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一天天降下去,门口的树早已脱落下第一片叶子,纪潮生被囚禁在别墅里已经快半年,没有半分不适,反倒是从最开始的震惊与愤怒中释怀,现在偶尔心情好了还会纵容纪汀的一些过分的请求,诸如主动的亲吻,抑或是温柔的抚摸。
可今日的纪汀实在反常,醉醺醺的不说,回来也是一言不发,纪教授主动上前询问缘由都被对方的沉默所挡回来,弟弟抿着嘴,却是死死瞪着纪潮生,有点失望与失落,更多的是委屈,这是……计划被发现?那人虽贪财,但是业界口碑摆在那,一般不会做出背叛雇主的事情。
在哥哥的注视里,纪汀终于开口,却更多是自言自语地嘟囔着:“也好,也是,就这样,那么……也不坏,我能接受。”
醉酒的人毫无逻辑性可言,更是纪潮生所不能理解的存在,面对弟弟的胡言乱语,纪教授没了耐心,问他喝了几杯,回答说没醉,问他醉了吗,说会永远爱哥哥,这不是醉糊涂还能是什么?
纪教授属于厨房白痴,不过纪汀当初设计房子的时候就考虑到纪潮生在房间里畅通无阻的可能性,厨房也是比一般的更大,台面也偏低,纪潮生的电动轮椅在里头可以自由出入,醒酒汤的教程众多,纪教授挑了个步骤最少,所需食材也需要最少的,对着教程好不容易煮出来一碗醒酒汤,卖相不好,气味难闻,出锅时还被纪教授一个手抖粗心地撒掉小半碗,可当醒酒汤被端上桌的时候,纪汀呆滞的神情终于有了波动,漆黑如墨的眼里头甚至是亮起了光。
“喝完。”
纪教授没心情和醉鬼讲道理,去门边把纪汀随手脱下的西装外套拾回来,借着西装的掩护,漫不经心将手搭上门把手,不出意料,被锁死的,看样子需要纪汀的某种身份认证,还是说……只是把自己困在这里头?
脱了外套的男人身上只剩件白衬衫,纽扣开了最上头的两粒,虽说毫无思考能力,但是听哥哥的话似乎变成本能,纪汀端起碗一饮而尽,指尖被滚烫的醒酒汤烫得微红也丝毫不觉,把碗放回原处,继续呆呆坐在桌边,衬衫的衣襟被染上汤渍,纪汀也只是低着头看了一眼,眼神又是直勾勾追上哥哥,追上又避开,估计又是什么无趣的心理斗争。
“哥哥。”
醉酒的人任性起来没有道理可言,纪潮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弟弟勾着腿整个抱离轮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你干什么!”
纪潮生的个子摆在那,再怎么疏于锻炼,体重也不轻,纪汀却是轻轻松松将人抱起挂在自己身上,想起哥哥的腿,又贴心地后仰,方便哥哥上半身使劲贴近自己。
纪汀一言不发,走到三楼的阳台,将人压上冰冷的栏杆,这里没有全覆盖的铁丝网,夜空是完整的一大片,并未被切割开,醉鬼纪汀此时还记着不能冻到哥哥,将自己的手垫在纪潮生的屁股上,隔绝开冰冷的温度,下巴搁在哥哥的肩窝里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干你好不好。”
“你疯了!放开我,你喝醉了。”
嘴上说着放开,可是因为坠地的恐惧,反倒是纪潮生紧紧抱着纪汀。
两人疯狂的行径不是没有过,兴致起来,纪汀直接在轮椅上,掰开屁股就坐上去的行为不是没有过,可是纪潮生没有和醉鬼做爱的习惯,更别说这个醉鬼听不进去别的话,这种情况下的性爱无疑是最糟糕的。
“哥哥,不要,试图,和醉酒的人讲道理。”
“好,不讲道理。”
纪教授松开勾住弟弟脖子的手,往后仰着身子,重心离开地面,半个人悬在空中,下一秒就要坠地,纪汀不可置信,目眦尽裂,自己也跟着半个身子探出栏杆,把人拽回来,紧紧搂在怀里,整个人不住地颤抖:“哥,你!”
