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柴玉琼没说话,挣脱花三郎的手,如飞奔去。
花三郎凝望着,脸上的神色是一片肃穆。
直到柴玉琼的身影看不见了,肖嫱才低低道:“咱们走吧!”
花三郎收回的目光,落在了肖嫱脸上,当他的目光落在肖嫱脸上的时候,突然间变得无限轻柔,无限爱怜。
肖嫱似乎有意的要躲开那双目光,道:“咱们该走了,项总教习还在内行厂等着呢!”
花三郎道:“你什么都不愿说,什么都不愿问?”
“我说什么?问什么?”
也就是说,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好问的。
花三郎能体会这种心情。
事实上,肖嫱如今是万念俱灰,如果不是她父亲的“健在”是唯一牵制住她的力量,她早就自绝了。
在这种情形下,还有什么好说的,还有什么好问的?
花三郎吸了一气,道:“好吧!别让项刚久等,咱们走。”
他俯身抓起了地上的“散花天女”阴小春,默默地行去。
肖嫱也默默地跟着。
一路上都是沉默着。
那种沉默,令人极度的不安。
花三郎也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越沉越低。
他知道,尽管肖嫱现在还活着,或许能有办法让她再活下去。
但是,今后的肖嫱,绝不再是以前的肖嫱。
这不是指她的肉体,而是指她的心灵。
这种转变,使得肖嫱对今后的人生,不会再有一丝兴趣,包括生命、情爱……
或许有一样能使她重新振作,能让她恢复以前的各种乐趣,花三郎知道,那还在于他。
他能那么做么?
站在道义上、情感上,他都应该这么做。
在道义上,肖嫱是他的红粉知己,对他有过大帮助。
在情感上,肖嫱对他情义两全,他并没有坚决拒绝肖嫱,尤其,他甚至亲答应过她。
但是,他心里还有着另一个影子,这个影子抹不散,去不掉。
他该怎么办?
花三郎想不出他该怎么办,直觉告诉他,无论如何,他该保住肖嫱这条性命,否则,肖嫱等于是他亲手杀害的,华家也有一份罪过。
花三郎又深深地吸了一气。
内行厂到了。
项刚带着四护卫,果然等在大门。
四护卫先迎上来接过了昏迷的阴小春,用花三郎的衣衫,把她一个诱人的胴体裹得只留头脚在外。
项刚迎着花三郎,一巴掌拍上肩头:“兄弟,还是你行,在哪儿逮住的?”
“西山。”
“西山?”
“那位总护法,用他一条命交换了这个地方,我以为能有一个真正的首脑阴小春,足够了,所以就擅作主张放走了他。”
“够了,兄弟,有一个阴小春,再加上那么一个地方,足够九千岁半天说不出话来了,走,咱们进去吧!”
他拉着花三郎,要进内行厂。
肖嫱道:“我不进去,我见我爹去,我爹呢?”
“别急!”花三郎道:“等办完了这件事,我陪你去。”
“你忙你的,我进去不大好——”
“谁说的?”项刚道:“你怎么能不进去?你是重要的人证之一,有你在,阴小春想狡赖都不成,进去一趟吧,姑娘!”
项刚都这么说了,肖嫱怎好再说个“不”字,只好点了点头。
从大门往里走,四护卫抬着那么一个,虽然看不见胴体,但从那娇媚的一张脸,以及肌肤雪白,蔻丹猩红,红白相映分外动人的一双玉足,再加上令人魂销的肉香,吸引来不少的目光,也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但由于项霸王押队,是既没人敢拦也没人敢问。
迎面来个当值的大档头,一躬身,恭谨叫道:“总教习!”
项刚停步问:“九千岁在厂里吗?”
“在。”
“现在在哪儿?”
“在暖阁里歇着呢。”
“没你的事,你去吧!”
项刚摆摆手,那名大档头一躬身,要往回走。
项刚伸手一把拉住:“不用通报了。”
那名大档头犹豫一下,很快躬下了身:“是!”
那名大档头没敢再动,只有眼看着项刚大踏步押队往里去。
刘瑾很懂得享受,除了不能说内行厂就是大内之外,凡是宫里有的,这内行厂差不多都有了。
暖阁,就在内行厂内的东角,紧挨着那个象御花园似的花园,不但可以尽览花园里的四时之盛,暖阁里还有分班侍候的歌伎。
象这样,刘瑾他还该有什么不知足的。
可是,偏偏他还不知足。
经由花园,直闯暖阁。
老远就能听见女子嬉笑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