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有狼群搬到这边来了。巴虎扫了眼身后, 透过火堆上跳跃的火苗,大黄的黄毛隐约可见,它守在蜜娘和孩子睡的毡包外面,有它在他能多安心几分。也就这时候他好似才摸到一点大黄不拿正眼看他的原因,就像一个家不能有两个主事的人,儿子大了还能跟主事的爹因为决断的事吵架。他保护毡包里的娘三个,大黄也是,他拿大黄当狗,大黄拿他当对手,难怪它对他瞧不上。
对大黄来说可不就是他抢了蜜娘,没成亲前,蜜娘跟大黄同吃同住,打水放羊都是一人一狗同行。
东家,你笑什么?大半夜的还挺吓人的。
你觉得我家大黄怎么样?
好狗,忠心还机灵,能守家能放羊,还会看孩子。
它可能是把它当人了。巴虎又笑,他现在怀疑大黄会学人干活。
大半夜说什么鬼话?狗就是狗,什么人不人的,他只觉得巴虎家的狗比人吃的还好。
一夜过去继续赶路,巴虎也没能补觉,又熬了一个白天才到临山,卸了东西就趴在孩子坐的毛毡上起不来了。瞅了眼坐在一旁看孩子的大黄,他翻了个身,手摸上它的狗腿,仗着大黄不会咬他,任它怎么挣都不松手。
大黄啊大黄,你比我过的还舒坦,我都两天一夜没阖眼了。
我已经把水烧开了,你来洗个澡,洗了澡就吃饭,吃了饭你就去睡觉。蜜娘在灶房里说话,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心想莫不是睡着了?走出去一看就见巴虎摊手摊脚躺在毛毡上望天。
蜜娘走过去蹲下,刚想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腰上一紧,整个人扑了下去,手忙脚乱的支着才没砸他身上。
还有脸笑!我就该扑下去给你砸出鼻血。她一腿跪在他双/腿/间,她随意一扫,说他太乱来了,差一点废了你。
男人朗声大笑,震得散养的鸡扑棱了翅膀叫了几声,我知道你舍不得。他双手箍住蜜娘的腰给按在他身上,陪我躺一会儿,我想歇歇。
锅里还烧着火,想歇抱你儿子闺女去。哪有身上压个人歇的。
巴虎斜看了一眼,嫌弃地撇嘴,脏死了,晚上干脆让大黄带兄妹俩睡狗窝算了,天天往里钻。
咳咳咳!我来的不是时候了。希吉尔笑着说,见蜜娘胀红了脸进了灶房他才往院子里走,看到坐在狗窝里的孩子,也是牙疼地抽了口气。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巴虎坐起身。
给你送银子。希吉尔把一个木盒子递给他,账本也在,今年各种皮毛的价钱和张数我都记下了,你得空了对一下。
巴虎应了声好,不留你吃饭了。急着赶人。
不用他赶希吉尔也要走,今晚是他守夜,这就准备过去了。出了门他还在想这两口子实在纯情,孩子都生了还会为撞见抱一起脸红,真该夜里出去走走,看看草原的夜晚有多少鸳鸯叫。
巴虎没在家里洗澡,他躺着等饭好,吃了饭天色也黑了,我去河里洗。
夜里凉,我烧的有热水。蜜娘看他毫不犹豫地拎着衣裳出去了,就是不听劝,你就跟我犟吧,生病了我非给你抓一碗黄连熬药。
娘。吉雅喊。
蜜娘应了一声,捡了碗筷先泡锅里,给两个娃扒了衣裳丢浴桶里,先由着兄妹俩在桶里玩水,她把碗筷洗了才撸了袖子去洗孩子。
孩子洗好了巴虎也回来了,蜜娘拿了包被把光溜溜的孩子包着送到床上,夜里冷,孩子光着就不会溜出被窝折腾。
你带孩子先睡,我去洗个澡。蜜娘走得太急,没注意到男人幽深的眼神和炽热的喘息。
闭眼睡觉。巴虎给两个孩子盖好被子,手搭在被子上按着,只要不让他俩翻动,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孩子睡着了他又趿着鞋子出门,听着隔壁的水声他站外面吹风,瞥到去外面喝水的大黄也没搭理。等着水声停了,人从浴桶里踏出来、穿衣、穿鞋、来开门。
啊!蜜娘被攥住手,吓得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你疯了?吓死我了。认出来人她气得咬他一口。
你真是疯了,你昨晚都没睡蜜娘咬住嘴唇,又松开照着男人的脖子咬一口,火急火燎的搞得像偷人,手上的茧子又厚,磨得她生疼。
出去之前还累的吃饭都没胃口,去河里洗个澡像是受刺激了,蜜娘被按在浴桶上,透过不甚清晰的水面看背后的人。
疾风骤雨来的猛,结束的也快,她再次坐进浴桶水还是热的,巴虎站在浴桶外面洗,洗澡水我明天倒,洗洗赶紧进屋睡觉。声音疲惫但也透着痛快。
蜜娘等躺在被窝里才缓过劲,想问问他受了什么刺激,抬眼就见他睡熟了,眉目舒展,呼吸沉重。
烦死了,他爽快了,把她吊得不上不下的。
蜜娘听到外面狗玩闹的声音,坐起身发现巴虎还在睡,两个孩子也还在睡。她跨过外面躺着的人下床穿衣,出门去做饭。
院子里一簇簇带血的兔毛,再看几只狗的肚子,还有袒着肚皮睡在狗窝里的大斑小斑,这是狗子跟着山狸子去打猎捉兔子了?
蜜娘拍了拍迎上来的狗,生火煮饭,中途进屋去看孩子,其其格和吉雅醒了拱到巴虎的被窝里去了,就这样了还没醒。可见是累惨了,想想又活该,力不逮还瘾大。
她拾掇了两个孩子,娘三个吃了饭巴虎还在睡,蜜娘也没喊醒他,留了个纸条带走了两个孩子,赶了两架勒勒车去收蜂箱。
驾车的马是大枣和大黑子,她只用赶一辆车另一辆就跟着走,其其格和吉雅坐一辆,另一辆用来装蜂箱。
巴虎醒来已经快晌午了,外面安静的像是没人,喊了两声倒是大斑小斑带着两只狗崽撞门进来了。
快出去快出去。他穿好中衣,拎了袍子去外面穿,去灶房转了一圈,冷锅冷灶的。还是发现家里的勒勒车少了两辆才进屋看到桌上的纸条。
等他骑骆驼找过去的时候,蜜娘已经带着孩子往回走了,娘三个头上还戴了串花环。
掌柜的,今年收成好啊?巴虎敷衍的应了孩子叫爹声,听到后一辆车厢里嗡嗡蜂鸣,问:可有蛰到?
笑话,掌柜我养蜂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哪会被蜜蜂蛰。蜜娘往边上挪挪,给巴虎腾了个位置,什么时候醒的?
快晌午了。说着还打了个哈欠,可算睡饱了。
她斜了他一眼,唾道:你活该。
又问:你昨夜发什么疯?
巴虎扫了两眼车内,压低了声音嘟囔:洗澡碰到野鸳鸯了,激的冷水都压不住腹中的火。
这、这夜里风都是凉的,也不怕吃风冻病了。蜜娘惊讶的四处望,回过神才想起来是大白天,她想说什么,但想到她跟巴虎也胡三胡四过,自发地给找借口:可能是家里不太方便。
巴虎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也不做声,还是其其格拍了他一巴掌,才想起背后的大闺女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