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二话不说,趁着何大勇还在睡着,赶紧又给喂了两颗药。
嗯,按照说明书上说的,每隔6~8小时就可以喂药,时间也差不多了。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游击队的人就见证了生命奇迹的诞生。当天晚上何大勇就彻底清醒过来了。后面他不仅不再发烧,而且在女游击队员们的参茶帮助下,他的伤口居然还一天天的好转了。不仅没继续化脓,而且自己慢慢的长出了新鲜的肉芽组织,一点点地填充空腔,到,简直就跟变戏法一样神奇。
根据地轰动了,所有人都兴高采烈,欢喜如同过大年。
腊八节当天,陈立恒还拍板决定今天腊八粥管饱,粥里多多放枣子和花生米,让大家吃个痛快。
这枣子就相当于糖,花生等同于油。有糖又有油,对这个时代的人就是无上的享受啦。
周老师等人兴高采烈,都在张罗着下次要是还有人受伤,她们就继续试着拿蜂蜜给人处理伤口。要是连续几个人效果都好的话,那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男兵们嘻嘻哈哈,个个都表示自己愿意配合。
结果女兵们傲娇了,这上战场又不是他们的专利,她们自己同样会上战场,到时候她们也能在自己身上做实验。
男兵们震惊了,女人可怕的胜负欲啊,居然在这种事情上还要争。
李啸天都偷偷地捅王友志,暗地里咋舌:真是越有学问的女先生越厉害啊。
王友志却心不在焉,完全没心思听这些嘴上官司,他连腊八粥都吃的囫囵,又香又甜的腊八粥倒进了他嘴里,也食不知味。他既没心思寻找已经煮散了的毛栗子,也不感叹肿胀的足有平常好几倍大的枣子,更加对脱了衣的花生仁视而不见,他呼呼啦啦地喝掉了一碗粥,就忍无可忍,直接过去找人了。
他走到陈立恒面前,就满脸严肃地强调:陈长官,我有事情要汇报。
陈立恒正跟人讨论腊八粥的做法呢,闻声端着饭碗点头道:行。
王友志又强调:我还有事情向田先生汇报,劳烦田先生也过来一下。
田蓝和陈立恒相看一眼,都没拒绝:可以。
果不其然,等到了僻静处,王友志就瞪着眼睛相当执着地开口问:陈长官,田先生,你们给何大勇究竟吃了什么?我看到了,你们给他喂了东西。那个参茶不是普通的参茶,我喝过参茶,不是那个味儿。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效果能这么好,你们又为什么非得背着人?
田蓝跟陈立恒又偷偷交换了个眼神,来了来了,果然来了。
面对这种情况,打先锋的人肯定得是田蓝。因为陈立恒是他的顶头上司呀。
田蓝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行了,既然你看到了,那我们也不瞒着,确实是有药。
王友志的眼睛瞬间亮了,满怀期待地问:是百浪多息吗?我听人说过有一种新药叫百浪多息,咱们国家没有是外国货,特别好。
田蓝直接摇头:我也搞不清楚,这药是外国的新货,本来是要做临床实验的。后来不是打仗了吗?我们外国老师实验做不下去,东西也丢我们这儿了。我只能试着给他用,我当时也不敢肯定有没有效果。
王友志根本顾不得田蓝把人当小白鼠做实验这事儿。或者更准确点讲,这个时代的人压根没这个意识。对他们而言,有新药可以用,就是救命的希望。即便新药效果不好,他们也能够接受。
王队长陷入了狂喜,他激动地来回转悠,口中念念有词:太好了,太好了,有了药,我们就能多杀好多鬼子了。
在战场上大家都不怕被打死,每个人都勇往直前。但是大家都害怕伤口感染,尤其是明明还活着下来,神智也是清醒的,然后人就慢慢不行了。看的人接受不了,亲身经历的人更加难以接受。
王友志又蹦又跳,完全不复既往的老成持重。他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忍不住拔高了声音:我们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人。我们不怕,我们有药可以治!
陈立恒赶紧喊停。
开什么玩笑啊,这事儿怎么能说出去,一说就穿帮了。
田蓝当初是从水里被救上船的,啥行李都没有,怎么掰扯药物是她带来的?
