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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八名番子,押着金如海出了签押房。
熊英站起来拍了拍花三郎:“花总教习辛苦了。”
“份内事,怎么敢当督爷这辛苦二宇,只是我是不是可以算交差了。”
“这——”
“督爷,他的同党都在金如山身上,金如山现在九千岁那儿,是您去追,还是我去追。”
熊英迟疑了一下:“好,你交差了,东厂记你一功,我再给你呈报九千岁,你等着九千岁的重赏吧。”
“谢督爷,临告辞之前,有件事我不能不跟督爷提一提。”
熊英道:“什么事?”
花三郎道:“金如山跟九千岁的关系,您是知道,目下还不知道金如山在九千岁那儿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对这个,暂时最好别动刑。”
熊英点头道:“对,对,你还真提醒了我。”
花三郎接着道:“现在是无事一身轻,我跟督爷告个假,好好玩两天去。”
熊英道:“上哪儿玩,我找个识途老马给你……”
花三郎笑道:“督爷想左了,我不喜欢那一套,我去逛西山,或是陪项爷下两天棋去。”
花三郎带着笑走了。
熊英也笑了,但是旋即他又微颔笑容道:“这是个好事,也没有问题,九千岁多虑了。”
交差的确是一身轻,但是花三郎没敢上肖府去。
因为既交了差,就没有理由不陪肖嫱,而一陪肖嫱,玲珑的事怎么办。
他也没上项刚府上,他知道,项刚这时候还回不来。
他只有一个地方好去,也该去,韩奎的朋友那儿。
到了韩奎朋友家,韩奎仍不在,从韩奎朋友中得知,玲珑仍没有消息。
正说道,韩奎回来了,就这么一两天工夫,劳累加上焦急,竟把个韩奎折磨得看上去老了好几岁。
看韩奎的脸色,明知没什么收获,花三郎还是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怎么样?”
韩奎满面焦愁摇了摇头,没说话,可是他突然又变得很激动:“不找她了,死活是她的事,我已经尽心尽力了。”
花三郎道:“韩大哥,别这样,会找到她的。”
“上哪儿找啊,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到处找遍了,您也托了人的话,要有消息了,不早就有了。”
“韩大哥,是好是歹,总该有个消息的,是不是?”
“这孩子太任性,太任性了,要能找到她,不好好打她一顿我就——”
就怎么样,韩奎没说出。
何用他说,谁还能不明白他心里的感受。
花三郎没说话,他不但急,还有相当深的内疚。
玲珑是来找他的。
不为找他,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
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这份内疚岂不更深。
花三郎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一股血气上涌,他冲说道:“韩大哥放心,我发誓一定给你找回玲珑来。”
他走了,韩奎抬手要拦,抬起的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玲珑上哪儿去了?
玲珑究竟上哪儿去了?
花三郎一边走,一边自问,想想,他也觉得小姑娘太任性,真该好好管教管教,可是她错了吗,情窦初开的年岁,喜欢一个人算错吗?
可是玲珑要是没有错,谁又错了呢。
想着想着,脚下不由自主的到了南宫玉的住处。
南宫玉竟不在家。
南宫玉不在,她的两侍婢跟赶车的老车把式自然也不在。
看家的是个小厮,从他嘴里没能问出什么来,也就是说,还没有玲珑的消息。
离开了南宫玉的住处,花三郎漫无目的逛,一直逛到了太阳下山。
他忘了渴,也忘了饿。
真说起来,没交差之前还没这样。
交差原指望一身轻,哪知道心里负担更重。
看看时候差不多了,他进了项刚的霸王府。
项刚回来了,一见面,项刚就问东厂的情形,花三郎把东厂的情形告诉了项刚。
没等花三郎问,他也把内行厂的情形告诉了花三郎,张嘴就是一脸的怒气:“你说怪吧,老弟,我把金如山交给了九千岁,九千岁居然没怎么生气。”
“金如山跟九千岁的交情果然不同。”
“什么交情不同,这是什么事,还能袒护,他要是真袒护了金如山,往后别人还怎么替他办案。”
“项爷,结果怎么样?”
“我把金如山交给了他,他问都没问就把金如山押起来了,看情势他好象不愿当着我的面问似的……”
“那您就别勉强,反正领三厂的是他不是您。”
“我干吗勉强他啊,人抓到了,怎么办是他的事,不过我临走说了话,不许宽容包庇,公事公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