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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后,梁曲柏报出一个数字,钟幸听到了之后直接瞪大眼睛,忍不住打量起这个其貌不扬的官员。他竟然开口就是那么大一笔钱,看来自己还是低估梁曲柏了。
梁曲柏还在心疼自己的钱,他忍着肉疼问钟幸:“钟大人您瞧,多少银子合适?”
钟幸对他又笑了笑:“那么一笔钱哪里够了,当然是……”看着梁曲柏恐惧又期待的眼神,钟幸骤然变脸,“全部!”
他对着身后问:“刚才梁大人说的话都记下来了吗?”
梁曲柏才发现自己身后竟然还站着个人,那狱卒对钟幸举了举手里的本子,上面用粗略记下了梁曲柏的话。梁曲柏听到钟幸的话的一瞬间脸色骤变,他往前冲想要伸手抓住钟幸,结果被身后的狱卒抓住狠狠按在地上。
这一下他彻底反应过来了,这是皇帝要动贺令了,他根本跑不掉了!他剧烈地挣扎起来,大声吼道:“钟元颂,你跟我耍心眼子呢!你以为自己算什么好东西,你不也想着钱!今日我不过是……”不过是站错了队,来日贺令的下场就是付推的下场!
钟幸往外走的脚步顿住了,他转头看向梁曲柏,眼底一片平静:“你真以为人人和你一样?你知道我在听到你说的那个数字想的是什么吗?”
梁曲柏看着那样平静的钟幸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钟幸继续说:“川坨的那道堤坝一直不稳,国库年年亏空,户部拿不出足够的银子,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补一补,根本上是治不了的。那道堤坝就是悬在西南百姓头上的一把刀,都不知道它能不能撑过今年淮水的春汛。你说说,那些银子都去了哪里?”
他嫌恶地看向梁曲柏:“都在你们这些蛀虫的嘴里。”
钟幸挥了挥手:“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三司会审前不要让他和任何人见面。”
两个狱卒带着面如死灰的梁曲柏下去了,钟幸按了按肩膀:“走,下一个。”
火光划过他的眼瞳,照的他的眼睛亮的惊人:“今夜我们给西南的百姓赚够他们修堤坝的钱。”
一众狱卒兴奋不已,他们其中也有来自川坨的西南人,心中更是激荡不已。他们连夜将梁家查个干净。
梁家一个不断走下坡路的世家,家主梁曲柏一个普通从四品官员,从他的家宅私宅中总共竟找出了十箱黄金,百箱银子和名家书画数十。按照律法,梁家财产全部充入国库。更不用提剩余还没处理的孟、徐、张、白、李家了。
而与这几家有关的行渎职的官员也削职的削职,罢官的罢官。
这一夜过去,原本亏空的国库直接充盈了起来,户部尚书连夜将川坨那边递来的文书批了,把刚缴来的银子划了一大半给川坨。西南王在留在定都述职,银子便直接由西南王回去的时候顺道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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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人!
第52章 第 52 章
“这钱给下去,川坨的百姓终于可以安心了。”钟幸打了个呵欠,连带着昨天他已经快三天没合眼了,他的眼底也长出了一片浓郁的青紫色。眼前的事终于是解决了一部分,但麻烦还多着呢,不过他现在也只想休息。
“有人来了记得叫醒我,你也记得休息。”他和江朝打了声招呼,手臂往桌子上一放,头往手臂上一枕就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江朝偏头看了钟幸一眼,确定他睡着了过后,他捂着嘴打了个呵欠。然后他点了点怀里的铃铛,不一会儿门被轻轻从外边推开。
“你们弄完了?”周言一进门就看见睡的五荤三素的钟幸和端坐在另一端的江朝,他甚至还在看文书。周言压下心头的震惊,压低声音问,“听说昨天晚上你们忙活了一晚上,你不累吗?”