“我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潮生无所谓,现在看来,自己这条命,弟弟看得比自己还重。
真是气急了,纪汀张着嘴半天找不出话来,只能发狠地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愤怒。
“哥,你的命,不止是你自己的。”
一只手抱紧了纪潮生防止对方再想出些愚蠢的方法来逃离自己,另一只手从裤口袋里掏出一根宽布条:“抱歉,哥哥,我怕我不忍心。”
“什……”
纪潮生的声音被纪汀堵住,弟弟的吻技又提升了,就连他也招架不住,不过舌尖上残存的醒酒汤滋味让人并不好受,闭着眼沉浸在弟弟的吻中,眼皮上突然覆上柔软的布料。等到成功将布条缠上哥哥的眼睛,纪汀也退开来,离开前还依依不舍舔着哥哥的嘴角。
视线被剥夺,又没了轮椅,相当于没了双腿,整个人悬在栏杆上,唯一熟知的便是面前这具滚烫的身体。
可是他不习惯突然闯进后穴的食指,眉头皱了皱,厌恶的神色被黑色布条遮去大半,纪汀盯着哥哥的脸,看不够一样,哪怕是隔着布料,也忍不住去猜测哥哥现在的表情,应该是厌恶,哥哥喜欢听话的自己,可是面对叛逆期的自己,哥哥没少冷言冷语对着自己,幸好,幸好他提前遮住了哥哥厌恶的眼神,堵住了哥哥嫌弃的话语,不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勇气可以持续到什么时候。
“哥哥,最后一次,我保证。”
最后一次?纪教授听不懂弟弟的哑谜,只知道后穴里的手指已经增加到三根,比起他吞下性器的本领,纪汀的手上功夫显然更为熟练,打着圈试探哥哥的敏感点,可是从未容纳过旁物的后穴哪怕只是轻微的哈气都可以引来颤抖,更别说此时大肆戳刺的手指,纪潮生闭着眼抱紧了弟弟,在弟弟的怀抱里颤抖着,害怕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是怕哥哥的身体不能适应,纪汀的动作幅度都在试探的范围里头,就连亲吻也是注意着克制。两人的唇舌分开后,皆是心跳如雷,鼻尖抵着鼻尖,湿漉漉相贴,二人的呼吸纠缠着,纪潮生体力不行,被吻得气息不稳,刚缓过神,纪汀又追着吻上来,手指也探进一步,耐心等着后穴适应自己的存在。
也不知碰到哪里,纪潮生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两人的身体本就紧贴,毫无距离,纪汀更是第一世界察觉到了哥哥的敏感,耐心碾着每一寸穴肉,寻找着哥哥体内的正确答案,实际上纪潮生的全身在纪汀手下都是敏感点,弟弟只需要站在那里,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体温,一切属于纪汀的事物都可以成为令纪潮生疯狂的存在。
可是,背叛不可原谅。
“你真恶心。”
情人耳语的距离,纪潮生顺着纪汀的拥抱附到弟弟耳边,捅出最伤人的那把刀。
纪汀手下的动作停了一瞬,然后沾着润滑液的手退出来,哥哥的后穴还长着小嘴,依依不舍。
“……那就继续觉得我恶心吧。”
真是被酒精冲昏头,纪汀把纪潮生从栏杆上抱起来,将人毫不怜惜撞上冰冷的装饰墙,纪潮生吃痛,躯体紧绷起来,扩张过的后穴也跟着缩紧三分,可纪汀也不待对方反应,将自己的阴茎直直捅进哥哥的后穴,既然已经恨与讨厌,不妨让这份情感更为浓烈,就这样,再恨自己一点,再讨厌自己一点,也好过平淡对着自己喊弟弟,轻描淡写说自己要去同女友约会。
“哥哥,那些女的会这样对你吗?”
