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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当初说喜欢他的人是茹宏图,后面对此避而不谈还要逃跑的人也是茹宏图。茹宏图的退让和逃避,在钱臣眼中何尝又不是变成了另一种形式的“背叛”。
钱臣从来不把感情当作可有可无的儿戏,既然给过钱臣重新踏入感情的希望就不能再把它夺走,即便那个人是茹宏图。他绝不允许这家伙以这种看似大义成全的方式偷偷退出!
“那大哥哥还会回来吗?”钱茵茵担忧地对钱臣比划着手语问。
钱臣摸着钱茵茵的小脑袋,露出了近日来第一个微笑,语气却隐隐透着几分狠劲:“放心吧茵茵。”
“我发誓,你绝对会再见到他的。”
在榕湖城落脚的茹宏图先是大病了一场。连日来的旅途颠簸加上悲伤惊惧,让他变成了惊弓之鸟,只敢在背上包随时就能离开的青年旅社住着,连医院也不敢去。好在有旅社老板和几个年轻背包客施以援手,给他买退烧药还给他送吃的,
茹宏图迷迷糊糊躺了两三天才见好。
茹宏图记忆里除了把钥匙塞进自己肚子伤口的那次外,就只有这回的情况那么糟糕以至于只能躺在床上。如果这个钱臣的人来捉他,他是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幸好谁也没有找来。背包客们出去玩时只剩他一个人安静躺着。
身体恢复之后茹宏图离开了青年旅社,数数日子也已经在榕湖城待了好些天,既然没有人追来那说明他的出逃算是成功,于是茹宏图在一个城中村租了套单间正式安定下来。
城中村的氛围与缇花街大差不差,是茹宏图熟悉并能快速融入的地方。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待在与以前相似的环境里有更容易被推测出来的风险,但是这个城中村的体量比缇花街大得多,人员鱼龙混杂倒是能作为一种掩护。
茹宏图积蓄有小十万,够他不干什么也能过段舒服日子但坐吃山空的道理他比谁都懂,于是先在离家不远的大排档找了个当服务员的工作。从下午六点干到凌晨两点,包一顿晚饭。茹宏图做了一段时间又不干了,不是觉得累而是在大排档免不了能碰见些混道上的人,他深知黑道间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即便相隔遥远也难保他们会不会跟钱门有什么往来。
最后不得已茹宏图只能到远离城中村的地方干回自己老本行——卖包子。他有足够开店的手艺可现在独立开店不现实,就在一个早餐连锁店里帮打工。感觉比自己开店的时候要轻松些因为不用起早贪黑做包子,那些包子都是预制好的,每天送到店里来他们只用上蒸笼就行了。
茹宏图轮班到一所中学前面,每天接触的都是大群朝气蓬勃的学生,听一起打工的小王说这可是榕湖城排名数一数二的学校,茹宏图不免心生羡慕。可惜他以前不好好学习,就算现在醒悟也没法再回到少年的时光了。
在榕湖城的生活很平静,起初茹宏图还会时不时因想起钱臣而感到伤心,后来他也逐渐说服自己既然选择离开就是打算成全和放下。钱臣有了缇花街就不会再受制董事会,不会和艾松馥结婚,他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像以前只是钱门老大那样随性——这是很好的事,是茹宏图希望看到的钱臣。
“哥哥,我要一个莲蓉包。”来买包子的学生把茹宏图从思虑中叫回神。“噢,好。”叫他的女生大约十三四岁长得漂亮,梳一个丸子头露出细白颈项像个刚长成的小天鹅,因为除了书包之外还总是背着个装乐器的琴袋,所以茹宏图认得这个女孩子,她在那么多学生中模样和仪态都算出挑。
茹宏图在蒸笼里找了会儿发现没有莲蓉包了,只见那女生低头看了看什么又抬头对他说:“那就要两个鲜肉包吧。” 茹宏图把鲜肉包装给她,却发现她没有马上吃而是蹲下身消失在了茹宏图的视野里。
茹宏图觉得奇怪,走出来看才发现她原来是在喂一条流浪狗。“哥哥你知道这条小狗哪来的吗?”女生抬头问他,茹宏图直说不知道。这狗不是什么小狗了,而是肚腹上的没什么肉,肚皮却松松耷拉着的老狗,脸颊上两道深黑的泪沟还是个地包天牙齿露在外面长得既丑又凶。可那女生还是嘬嘬笑着把包子掰成小块喂它,老狗在她面前也温驯地呜呜哼叫,尾巴都快甩出残影了。
“你把包子都给它了,你不吃吗?”茹宏图问。
“我没关系。”女生还看着那条老狗。
茹宏图便回店里重新给她装了两个包子:“你拿着吧,算我买给你的。”女生先是推辞,而后还是收了,她问茹宏图:“哥哥,我们家不能养狗,你能养狗吗?”“呃……恐怕不能。”茹宏图没想过会被这么问,女生显然还很天真地以为所有的大人都能对自己的生活做自由的决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