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算是勉强撑过去。
除了温虞笙真的已经累瘫到能一秒入睡,实际上程楚璇根本已经睡不着。
就这样维持着半梦半醒的状态,当天空已经泛出鱼肚白,睡不着的程楚璇便先爬起身。
她褪下身上脏掉的浴袍,换上饭店经理为试睡员提供的一次XT恤和她本来挂入衣柜内的西装外套跟K子。
接着她抿抿稍乾的下唇润润,将椅子拉到房门口卡着,以免门板阖上,然後小跑到不远处蒙辰他们那间客房前,轻轻地叩门。
负责来应门的是飞虎,他们房内的灯光敞亮,里头还有蒙辰和晓楠交谈的声音,感觉他们已经清醒好一阵子。
飞虎脸上也有一道血痕,见到来者是程楚璇,他微微颔首。
程楚璇立刻表明来意,想询问晓楠那边的背包内有没有消炎药可以提供给她们。
飞虎也不罗嗦,直接回头取房内一罐还剩一半的优碘和纱布以及透气胶带递给程楚璇。
拿到东西,程楚璇道完谢就朝着她那间房快走回去。直到进入房间,亲眼确认温虞笙还安然无恙的在床上露着肚皮呼呼大睡,她眼底在离开房内後闪烁的紧绷才松去不少。
反正也睡不着,程楚璇乾脆坐在椅子上,把饭店内提供的电视cHa上她昨晚拔掉的cHa头,并打开来调整成静音模式。
她看着电视中的内容,用遥控器转台,转到某一台时,她顿住了。
她发现新闻频道完全仿照BBC的排版,但是字幕却是中文,报导的内容也是英国境内的资讯。
「背景在架空的英国场地吗……。」她垂下肩膀,伸手拿起柜子上提供的常温矿泉水,并拧开瓶盖,抿一小口水润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放回去时,她搓搓手指,上头有乾涸的黑sE碎屑。多瞄一眼刚刚那瓶矿泉水,表面还沾附不少昨天残留的血渍,只是都已经乾掉。
从飞虎脸上的伤痕来看,他们那间房凌晨时应该也出了点问题。
程楚璇叹口气,左手抹抹脸,又拍拍脸颊两下,想要提起点JiNg神。她语气疲惫的自言自语。
「……振作点,就算某天还是得Si在某处,也别这麽惨的开局就送头。」
缓过心中的消沉,接下来,她选择认真观看新闻播报的内容,却没看到什麽她认为有用的资讯。
时间走着走着来到早上七点四十,饭店的消防警铃无预警的响彻整栋饭店内。
就连还在床上跟周公摔跤的温虞笙也瞬间被吵醒。她顶着一头乱发,慌张地爬起来:「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你别靠近她!」
这货昨天洗完澡後并没有像她一样换穿浴袍,反而是继续穿着来时的衣服,就连经历凌晨的事情後也是倒头就睡,并没有要换衣服的需求。
程楚璇对於温虞笙衣服脏兮兮的,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在想着她的行为,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特别一言难尽。
错开目光,她道:「应该是消防设备,你看有没有什麽东西要带着跑的,我先看看外面其他人的情况。」
温虞笙手忙脚乱的跳起来,原地乱转不知道饭店的东西能不能连台灯都抓着走来当武器时,消防警铃却突然关闭。而蒙辰也已经正在她们房门口跟程楚璇交谈。
「应该是误触,因为关得太快了,不到两分钟。偶尔片场也会用这种方式提醒演员起床,以免错过任务时间。」
程楚璇扫去昨夜缩在角落一现的无措,恢复平日的淡然:「很常见?」
「不常,但偶发X在有新人的片场,全看导演心情。」蒙辰悠哉的说完,便笑眯眯的朝着程楚璇身後的温虞笙打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谢你很赏脸的也活过第一晚,让我感受到我们双方合作的价值并没有白费。」
温虞笙乾笑的挠挠後脑杓的头发:「谢谢哈……所以我们要提早下楼了吗?」
晓楠走过来,身上特别轻便,估计把能收的都已经收进虚拟背包空间内。
「嗯,你们准备准备就下楼吧,我们三个想先下楼看看情况。」
程楚璇和温虞笙目送那三人离开後,才回到房间内。温虞笙掏出口袋中已经从窗户取下的坠盒项链还给上司。
程楚璇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的相片,相片竟然莫名其妙少掉约莫五分之一,而且边缘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有点焦h,还沾点苟延残喘的余灰在上头,轻轻一抖就掉。
「这个应该有使用上限,我猜可能四到五次。」
温虞笙看着上司手中的项链,沉默片刻便语重心长的说着。
「那你还是把项链藏好带在身上吧,别让其他人知道,包括我们的其他合作夥伴。」
在程楚璇的印象中,温虞笙不是一个喜欢藏私,反而是喜欢分享的人,这让她狐疑的把目光往下属扫去。
温虞笙抠抠脸颊,歪头一笑:「必要时可以拿出来帮忙大家啊,我只是担心熊哥那边会来抢,帮忙也不是直接把自己的所有给出去吧。」十分之一的奉献里面,也还有九是上帝留给人用的啊。
行吧,程楚璇还以为经过凌晨一遭,这货终於学会要护食点,结果还是个烂好人的傻子,并没有变。
她收回视线,把项链重新揣回K子口袋内。
「反正消防设备都关闭了,先来处理你身上的伤吧,去床边坐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或许是昨天的一切太荒腔走板,在程楚璇用Sh毛巾帮温虞笙擦拭身上的血W时,两人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耐不住话唠的下属竟然会安静下来,程楚璇主动开口打破沉默:「你为什麽能想到那些小朋友会怕项链?」
走神的温虞笙被这个问题拉回来,她愣一下才苦哈哈的笑着回应。
「就是突然发现它们都没攻击你而是攻击我,外加你又没有开演技,所以我就想你身上是不是有它们不喜欢的东西。」
话音一顿,她换口气才接着说:「现在我想,应该是因为项链是育幼院院长送的,相片背後不是有说吗?母亲会似这赠与你的项链陪伴你。这跟古装剧中所谓的见牌如见人、小P孩呛声说你知道我爸妈是谁吗,是一样的道理。」
程楚璇边帮对方包紮,边听着这人的解释,她垂眸望着对方手臂上被优碘晕染开的撕裂伤。几许後,她才在把纱布盖上伤处,并用透气胶带贴起来的刹那道去。
「你……真的会怕吗?」
说认真,尽管温虞笙吓到叽叽叫的哭出来,眼泪也是真的,发抖也是真的,但程楚璇只要一想起那时温虞笙挡在前面把她护在角落的模样,她就没办法把那样的背影和恐惧畏缩的形容做连结。
温虞笙听到这个问题,她僵y一瞬,而後又放松下来。她回应的嗓音听入耳有点无奈和叹息。
「怕啊。很怕很怕,怕到会哭出来的那种,会不知道该怎麽办的那种、就算我看过那麽多网路,却完全想不出方法,觉得自己真的笨到只能当Pa0灰,乖乖Si得很普通的那种。」
「那你为什麽那个时候却——」程楚璇抬眼,她的眼里充满不解,却在看到温虞笙笑咪咪的澄澈双眼时,失了声。
「因为我喜欢的人用一切在告诉我,她已经快扛不住我所害怕的一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