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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
刘瑾道:“我就是这个主意,不要再多说了。”
那位师爷忙躬下了身:“是!”
熊英、阴海空、花三郎三个人联袂出了内行厂。
阴海空不理熊英,望着花三郎道:“花三郎,你要上哪儿去?”
花三郎道:“督爷,肖老府上还有未完的酒席呢!”
阴海空道:“你去吧,我不去了。”
“是!”
花三郎答应了一声,人却没有动。
阴海空道:“你怎么还不走啊!”
花三郎道:“督爷,我总得跟熊督爷告个辞。”
阴海空不悦地望熊英。
熊英冷哼了一声。
“哼什么?”阴海空道:“如今你如了愿了啊?”
熊英道:“人本来就是我东厂的。”
阴海空道:“我就不懂,自己养着些酒囊饭桶,到头来死皮赖脸硬把人抱过一半去,又有什么意思。”
“你……”
“要是我,绝没这个脸来告状。”
熊英勃然大怒,一掳袖子,硬要动手,阴海空自是不会示弱,眼看两个提督东西厂的人物,就要在内行厂前干起来。
花三郎身兼两家职,不能偏,不能向,本来他也不对谁特别有好感,但是不偏不向并不意味袖手旁观,装看不见。
他只好权充和事鲁仲连劝起架来了,他这里刚往中间一站,内行厂里随后出来了霸王项刚,他一怔瞪了眼:“你们这是干什么?”
熊英、阴海空怕这位爷犹甚于怕刘瑾,连忙收手退后,躬身叫道:“总教习。”
花三郎道:“项爷,两位督爷一言不合……”
项刚寒着脸沉声道:“你们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没有,睁开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想丢人丢到外头去。”
熊、阴二人,除了连声唯唯之外,别的一句话不敢多说。
项刚道:“不回去还等什么?”
“是!总教习,我告退。”
熊、阴二人异同声,齐一躬身,连忙走了,走得还挺快的。
花三郎目送二人不见,转过身来摇了头:“祸由我起,这两位都太爱护了。”
“简直不识大体。”项刚冰冷一句,旋即换上一副脸色:“你要上哪儿去?”
“回肖府喝酒去,项爷要不要一块儿……”
项刚截道:“回肖家喝什么酒,走,我带你上个地方喝个痛快去,一来算是给你庆贺,二来我要好好交交你这个朋友。”
不由分说,项刚的一只铁掌已经落在了花三郎手腕上。
不骑马,不坐轿,两个人安步当车。
花三郎道:“项爷,您要带我上哪儿去呀?”
项刚道:“别问,到了你就知道了。”
花三郎没再问,走没两步,他道:“项爷,您有没有办法,让九千岁收回成命。”
“收回成命,什么意思?”
“一身兼东西两厂的总教习,不独前无古人,恐怕后无来者,我想……”
“你是怕遭嫉?”
“不!我花三郎凭的是真本事,谁不服气,尽可来抢,能把我推得动一动,我马上让位。”
“豪语,那为什么要让九千岁收回成命?”
“我福薄,消受不起。”
项刚笑了:“我明白了,你是怕熊英跟阴海空……”
“项爷,您说,往后让我顾哪一头……”
“既然是身兼二职,自然是两头都顾。”
“我自信可以做到恰到好处,但是绝没用,一定不是这位挑眼,就是那位埋怨,弄不好他两位积怨更深,甚至反目成仇,那是我的罪过。”
项刚笑笑:“老弟,二女之间难为夫,齐人之乐不是福,这句话听说过吧!”
花三郎眉锋一皱道:“好比喻。”
“老弟,虽嫌不庄,但绝对是实情,你如今的处境,就跟那齐人之乐有异曲同工之妙,谁叫人家都看上你了,谁又叫你点了头,受着点儿吧!”
“天地良心,我岂是贪多之人,九千岁的吩咐,您可以不听,我能不点头?”
“就是皇上万岁爷也一样,该不点头,就是不点头。”
“我就是欠缺项爷这副铁骨,这颗虎胆。”
“未必,我看得清楚,还是你自己愿意,不然谁也不能让你低头,谁也拿你没办法,”
花三郎苦笑一声:“谁叫叫化子乍拾黄金,起先是有那么一点,甚至还挺得意,可是现在品出滋味儿来了,还真不好干,真难受。”
项刚哈哈大笑,旁若无人,这时候的内城里,旁边还真是没有什么人:“老弟,你放心,一旁还有我这个大姑子呢!你还能受得了委屈,他们谁敢惹你,我就整谁,冲着我,他们根本就不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