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正在主院外候着,见小姐回来了,点头示意。
沈筱筱了然,前脚踏进屋,后脚还未跟上,便有些退怯。
明明是她在这世上至亲的人儿,明明是在她屋里等着她前来。
大抵是气氛使然,她的心思愈发沉重。
父亲、母亲见她进屋,也不先开口,而他的好阿兄正把玩着骰子,亦不开口。
沉默让空气凝滞。
沈父最先耐不住,别过脸轻咳一声,这才让空气有了破绽,流动得顺畅些。
多年相处,她已习得,立马会意而后便利落下跪,对着她娘说:“母亲,孩儿有错,您别生气,对肝火不好。”
南夫人到底也是不忍心,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沈筱筱乖巧贴过去,握住她娘悬在空中的手,南夫人将另一只手顺势搭了上去。
“你错?那你何错之有?不说出个好歹,为娘就是死也得是今日被你气的。”
沈筱筱抿嘴呼气,这是一场硬仗。
“嗯……之错有二,今日大堂,孩儿说因为不习惯孤寂而寻沈清池到王府作陪,清池依旧为闺中女子,尚未婚配,这般做便是让沈家蒙羞,对其他女儿嫁娶不宜,此为其一。”
但好在也只有饭桌上的沈家人听得此事,她并不会莽然行事。
“今夜没有随着王爷回府,而独自留在家中,不合规矩,此为其二。”
“倒是心如明镜,讲得头头是道的,知道还这般做,不就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了。”
“从前,为娘教你的礼义廉耻,结了亲后,反倒忘了个干净,外头该说,是娘,教女无方。”
沈筱筱摇头,自知今日此举定要受到她母亲的说教,但她也明白,这字字句句的训斥背后藏着的满满是对她往后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