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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虞初谈论自己,盛夜明缓过神,原来虞初都记得……
“罢了,孤自己来吧。”
“陛下别走!”
虞初刚站起里又听到挽留声,转过来看着盛夜明,似是等着下一句。
“陛下……陛下,我会挽发,陛下坐回来吧。”
“是吗?难道真被孤猜对了,盛国贵族都得学这个?”
……
盛夜明不知如何回答,绕来绕去,给虞初挽发的都是他,怎麽也不能代表盛国贵族全体吧。
虞初没有深究,“听话”地坐回龙榻。
盛夜明握着梳子轻柔地梳上去。虞初的发黑且直,发丝粗,不似他的细发易打结,所以很好梳,一梳便梳到尾。理好发丝,他将梳子叼在嘴里,用手将发细致挽好,又从枕头边摸到昨晚胡乱拆下来的王冠和金簪,将冠覆上发髻,插,上金簪。
“陛下,好了。”
虞初诧异姬晨风手法熟练至此,有心调侃,便站起来转过身,话还没出口他便如遭雷劈,龙榻上跪坐之人叼着梳子恭顺的模样与记忆中的那人如出一辙。
姬晨风毕竟与盛夜明有几分血缘关系,眉眼之间也有五分相像,加上现在这壳子里的就是盛夜明本尊,此时这气质与虞初记忆里的相似实属正常。
虞初有瞬间的慌乱,慌乱之后杀心又起。
再穿龙袍
盛夜明不是傻子,当虞初盯着他的目光从惊疑变兇狠时,他忽的就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动作有多危险,他叼着梳子的模样不止一次被虞初嘲讽过,就算此刻虞初不是怀疑他的真正身份,也会因为这相似之处而暴怒——这个动作,是虞初质子生活里抹不去的记忆,也许对虞初而言,是耻辱,是痛苦。
“陛下,我的脸好看吗?”关键时刻,盛夜明脑海里跳出姬晨风追沈茗心的片段,鬼使神差的,他就用痞痞的语气,问出了这麽一句,还无师自通地用姬晨风的脸,配出了恰到好处的自恋表情。
……
虞初悟了,刚才觉得这小世子像那人绝对是自己疯了。那人常年板着脸端帝王架子,要麽就是紧皱眉头,怎麽会允许这麽无赖的表情出现在自己脸上。如此,他的脸色终于和缓起来。
经过多年的相处和观察,盛夜明太了解虞初的每一个表情都代表了些什麽,见虞初脸色恢複,又久久不回应,他便自问自答,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是我唐突了,我这般姿色,定是入不了陛下的眼。”
“哦?世子觉得,自己是哪般姿色?”
“呃……”盛夜明就是说了句客套话,没料到这位陛下还有閑情接,一时被问住了。因为受姬晨风那些记忆的影响,他总不自觉地想跳脱一点,虽然还不适应这种调侃画风的对话,但他莫名想要继续用这种语气和虞初多说几句,他觉得这感觉比自己当初哄着虞初时好多了。
可虞初没给盛夜明继续的机会。
“好了,不说废话。孤要去早朝,你起身后自行离开吧。”虞初一甩龙袍大步离去,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已判了小世子死刑——影响他心绪的人,不能留!他隐隐觉得,自己对姬晨风的兴趣,从一开始就是因为那人。这绝对不行……
“嘶……”虞初离开后,盛夜明打算穿衣服开溜,但轻微一动,撕裂的感觉就从后面传来,难为他刚才挽了那麽久的发,竟然无知无觉,许是太专注了。这麽想着,他又觉得自己犯贱,好歹也是做过一国之君的人,怎麽前头还在恨意汹涌,说要一刀两断,后头就被人给办了,还认真为其挽发,实在有辱斯文。
先前被绑来时身上穿的衣服已被“那只狼”撕烂了,盛夜明找来找去,只找到架上搭着的常服——虞初的。虽是常服,上头也绣着金色龙纹,就是针脚故意藏着,看上去不太明显,只在阳光下反光时,龙纹才亮堂些。
盛夜明没有披着帏帐或被子出去的癖好,他丢不起那个人,寝宫内唯一可用来遮体的,只剩下这件低调的龙袍了。虞初明显是忘了这茬,到现在都没人送衣物过来。
预测了一下穿龙袍出去会被就地斩杀的概率,盛夜明还是小心翼翼地披上了这件衣服,一丝不茍地理好衣角,系上腰带。
他行到妆台前,没有亵,裤可穿,里头空蕩蕩的,走起路来,嗖嗖地灌风,盛夜明打了个寒颤。对上镜子,他又忍不住调整了一下表情,好让现在这张脸更符合他雅帝的端庄气度。发了会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于是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起来;没多久,他又做了个鬼脸;接着是皱眉,然后是眨眼……他跟个神经病一样,不断变换着各种表情,好似上瘾了一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