“只有我上过哥哥对不对,其他人都是被哥哥上,所以我依旧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我……”明明得偿所愿,纪汀的声音落寞,醉醺醺的人格外脆弱,哼哼唧唧竟是哭了出来,身下动作不停,哭声也不停,断断续续,比纪潮生这个被强迫的人还来得委屈。
纪潮生已经分不出力气来骂纪汀,后穴正在打开一个陌生全新的领域,痛感与快感一同袭来,纪潮生不得不承认哪怕是处于愤怒中的纪汀,也是不忍心真正伤害他,从他第一次闷哼开始,自己这个醉酒的弟弟就已经渐渐放缓了节奏,力道也跟着减弱,不过对于纪潮生来说,还是只能勉强吃下。
后背抵着墙,随着纪汀挺腰的动作,纪潮生的身体也跟着一上一下耸动着。
脊骨与瓷砖磨着疼,因为视线被剥夺,纪潮生顺着纪汀驾着自己的双手寻到弟弟的肩膀,也不客气,一口咬下,嗜血吃肉的力道,咬得嘴角都发酸才满意。松开牙关时纪汀的皮肤上已经有青紫的痕迹浮现,纪汀的肌肉因为疼痛紧绷着,可身下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反倒是看哥哥已经适应自己的尺寸,力道跟着加大,肉与肉撞在一起,同远处的烟火声重叠在一起。
十二点已过,国庆节,举国欢庆的日子,郊区的别墅里头,流着相同血脉的爱人正在给彼此留下最为深刻的记忆。
纪汀在纪潮生体内射精的那一刻,在心里头对着烟火许愿。
烟火不管人间的愿望。
但纪汀不在乎,他也根本没指望自己的愿望能够实现。
他对烟火许愿说:哥,我永远不会和你分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酒醒过后的纪汀更是彻底安静下来,他的记忆并未因醉酒而断片,自己……上了哥哥的场景还在脑中不断回放,肩膀处的牙印还未消散,淤青反而是更加明显,像是个吻痕,对,这就是哥哥留给自己的吻痕,对着镜子,纪汀轻轻抚着自己肩头疼痛不已的伤口,笑得开怀,笑到后来,竟是从眼尾落下滴泪。
而外头的纪潮生因为昨晚弟弟的疯狂之举,腰酸背痛,反锁了门,从卧房的枕头底下摸出一张纸条,阅后,撕成看不出原貌的碎片,冲进马桶里,闭了眼,等待明天的到来。
天还没亮。
纪潮生的假死计划十分顺利,趁着纪汀外出的时候,被人蒙着眼睛带离了别墅,空中的气味渐渐陌生,变成冷冰冰的金属气息,为了计划的真实性,两人并未商讨过多的“绑架”细节,纪潮生转账,那人干活,仅此而已,很合适的交易关系,钱货两清。
但是对于一个不良于行的人而言,被人反绑着手塞进车尾箱并不好受。纪教授想要变换一下姿势都尤为困难,狭窄黑暗的空间里头,可以清晰地分辨出内里夹杂的蔬果味道,也不知道那家伙从哪找来的交通工具,车技还不行,颠得他头晕脑胀,无法思考。
也不知道七拐八拐进了多少个街巷,想必是为了避开监控,但是又要留有足够的尾巴让纪汀循着味追上来。好几次纪潮生的脑袋重重磕上一旁的黑箱子,也不知道那里头装着什么,沉甸甸的,脑袋磕上去都纹丝不动,撞在鼻尖上差点没把鼻梁骨撞碎。
车停了下来,接下来的光线的涌入,不过眼睛上被蒙得死死的,只能感受到那光的温度,眼睛里却只有微弱的光芒,拖着后领把人扯出来,真把绑匪的粗暴演了个十成十,就是苦了自己这个人质,本来只想说做个样子,没想到那掉钱眼里的人还可以这么敬业,连细节都不放过,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手腕上少说也得被勒出一道红印。
可直到眼睛上的布条被扯下,纪教授看着面前绑匪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才意识到,事情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控制。
“好久不见,纪先生,或者说,纪教授。”
这么多年过去,陈文岚的金丝眼镜不见了,眼尾也生出细微的皱纹,可那双蛇一样的眼睛还是没变,依旧冷冰冰盯着猎物。
