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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君在揣度茹宏图,钱臣也在揣度钱君。钱君带着钱茵茵来找他的用意,钱臣当然知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钱茵茵在他这里就是“免死金牌”,要想能算得上和气地谈一次话,钱茵茵的出现是必须的。果不其然钱君没关心茹宏图一会儿就直奔主题了。

“茵茵先和哥哥在客厅里玩一会儿好吗?爸爸跟叔叔有话要谈。”钱君对女儿说。钱茵茵看看他又看看钱臣,钱臣站在钱君身后居然也配合地露出一缕微笑,仿佛兄弟二人有多和睦似的。小姑娘举起两只手,两个肉圆的大拇指左右相对稍稍弯曲又抬起,像两个人互相致意一般。意思是要爸爸和叔叔不要吵架,其实她什么都懂只不过不愿意开口说话而已。

兄弟二人一进书房都收敛了方才在外面的笑容,空气似乎都骤然冷下几度。“叫你来参加董事会,信息你居然连回都不回。”钱君也不客气直接质问。钱臣想起来了,前几天确实有收到信息,甚至钱君的秘书还来联系他了。不过那时他正带茹宏图在医院做检查,完全没有心思想分心给钱君相关的事。

“我们早前都划好界限了,公司的事情你管就行,”面对质问钱臣毫不心虚反而双手抱胸慢悠悠地说,“况且我不就是你口中说的那类只会用暴力解决的‘莽子’?什么时候公司的决策轮得到我说话。”

钱君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这确实是他们先前的约定。早先父母离世时,钱君甚至还没有大学毕业,经验与能力还不足以完全支撑起这么大的公司。为了保全父母留下的家业,只能同意其他资本的加入。直至现在这些外来的股东也占了相当一部分比例。因此即便钱臣没有在公司里具体任职,可他这个“小钱总”的存在亦是必要的制衡手段。

“这次的议题是缇花街,你负责的事项和你没关系?”钱君严肃地指出,“拖了好几年,董事们的耐心都要耗尽了。无论是用谈判还是用灰色手段都会把缇花街拿下来,这可是你给的承诺。现在倒是我在董事们那给你擦屁股!”

钱臣闷不做声。其他的事他都可以理直气壮地反驳钱君,唯独缇花街确实是他亲口给的承诺。钱君步步紧逼:“是因为茹宏图吗?你把那小子当做什么?玩物?床伴?这段时间这么上心照顾他连董事会都不来,该不会是恋人吧?”

钱君的话似乎戳破了钱臣心里薄薄的那层纸,逼得他不得不直面自己到底怎么看待茹宏图。“只是……”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窥探自己内心的想法,“照顾以前有过命交情的兄弟而已。”

“呵,”钱君嗤笑,“啊、啊又是这一套。你还记得早几年你也是这个说辞,照拂死了兄弟的女儿,那姑娘才十八岁,喜欢你喜欢得不行。你给了钱让她顺利交了大学学费她还屡屡跑回来见你,让李帝如都误会了。可因为她父亲的关系你还是那么纵容那姑娘不肯对她说重话。所以你和李帝如吵架最后怎么收场的,嗯?”

“这回你可是把人都接到家里来住了。茹宏图那小子,比得过李帝如半点吗?”钱君站起来,双手扶住弟弟的肩膀,难得以一种劝导的语气,“阿臣你好好想想……你和任何人的感情都会有尽头的时候。可我们是兄弟,我们在母腹中时都紧紧相依。钱氏是父母留给我们的心血。我们应该联手经营它、保护它,直到未来有一天它能完全回归到我们手上。”

“别再像小时候那么较真幼稚,茹宏图在你看来难道只不就是一条狗罢么?”

钱君的话让钱臣想起了曾经的事,较真、幼稚是从这个男人嘴里最常对自己说出的字眼,亦是最能提醒他痛处的字眼。

大概在七八岁的时候,钱臣在回家路上捡到了一只小狗。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只是一只黄白花儿的串串,才会踉踉跄跄跟着人小跑,毛茸茸的耳朵还耷拉着是一个柔软的三角形,边跑三角耳朵还会边上下弹动。

钱臣把它带回了家,央求父母把它留下来。钱君见小狗可爱,也很喜欢抱它、摸它。男孩子这个年纪正是最调皮的时候,兄弟二人常因为小狗和谁更亲近而打闹不休。妈妈被他们吵得烦了,建议再买一只小狗,兄弟俩一人一只就不用争抢。可钱君霸道,别的小狗不要,就是要钱臣捡来的这只黄白花儿串串。

钱臣被哥哥欺负多了,想起自己那些曾经因为争抢而破损的数不清的玩具、小手工,怎么样都不可以再让小狗被钱君抢走。就连睡觉也要偷偷把小狗带到床上死死抱着睡。

串串就是因为这样被钱臣睡着时无知觉地压死在床上。钱臣那天哭得喉咙都嘶哑了,父母、常照顾他的保姆轮翻安慰都哄不住。直至被问为什么要把小狗带到床上去睡,他才把心里的委屈都吐露出来:“是哥哥要抢小狗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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