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爬上车,田蓝的脸就变成了大写的囧。
亲,听说过小猪在你旁边走的那辆动物专列吗?现在,姐正处于同款状态。
只不过小猪换成了咩咩羊,这是一节送羊的车厢。
一只只羊羔抬着头,好奇地看着田蓝。
可怜的小田同志只能捂着鼻子呵呵,妈呀,这气味实在太感人了。
她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蜷缩在角落里,怯生生地跟各位羊兄打了声招呼。不敢动,坚决不敢动,各位羊兄,你们自便吧。
唉,天底下应当没有比她更落魄的穿越者了吧。事情她做了,成果是好的,结局却是惨淡的。没有锣鼓喧天,也没有鞭炮齐鸣,有的只是她跟被狗撵了似的张皇逃窜。
混到这份上,假如她生在一本小说里,肯定要被骂臭头。活该,你个圣母病。说不定还有人会诅咒她早死早干净。
作为主角,周围人居然不跪在你身边喊爸爸,你不失败谁失败呢?
调度台的阿姨托的熟人也是位阿姨,虽然她满脸风霜,但她的笑容就像洒满宁甘大地的阳光一样灿烂。
她还给田蓝倒了杯水,又帮她拿了个小板凳让她坐下,笑着安慰她道:没事的,咱们车厢条件虽然艰苦了点,但是车速不慢,过两天你就能到中部平原了。
田蓝赶紧跟人道谢。
圆脸阿姨笑着给她出主意:你要在车上无聊,你就看看外面的风景。咱们宁甘处处都是好风光!呀,你不要不信,不是风吹白茫茫,遍地是盐霜。咱们这里现在不一样呢。你瞧见外面了吗?那高高的架起来的不是山,都是台田。你看看,上面的庄稼长得多好啊。这金灿灿的,是油葵还有麦子。
田蓝心念微动,追着阿姨问:这边都是吗。
阿姨自豪地点头:是啊,都是,咱们应该原先种不出庄稼的盐巴地现在都改成台田了,你看这个架的高吧,上面长树草长庄稼可好了,下面还养鱼呢。等下半年,咱们车上运的可不止羊和猪了,还能再加上鸭子跟鹅。
田蓝难以置信:真的都已经种上了?
可不是嚒。咱们军垦农场向来速度快,从来不磨磨唧唧的。剩下那些还没来得及种的,要等今年夏天的雨浇透了,后面就能种庄稼啦。
阿姨笑呵呵的,你是串联来的知青吧?就在咱们宁甘扎根,保准你不后悔。我跟你说,这个什么台田鱼塘就是咱们支宁的知青搞出来的,一下子给咱们增加了好几十万亩地呢。听说军垦农场要给他们集体请功。好家伙,这不上战场就有军功可以拿,多美的事啊。还有那个往盆里一放就能长的菜,也是他们说的。我们车上的炊事班实验了,真可以,像是芹菜根和乌白菜的根,都长出叶子来了,长得还挺好。我们琢磨着呀,以后我们在车上自己都能种菜吃了。
田蓝高兴地跳了起来。她不在乎到底是几等功,她高兴的是她终于做了点真正造福人民的事。
就好像服务于无数吃瓜群众的西瓜大佬,工程院院士吴明珠奶奶说的:人生最美好的事情就是你创造出来的一切都能为人民服务。
哈,失败个屁,她的穿越一点也不失败。
这些金黄翠绿的台田,这片长出了庄稼蔬菜以及树木的大地,就是她的论文,就是她的军功章。
看,日出东方,太阳好好升起,好一轮炎炎红日。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
像红日之火,燃点真的我。
她是最成功最幸福的穿越者!