陈文岚俯下身,同往日的老朋友更为贴近点,手里的手电筒对着纪潮生的眼睛,眼睛陡然受光,纪潮生狼狈地别开眼,又被抓着头发掰回来。
“托你们兄弟俩的福。”
陈文岚一只手控制住纪潮生,一只手扒拉开自己的左眼,纪潮生这才得以看见那眼眶里头,是一只灰扑扑毫无光泽的眼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急,演员还没到齐,尤其是我们的最佳男演员,可不能缺席。”
没心思同纪潮生叙旧,陈文岚也不可能容忍自己示弱,他不会示弱,只会复仇。
将纪潮生绑死在一堆纵横交错的钢筋旁边,陈文岚坐在这里唯一的椅子上头,不住摸着自己的手腕。
等人的时光并不好消磨,纪潮生却也不急,看样子陈文岚的目的是纪汀,也不知道自己的好弟弟在外头又闯了什么祸,值得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陈先生都如此焦躁。
算算时间,从纪汀发现不对到查到这里,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拿了钱不干活也不是那人的风格,发现自己的工作被人抢了,也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主,就看他能不能机灵点,咬上弟弟的尾巴,外头的人在努力,自己自然也不能闲着,于是纪潮生闭了眼准备睡上一觉,醒来应该刚好赶上看一场好戏。
弟弟已经是个成年人,应该学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而不是什么都依赖自己这个做哥哥帮他擦屁股,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良于行的数学教授,纪潮生明明闭了眼,大脑却比平常还更为活跃,陈文岚既然敢孤身一人,必然是有所准备,纪汀发现自己不见之后,会愤怒,会失去理智,会失去冷静这一最为出色的武器,这种情况下面对陈文岚,胜率不大,轻则受伤,重则丧命,丧命……纪潮生不受控地联想到血液,断肢,以及冰冷僵硬的尸体,他不断尝试说服自己,弟弟已经是失去价值的瑕疵品,是需要被摆脱的累赘,死亡也将没那么可怕。
对,可以接受。
纪教授粉饰着死亡,而全然忘记,之前看到因火灾而受伤的纪汀时,恨不得手刃陈文岚的那种愤怒。
一箭双雕,既可以摆脱陈文岚,又可以摆脱纪汀,再好不过的安排,唯一的缺憾是纪潮生这个棋手将自己摆上了棋盘,成了枚棋子。
纪潮生是半梦半醒间被陈文岚拖起来,脖子上架上一把微凉锋利的匕首,从天微亮等到夜色四合,看来弟弟这次的慌张程度更甚以往,若是百分制,勉强六十分及格的水准。
“哥,抱歉,我来晚了。”
纪潮生偏了偏头,还没开口批评弟弟,脖子上的匕首又含着怒意贴近了三分,以此惩罚人质的不老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哥,你说,我们俩的事情,为什么要扯上我哥呢?”
“闭嘴!”
“怎么,文哥现在还要亲自干活了,以前不是喜欢什么事都交给别人吗?除了一时兴起碾死一两只老鼠,脏活累活不都是给那谁……抱歉,忘记名字了。那人现在哪里去了?绑人这种事都留给文哥,真是不敬业。”
纪汀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句哥,后面甚至没多看纪潮生一眼,反倒是不遗余力地帮助陈文岚回忆他的光辉过往,吹出梦幻美好的泡影,然后一一戳破。
“抱歉啊,文哥,忘了文哥现在只是个给人打工的,不可同日而语,是我粗心了。”
“你是不知道,你那娱乐城现在被拆了,建了个酒店,一晚上还要不少钱,文哥想故地重游吗?念在旧情的份上,我可以请文哥睡上十天半个月,再找几个文哥喜欢的水灵灵的姑娘——对了,文哥,你,还喜欢女孩子吗?”
纪汀气人的本事如旧,毫不留情专往陈文岚的痛脚戳,纪潮生收集的消息里头,倒是隐晦地提及过陈文岚在狱中的生活,没有女人的铁栏杆里头,眉清目秀的陈文岚自然而然充当女性这一身份。
“闭嘴!”