江朝放下手里的文书,也把声音压的很低,他的嗓子带着微哑,透着浓浓的疲倦。不知为何,周言听到他的声音居然有些面红心热,觉得自己很奇怪,周言连忙低下头。
见周言话没听一半就低头一副敷衍模样,江朝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周扶志,我方才说的,你听清了吗?”
周言这才从那种恍恍然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有些怔愣地问:“啊,什么听清?”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见还是能够让人心塞。江朝耐心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如你所说,我现在很累,需要休息。但是后面还有很多零碎的事情需要处理,还会有人来找。有人上门就先叫醒我,懂吗?”
周言点点头:“明白了。但我还有件事情不明白。”
“什么事。”江朝觉得自己身上气压低的都能让人望而生畏了。可周言是谁,被江朝挤兑过无数次的人,只要江朝没有真正动怒,他已经无所畏惧了。
不过这种状态的江朝确实很吓人,眼睛下面是浓重的黑眼圈,周身萦绕着怨气,看起来比一些怨鬼还重。不过……
“为什么要先叫你呢?不是钟大人先休息吗?”周言不太明白,这样一个人工作一个人休息的状态应该是轮班吧。那钟大人比江朝先休息,按理来说不应该是先叫钟大人吗?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按我说的做就行了。”江朝拒绝回答周言的问题,离开了原地,去到坐塌上休息。他一沾到坐塌上就直接趴在中间的小桌子上睡着了。
屋里三个人两个人都睡了,自己负责叫醒服务。周言从钟幸身后的书架上小心地抽出一本医书,然后找了个椅子歪在上边看书。
“恭喜公子马上就要守得雾开见月明了。”谢自正对坐在身侧的男人温和地笑着,“李中已经被处理干净,贺家如何也洗不干净了,如今高台之上,唯有公子。”
殷横笑着摇了摇头,有意无意地说:“哪里,承书莫要取笑我。如今我家里正得势的可是我的四弟,他母亲可是我祖母的侄女,我祖母喜欢他喜欢的最是要紧。”
“四公子太小了,小孩子容易出事呢。公子这玩笑可真有意思。”随着谢自正的话音落下,两人皆是一阵大笑。
笑意渐缓,殷横挑开话题:“承书年纪也不小了,到了娶亲的时候。本公子听闻承书最近在议亲,不知是哪家的贵女?”
提到这个,谢自正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周学士的小女儿周乔,前段时间我父亲同周学士才定下的。”
殷横点头:“你们两人青梅竹马,这自然是段好姻缘,待到承书成亲,本公子自当奉上大礼。”
对着殷横的笑眼,谢自正轻轻点头赞同道:“自然,多谢公子抬爱。阿乔也会开心。”
“江生明,来人了!”外面传来轻轻的扣门声,周言连忙叫醒江朝。
江朝在刚被摇醒的时候眼底有一片混沌,没有冷着脸,看起来有些迷糊,连带着他周身的气质也软了下来。不过也就那一瞬间,周言还没看清楚,江朝迅速清醒,重新摆出他的冷脸。周言在心中暗道可惜,那样的江朝居然没看清楚。
江朝走到门口打开了门,他看向眼前的小吏:“什么事?”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江朝的精神好了很多。他在门口和小吏交谈完,拿走他手上的一堆文书,他转身进门,又将门带上。
周言看到江朝手里的一堆文书不禁有些瞠目,他忍不住感叹不愧是大案子,后面的尾巴就是多啊。他看到江朝自然地将东西堆到另一个桌案上,然后进入处理公文的状态。周言懒离开,反正自己最近也没什么事。
他又挪进椅子里窝在里面看医书,不过……气氛都到这儿了,而且一直看书对眼睛也不好。自己看看哪里会有事,催眠好自己周言开始作案。他把医书往下挪了一点,他这个位置在江朝位置的斜对面,自己小心一点根本不可能被江朝发现。何况现在江朝忙着呢,哪里有余力来观察自己。周言就这样一会儿看看医书一会儿看看江朝过得好不快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