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院里传来慕夫人惊讶的声音,长生,你为何在萧氏的屋里?
然后是慕长生淡然的声音,母亲糊涂了吧?萧氏是我妻,我在她屋里,这有何奇怪的?
刚刚是你在说话?
是。
我似乎听到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怎会有其他男人?刚刚是我在训斥萧氏,母亲若是不信,可进来看看。
不不用了,长生,早些睡吧!
然后是脚步渐渐远去的声音。
萧轼松了一口气。
往后,他得多加小心了。
他马上就要拿到和离书离开了,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岔子啊!
见他母亲进了东屋,慕长生关上门,又回了床上,对萧轼低声说道,往后多注意些吧!我母亲不好相与。
这话倒是没错,慕夫人确实太讨人厌了。
萧轼心情烦闷,往床上一倒,又翻身对着里边,琢磨起引路文书之事。
而睡在他们中间的宝儿
他们俩人吵吵闹闹了这许久,小孩竟是一点都没吵醒,仍睡得香甜。
这睡眠质量真是没得谁了。
等慕长生熄了灯,也躺下后,萧轼又翻身面对这人,说道,那五十两银子够你父亲迁坟用吗?
慕长生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应该足够。
萧轼又问道,那还能剩多少?能把剩下的给我吗?
慕长生点了点头,若是有剩下,自然都给你,那本来就是你的。
那就好,萧轼稍稍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最后能剩几两,但总比一文没有要好。
沉默了一会儿,慕长生又说道,不过,这事得等我父亲下葬后再说。
古人多讲究入土为安,那自然是安葬慕父这事更要紧,萧轼对这点并无异议。
况且,他即使拿到了银子,还得想办法找人弄引路文书呢!
可在这个世界,他几乎可以说两眼一抹黑,上哪儿找人弄引路文书?
还不是得找慕长生帮忙?
可不能因为银子的事把人逼急了。
可一想到引路文书只怕也要花不少银子,他又发起了愁。
他只怕是史上最失败的穿越者吧?
竟被区区几十两银子给难住了?
别的穿越者,随便卖个菜谱都是几百两入账,而他如今仍是身无分文。
萧轼辗转反侧到大半夜才睡,转天醒来时,慕长生已不在床上了。
外面仍下着雨,天阴沉沉的,让他本来就糟糕的心情,更糟糕了。
日日夜夜下雨,只怕真要发大水了。
若是发大水以这个世界的发展水平,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萧轼对着屋檐滴滴答答的雨帘发了会呆,又叹了一口气,去了厨房做早饭。
他才生着火,就听门口传来脚步声,随后,又进来一人。
正是慕夫人。
这恶婆婆盯着他上下打量了许久,又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若是敢对长生不忠,找野男人,看我不把你沉塘?
对慕夫人这样的极品,萧轼根本不想理睬,只低头往灶里添柴,还故意添那些湿柴。
湿柴不好烧,还弄得一屋子的烟。
慕夫人被烟呛得直咳嗽,忙捂着嘴,骂骂咧咧地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又转身说道,长生父亲还未下葬,你敢缠着长生,我剐了你。
是你儿子缠着我好吗?萧轼黑着脸,用烧火棍拼命捅那湿柴,直捅得屋里犹如仙境,烟雾缭绕。
慕夫人被呛得受不住,骂骂咧咧地跑了。
萧轼自己也受不住,满脸泪水地跑去井台打水洗脸。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没意思!
风水师连看了三日的风水,才选定一处所谓宝地,可那地是别人家的。
慕长生只得退而求其次,选了一块清净之地,又央求那风水师一同哄骗他母亲,说这地比宝地还宝地,子孙后代必定世世富贵。
风水师本就十分厌恶慕夫人,且只要有钱拿,说几句假话,又有何问题?
于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将慕夫人哄骗得心花怒放,以为只要一葬入那宝地,慕家必定封侯拜相,子孙世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选好地之后,慕长生又去找村长买地,商量他父亲下葬之事。
第四十三章 救人
慕长生整日忙他父亲下葬的事,田里的活自然就顾不上,都是萧轼帮忙看着。
而萧轼,还蛮喜欢做这些的。
只要不待在家里听慕夫人骂骂咧咧,外面的事,他都喜欢。
除了照看田和菜地,他每日还去河里捞鱼。
最近河水大涨,鱼虾自然多。
用自制的竹笼,往浅水里一罩,再伸手将罩住的鱼捞上来。
这事,一般村民还不敢做,就怕淹死。
可萧轼不怕。
他只担心衣裙湿淋淋的,贴在身上,会被村民看出异样。
也不敢在显眼的地方捞鱼,而是去了一处水深湍急、僻静的河段,带着宝儿,一个捞鱼,一个照看装鱼的水桶。
不亦乐乎。
这日下午,萧轼又带着宝儿去了那处僻静的河段捞鱼,还不到傍晚时分,已捞了满满一桶。
正要收笼回家,就见河面上浮过来一人。
他也没多想,几下便游了过去,将人捞上岸。
那落水之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肥头大耳的,相貌颇为富态,衣着打扮虽不十分奢华,但也精致,不像是乡下农夫。
萧轼才给他按了几下胸腹,这人便张嘴吐水,醒了过来。
见得救了,这男人对萧轼自然是感谢连连,可又见萧轼梳着发髻,穿着裙子,又吓得不轻,忙撑着胳膊退得老远,对萧轼拱手说道,你快回去,莫要和人说起这事,让你家男人去县城城南东桥找曹记酒楼,必有重谢。
说完又连滚带爬地跑了。
萧轼忍不住笑出声,这是救了个有钱的主?
还是个正人君子?
这件事,萧轼并未放在心上,他并不是个施恩图报之人。
再说,下水救人于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可等晚上躺在床上,想着户籍和引路文书的事,他才又想起那男人说要重谢之事。
萧氏没处落户籍,那就不落好了,他花钱办个男人的户籍和引路文书,岂不是更好?
可办这些不仅需要银子,更需要路子吧?
看那男人的穿着,不是掌柜就是老板。
而酒楼向来是鱼龙混杂的地方,那男人说不定知道办理假户籍引路文书的路子呢?
他正琢磨着这事,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然后是慕长生低沉的声音,是我!
来得正好!萧轼立马下了床,开了门,正要和慕长生说今日这事。
却见这人光着膀子走了进来,湿淋淋的裤子紧贴在身上,显得那里异常雄伟。
萧轼心里顿时不爽了,到嘴的话也忘了。
不就是比常人大一些吗?至于夜夜都要显摆显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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