陈文岚那颗灰扑扑的眼球也似乎可以冒出火来,在弟弟那里受得气,自然而然在纪潮生的身上找了回来,手起刀落,陈文岚将匕首斜斜刺进大腿,只余了个把在外头,纪潮生的腿只是肌肉萎缩,并非毫无知觉,疼得往前弯了腰,又被陈文岚毫不怜惜拽回来,被迫仰着头,方便纪汀欣赏哥哥痛苦又美丽的面容。
“好好,我闭嘴,文哥不爱听这些吗?”
视野开阔,纪汀可以看见大股暗红的血液顺着大腿流下,在地面上汇成一小片红色的湖泊,条件性往前半步的脚却是没有进一步动作,放松的站姿变成了微微前倾的姿势,声音如常,似乎面前只是同自己毫无关联的陌生人,而非自己最为依赖的哥哥。
“那我们换个话题,不聊以前了,文哥不爱听,那说点什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需要你闭嘴。”
陈文岚没有废话,往纪潮生的肩上扎了第二刀,因为骨头的阻拦,刀尖在里头还稍稍转了个弯,匕首离开后,显得伤口更为血肉模糊让人不敢直视,纪汀却是终于将视线落在了哥哥的身上,在那伤口上停留了许久许久,再没有说话。
愚蠢,意志薄弱,如此脆弱就放弃了自己的本来意图,伤在自己身上,疼也是自己疼,刀子落在名叫纪潮生的人身上,为什么纪汀要露出那样悲哀的神色,这不是主动把软肋暴露在陈文岚面前吗?纪潮生的思维开始混乱,疼痛感时不时跳出来提醒他,死亡的脚步正在逼近。
不过纪潮生忘记了,自己同弟弟朝夕相处,自然而然锻炼出察言观色的本领,可陈文岚不同,在他眼里,只能看到一个冷血的男人,面对亲哥哥还能如此淡定面不改色,血腥气想必已经抵达对方的周遭,更应该明白这不是作秀,不是无聊的演戏。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拿着匕首的人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匕首离开了人质的身边,威胁式地往前挥舞着,发泄着,纪汀依旧没动,只是带着嘲讽的笑,看着昔日呼风唤雨好不风光的男人成为如今这样紧张兮兮又敏感多疑的憔悴样。
“这样,我也不贪心,只需要你杀了自己,我便放了他,怎么样?一命换一命的买卖,你知道的,这是笔划算生意。”
胡闹,一个双腿残疾,生命力正急速流逝的人,同一个双腿健全,身体健康的人,二者有什么可比之处?将人命摆上纸面进行计算,哪怕计算的对象是自己,纪潮生也可以毫不犹豫得出纪汀的价值大于自己的选项。
可纪汀显然不这样想。
陈文岚扔过来的匕首有些面熟,同交易那晚他用来杀了四个“叛徒”的匕首一模一样,还真是记仇。
“文哥,你这样多没意思,报仇这种事,不应该亲手来吗?”
纪汀挑起下巴,露出最为脆弱的脖颈,眼睛微眯,带着笑意,将手上的匕首转了个圈,顺着脖子往下,轻轻抵上自己的心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纪汀里头还是件灰白色的衬衫,西装外套的纽扣被全数解开,那尖利的刀锋轻而易举挑开衬衫,刺穿皮肉,鲜血在胸前开出一朵刺眼的花,纪潮生想叫出声,嘴巴却怎么也开不了,声音压在胸腔里头,来回撞着。
幸好纪汀有分寸,手中的匕首见了血之后老实停在原地。不过纪汀这个意欲自杀的人神色放松,似乎不是因为恐惧一类的情感而放弃将刀刺进心脏,而更像是在给陈文岚选择的时间,亲手报仇,还是,看着自己死去。
两人僵持不下,先前激动的陈文岚也渐渐冷静下来,纪潮生的心也随着绑匪的冷静而下沉,弟弟还是这么愚蠢,先前明明已经快要成功了,陈文岚已经往前小半步,差一点就可以处在外头人的射程之内。这道题最方便的解法便是一枪的事情,纪汀以前没少接触这些,按道理比自己这个玩票性质的枪械爱好者来得懂行,也更有门路,不过他却在最后一刻放弃了这一方法,为了什么?
