瞥了眼蒋文,十分不屑。
蒋文再次被他激怒,还要拿鞭子抽人,萧轼忙上前拦着,催促道,不是要去见将军吗?快点走吧!
蒋文这才记起自己的正事,放下鞭子,厉声说道,走!
萧轼三人被士兵押着,一路往州衙走去。
若是以前,被这样对待,萧轼一定受不了。
可如今,他心里只记挂着慕长生,旁的事根本没心思在意,只捂着宝儿的眼睛,安静地走着。
好在,街上几乎没人,路程又短,他们的狼狈样,并未被谁看到。
等到了州衙,蒋文并没有带他们去见蒋将军,只把他们关在一个小院子里。
威胁了几句给我老实待着后,锁门走了。
等脚步声远去,再也听不到了,一直硬撑着的吴了这才啊哟啊哟喊起了痛。
萧轼帮他脱下长衫,就见背上红肿一片,虽然不是血肉迷糊,但也是触目惊心。
忙拿出药丸,用水化了,涂抹在患处。
萧轼心中十分感激,但又不敢说什么煽情的话,就怕他误解,只说道,下回你可别这样了。
吴了不哼唧了,扭头看过来,气呼呼地说道,我可不能让他们欺负了你。
萧轼不敢接这话,更不敢看这人的眼神,只默默地抹着药。
宝儿端着药碗,站在一旁,学着母亲对父亲那般,鼓着腮帮子,帮他呼呼,还眼泪汪汪地安慰道,吴叔叔,不怕!
吴了本来对萧轼的反应有些失落,可听了宝儿的话,只觉心口一暖,伸手摸着小孩的头,笑道,宝,吴叔不怕,真乖!
这孩子真有良心,不枉他平日里又送吃的,又送风车,还挨了那一顿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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