第37章 六十年代好种田
火车咣当咣当往前跑, 海拔越来越低,最终到达了一望无际的大平原。
田蓝即便不看窗外的风景,人光坐在车上, 就能感受到环境的变化。
为什么呢?因为空气变得湿润起来了呀。打开窗户,人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了,参与到呼吸运动中来。
难怪讲人人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果然啊,这空气都不一样。
咳咳,所谓江南,不是还分大江南跟小江南吗, 这江边的都算江南,挺好的。
她下了车, 直接按照列车员阿姨的指点, 拎着包裹走了不到20分钟,就顺利进入招待所。
前台看了她拿着的介绍信, 立刻给她安排房间,特地嘱咐她:一日三餐都可以在招待所里吃。全国通用粮票可以用。等到明天,会有人过来接你。
田蓝赶紧道谢。这一路上,谢谢算是她说过的最多的话了。要是没有这些善良的人们的帮助, 她哪里能够全须全尾地活到现在。
前台阿姨笑着招呼她:赶紧洗澡,咱们这里别的不多, 水管够。
田蓝笑出了声,认真道:大西北就是缺水,尤其是春天,我们连澡都不怎么敢洗。
现在好了, 招待所里就有浴室。人在水龙头下一站, 那哗哗的热水从头浇到尾。妈呀, 如此痛快的滋味,她已经差不多两年时间没有体会过了。
哎呀,舒坦,真舒坦。身体每一个毛孔都透出来的舒坦,就像《西游记》上唐僧师徒吃了人参果以后感觉到的舒坦。
她痛痛快快从头洗到脚,等到擦干身体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跟肥皂一块儿瘦了个身。
太爽了。
田蓝擦了擦头发,看镜子里的自己。哈,皮肤黝黑,晒的,头发枯黄,营养不良;可一打眼看上去就跟美黑又漂了头发差不多啊。可见时尚追求的也是劳动美。
她越想越乐呵,咧着嘴巴笑出了声。
啊啊啊,不能想了,先去吃饭。
田蓝不等到头发干,就迫不及待跑去饭堂打饭。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何况她吃的是香喷喷的大米饭呢。
自从她去了宁甘农场,她还真就没再吃过一颗大米。这回看到大米饭,她幸福得简直想要落泪。
可是正当她伸手准备打饭的时候,阿姨却严肃地盯着她:你有没有汇报?
田蓝傻眼了,搞不明白为什么食堂还要搞身份调查,只能结结巴巴地回答:报告,我叫田蓝,从宁甘军垦农场来,我有介绍信和身份证明。
打饭阿姨像看傻子一样白了她一眼,怒火中烧地吼出声:早请示晚汇报,你不懂吗?
田蓝直接被骂懵了。还请示还汇报,不就是想吃顿饭吗?她又不是不给钱不给粮票。这有啥好汇报的?
还是下班过来打饭的前台服务员反应过来,赶紧拉住她,解释了一句:她刚从宁甘过来,还不太懂咱们这边的习惯。
阿姨立刻鄙夷地抬高了下巴:宁甘那地方果然是政治觉悟低,革.命意识淡薄。居然不知道晚上要向伟大领袖汇报一天的思想动向。
田蓝火冒三丈,在心里骂了一句,革你个大头鬼的命。
老子在盐碱地在沙漠在戈壁滩上革.命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光会说空话!
但是这些牢骚打死她都不能说出口,除非她真不想活了。
她只能唯唯诺诺地跟在前台小姐姐的身后,对着墙壁上挂着的领袖画像汇报一天的工作、学习、思想等情况。
现在这个时代,所有的宗教信徒都要被打击,因为他们已经创立了一种新的宗教,要求所有人都必须加入信仰的宗教。
田蓝觉得挂在画像上的人成了庙里的菩萨,任由和尚摆弄来摆弄去,甚至有些可怜。
汇报完毕之后,她以为可以去吃饭了。没想到所有人居然打着拍子开始跳舞。
这可真是要了田蓝的老命,因为她没学过忠.字舞啊。
这事开始流行的时候,他们知青连已经进驻戈壁滩,天天忙着干活学习训练,哪有空搞这些。
反正西大滩天高皇帝远,只要他们不自我折磨,旁人压根不会过去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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