子弹不长眼,纪潮生想自己或许已经猜到了答案,却是不愿相信,不愿相信世界上有如此愚蠢的人,为了一个人质,愿意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建筑物四周无窗,唯一的开口便是来时的大门,视野开阔,有没有狙击手或者埋伏一类的一眼便可知,除非是角度更为刁钻的埋伏,刁钻到子弹都无法进来。
“不想吗?杀我哥有什么意义?你觉得我这种人会在意血缘这种可笑的存在吗?还是你就那么自信,杀了纪潮生,会让我生不如死?”
陈文岚怔愣一瞬,将匕首重新抵上纪潮生的心脏,自信满满:“既然不在意,那你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我只是想陪文哥玩最后一次游戏而已,为什么我们俩的事情要扯上别的人,不觉得很幼稚?”
纪汀摊手耸肩,有些不屑:“既然文哥不愿意,那我先走了,还以为能玩一场畅快的,结果……”
剩下的话纪汀没说,只是长叹一口气,将匕首丢回陈文岚脚下,转身欲走,只剩最后一步就要离开这座巨大的钢铁牢笼,脚步轻快沉稳,没有半分不舍,就连纪潮生发出的痛苦呻吟也没能让对方有半点同情。
陈文岚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一把老式手枪,往纪汀的前进的路上开了一枪,火光冒出,没装消音器的手枪差点没将人质的耳朵震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子弹提起点兴趣的男人回过头,看向那把还冒烟的枪,前几年淘汰下来的,转轮填弹式,黑市有钱就能买到,想不到几年不见,陈文岚所接触的玩具就已经从有市无价的最新款变成这种自己当玩具都没兴趣的破铜烂铁。
纪汀有些失望,绕过那枚嵌进水泥地的子弹,可还没出大门,又是两枚子弹呼啸而至,一枚擦过他的上臂,露出血红的肉,一枚却是射中了小腿,让他整个人不受控地往前歪去,及时扶住了墙面,大口喘着气,以此来舒缓些许疼痛。
“文哥,枪法不行了,下次记得对准点。”
纪汀以血作笔,将西装外套脱下来,在左侧偏上的位置打上一个叉,又慢腾腾将衣服穿上:“文哥,看准了,下次打,记得对着心脏。”
不够,这还不够,光是死亡并不恐怖,陈文岚眼里,死亡反而是解脱,而纪汀给予他的,光是死亡还不能泄掉他的心头恨。
“停下。”
听到对方松口,纪汀才一脸失望地回头,语气极度不耐烦:“文哥还有什么事吗?这个点了,我速度快点还可以赶上飞机。”
“我和你玩。”
“以命赌命。”陈文岚的声音平静,完好正常的右眼却是有着不正常的疯狂神色,人命在他的眼中不过是可以交易的物品,哪怕被摆上商品位置的是自己的性命,他也可以轻描淡写将这种赌命行为称之为游戏。
“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文哥嘛,刚刚那是什么胆小鬼。”
陈文岚和纪汀都是生意人,不平等的买卖从来不做,人命昂贵,唯一可以与之相称的,自然是另一条人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为人质的纪潮生失去价值,被绑住双手随意丢在一旁,作为游戏的观战者,可作为观众的纪教授还是有点作用的,至少可以让游戏双方欣赏到旁人的惊恐神色。
“哥哥,放松点,只是个游戏,玩完我们就回家。”
纪汀胸前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血止住了,那大朵的玫瑰也并未继续生长,玫瑰的主人站在十米开外,安抚着哥哥的情绪,似乎只是少年放学回家的路上,被游戏机吸引过去而已。
时间,需要更多的时间。
纪潮生手边没有钟表一类的物件,只能借着天色推测大概的时间,而在那命运的某一刻到来之前,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准备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