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您才是我的娘亲啊。司棠心中不安,握紧了母亲的手。
阿棠。司夫人慢慢抚着司棠的背,轻声细语,好像方才的哽咽崩溃完全不存在,冬试你要好好考,越王府的赏花宴你也得好好争取,我听说品茶会将开,文人们聚在一处,品茶作诗是少不了的,你也去露露脸。先前往来居一事,是娘亲没看住你,教你走了一步差棋,好在想挽回也不是太难。东阳公府递来的消息,贵妃对你和太子乐见其成,太子没有嫡母在世,婚嫁之事,便要靠庶母和陛下,你可得好好把握机会。
说完,司夫人松开了司棠,司棠擦着眼泪点头,刚想说什么,就见母亲理了理鬓发,笑意温柔,越过自己向前走去。
那个笑容她很熟悉,母亲多年如一日迎接父亲时,就是这样笑的。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司夫人言笑晏晏,踮脚理了理丈夫有些散乱的发髻。
之前她曾羡慕父母相敬如宾,现在看着,司棠却只觉得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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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司府频起波澜,刚刚结束晚上售卖的往来居热闹气息也久久不散。买到最后加做了一批的酱香饼和薯条的客人提着纸筒,笑着和孟陶陶几人告别,因着时间太晚,每一份里都装得满满当当。
离宵禁还有些时候,司梨赶着提前洗好了碗筷的阿生和阿香回家,一撩起门帘就瞧见前堂在搬桌子,二人连忙上来帮忙。
嗳,手里吃食都不要了?司梨埋怨一句,把他们塞回自己怀里的食盒拎着放回地上。
王庭赶着驴车刚刚回来,在门前和忙碌的众人打了个照面,掌柜的,从哪边卸?
司梨嫌弃地看看他,你倒是时间踩得准,一天比一天回来得晚。没什么人,直接从大门进来。
这入了冬,菜难收啊,怎么又怪到我身上了?王庭跳下驴车,贫了一句嘴,回身抱住飞一般冲出来的小胖子,小虫!今天跳高背书了没有?叔叔要考的。
王小虫从薄棉袄里伸出手,温热的小手贴在王庭冰凉脸颊上,奶声奶气道,做了!
驴车的车厢已然拆掉了,没剩半点司府痕迹,剩下的木板车上满满当当堆着竹筐,凑近了闻还能闻到晒到干透的玉米香气和挥之不去的土腥味。王庭和侄子闹了一会,见小雀腾出手来和他一起卸菜,才正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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