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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知是梦,便用刀砍,盛夜明也不躲,就那麽受着,任由伤口喷出大股血液,溅了他一身。忽然,那张满是血的脸笑了,慢慢皲裂又自动拼合,最后变成了姬晨风的脸!他这才发现,姬晨风的脸竟和盛夜明有五分相像。

所以,他忍不住与姬晨风一夜春风是因为盛夜明吗?

不!他从不觉得自己对盛夜明有过真情!这梦在扰乱他的思绪!

他拿起刀捅了自己,终于如愿从噩梦中醒来。冷汗打湿了全身,黏腻腻的。

“钱悯!”

“陛下,唤奴才有何吩咐?”

“拿热水来,孤要沐浴。”

“沐……沐浴?”钱总管疑惑地看了看郁皇,只见君王愁眉紧锁,中衣贴着紧实的肌肉勾勒出健壮的骨骼,明显是浑身湿透了。这个点,浑身湿透……钱总管有了奇妙的联想。脑瓜子一转,他想为君王解解忧。

“陛下,需不需要再传几个宫女来为陛下纾解一番?”

心烦意乱的郁皇听闻此话怒火中烧,又不忍对年迈好心的总管发火,只得憋着气循循善诱:“钱老,您瞧着孤是想要做那事的样子吗?”

钱悯听着这语气不对,面上不敢反驳,只得应了句:“陛下稍等,奴才这就去传热水。”

他边退出去边纳闷:奴才瞧着陛下……就是想做那事的样子啊……

泡在热水里许久,虞初才逐渐平静下来。他不断回忆着梦中景象,将盛夜明和姬晨风的脸在脑海中反複“端详”,似是想确认自己到底是对哪张脸感兴趣,或哪张脸是让他心烦的根源。

半晌回忆也没让他确认什麽。

心念一转,他又记起上次心软让飞翼去查探真相前,自己仿佛对姬晨风有过片刻心动。

他吁了一口气,全身终于放松下来——是姬晨风麽。他轻念着这名字,想起那天姬晨风跪坐床边叼着梳子的样子,露出一丝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微笑。

“这便好办了。”虞初像是下定了什麽决心。

“小无!”他朝虚空中喊了一声。

黑暗中有人应道:“但凭陛下吩咐。”

“孤命你找到飞翼,协助他查探姬晨风的秘密。另,你的真正任务是——在孤找到他之前护他周全。若他有半分损伤,定斩不赦!”

那头的人沉默了片刻——老子就知道,当初那杀令有问题……

“是!属下接令!”

小无出发前去找了小杀和小赦。

以同僚的身份表达了自己作为老大的真诚建议:“以后,不管发生什麽事,不管是谁,凡是对姬晨风那小子的杀令,你们都别认真。”

小杀和小赦睡意朦胧地盯着自家老家:“老大,为什麽啊……”

“认真你就输了……”小无沧桑的声音愈飘愈远。这年头,暗卫不好当啊……

生辰刺杀

盛国被灭后,虽然虞初并没有下过大範围的血腥杀令,但百姓们到底有些惶恐。最让人害怕的不是屠刀已经落下,而是不知何时屠刀会突然落下。

为了安定人心,虞初很早就吩咐过,登基后要举办一场生辰宴,与民同庆,大赦天下。

新帝大寿前几天,各地献礼的杂耍团乃至戏班子都相继入宫,经过身份、节目核验后方可留在宫里为生辰宴表演做準备。

“江山如画……这名字寓意好,哪个班子表演这个啊?”总管钱悯细细地看着礼单问道。

负责生辰宴的小七忙毕恭毕敬地拱手回话:“回总管,就是那头的戏班子,临安府那边献的,吹拉弹唱样样不错,奴才听着都觉得喜庆,您了解陛下的喜好,要不过去瞧瞧,指导指导?”

钱悯顺着小七指的方向望向去,只见七八个乐师围坐成一圈,唢吶、二胡、琴、笛、萧各种乐器一应俱全。

这些人有男有女,容貌普通,但穿的戏服不俗,一看用的就是上等料子。弹琴女子的戏服上绣着兰草和芙蓉,纹样栩栩如生,色彩过渡极为细腻,竟引得几只蝴蝶频频驻足。

钱悯是见过大世面的,心中纳罕:这是苏绣啊。因为耗时耗力,一年进贡给皇家的也就那麽几十匹。没想到临安府好大手笔,几个乐师竟都穿着如此珍贵的苏绣。这让他不禁多打量了几眼这个戏班子。

瞧了一会,钱悯总感觉这班子的几个人怪怪的,但具体又说不上哪里怪。听他们排练的乐声吧,的确是喜庆,想来陛下应该会喜欢,他也就没再多想,把单子交还给小七便回去複命了。

院里其他的班子也都在各自準备,虽然都是排练,尽量小声着,但也热热闹闹,该唱的唱,该舞的舞,该聊天的聊天。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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