至于周老师她们,难道她们自己还不清楚自己的行李里究竟放了哪些东西?
一开口,这事儿就得穿帮。
王友志不明,所以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茫然:为什么不能说呀?
田蓝急中生智,左右看看,才压低声音道:这药只有那么几盒,太宝贵了,以后我们还靠着它救命呢。你说要是川军的兄弟瞧见了,跟我们提想要分点走,我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大家都是打鬼子的啊。
王友志立刻警觉,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直接拒绝:当然不能答应,这比枪.支弹.药还重要。
友军归友军,但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在抢军需的时候,谁都要算的一清二楚,不然你就要被人当冤大头坑。
陈立恒反应过来,也配合田蓝的说辞:可不是嘛。要是多也就算了,咱们自己日子都过得紧巴得很。况且他们要去找大部队,大部队还有政府的补给。咱们有什么?咱们就是没娘的娃,什么都得靠自己。再不想着怎么过日子,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田蓝跟他一唱一和,当场表演起双簧:可是吧,大家毕竟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理应互相支援。人家要是开口提了,咱们直接拒绝的话,那也太伤人的心了。所以不提这个事啊,这事儿谁都不提,就当没有。大家以后还要抬头不见低头见呢。
王友志点点头,开始恢复冷静。这上峰到底是上峰啊,人家年纪不大,可考虑起问题来就比自己全面多了。
是不应该撕破脸的,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说不定大家还要配合着打日本鬼子呢。
王友志强调:那咱们可得想办法找门路多弄点儿这种药。还不能让日本鬼子知道,不然他们肯定抢光了。哎,日本鬼子是不是有啊?我看他们也不怕死的很,估计是晓得自己有药。下回夺他们的东西,我们要好好找找。
陈立恒一本正经:还真说不准。现在风声紧,日本人封锁得厉害,等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咱找个机会再狠狠地搞一把。
好不容易打发走斗志昂然的王友志,陈立恒摸着胸口,心有余悸:我可算是明白你之前为什么不肯透露身份了。
说不清楚,太多的事情说不清楚了。万一有什么不好,说不定会被当成特.务直接枪.毙了。
现在他们要说自己从未来穿越过来的,估计会被当成妖怪吧。
田蓝安慰他:行了,习惯就好。生逢乱世也有乱世的好处,乱七八糟的,啥事情大家都没办法深究,先对付着糊弄过去吧。哎,你发现没有?不同时代的人,真有不同时代人的特点。我说是外国货,王友志就立刻接受,第一反应就是再多弄些。要是放在咱们那个年代,大家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咱们也必须得搞出来。
陈立恒点头,满心欣慰:是啊,我们那时候就怕别人有的我们没有,我们一定要自己搞。
从现在到60年代中间也不过就是30年,一代人的时间,中国人不仅腿站起来了,更重要的是心站起来了。不再觉得外国的东西好是理所当然,而是觉得我们一定要比外国更好,赶英超美。
这,就是时代的进步呀,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了一个民族的气质。
两人说着,愈发欣喜,都生出了自豪。
周老师招呼他们赶紧过去打腊八粥。他俩再也不吃的话,就没得添了。
田蓝一听就急了,开啥子玩笑?她最爱腊八粥。空间就从来没给过她腊八粥吃。临期食品那种罐装的腊八粥不算啊,哪里能跟刚熬好的腊八粥相提并论。
这刚出锅的,多香啊。
田先生坚决不会放过的。
她呼呼啦啦干掉了两大碗,最后粥都堵在嗓子眼了,她才念念不舍地放下筷子,竖起大拇指夸奖陶八姑:八姑还是你手艺好,就没你不会做的。
陶八姑搓着手,满脸堆笑:你要喜欢,田先生,下次我还给你做。
田蓝看她的表情,主动招呼她到旁边:你是不是有心事呀?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大家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我们要互相帮助,彼此扶持。
陶八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吓得田蓝连连往后退,赶紧伸手扯她:你干啥?咱怎么说的?咱们是平等的同志,不兴来这一套的。你给我起来,不然我不听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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