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琏急忙赌咒发誓:我若有那意思,立刻被雷劈了!哥哥,我是特意接你回去的。当时混乱,父王昏了头,其实早后悔了。你也是气性大,我回头去找你,才知你赌气跑了,却连侯府都不去了,跑这儿来
不回,死也不回。成瑾道,我去哪儿都不去你们瑞王府!
成琏叹道:可你就这么一直待在别人家里,不是个事儿啊。
成瑾哼了一声:天底下再没宅子给我住了吗?我不会自己租个买个?
这话正中成琏下怀,他不动声色道:当然还是王府最好,但哥哥你在气头上,我知道怎么也劝不动,既如此,不如我帮你寻个好住处,绝不委屈了你,一干布置都照你在王府里的来。
呵,说得好像我在你们王府里住了金窝一样。谁稀罕你啊,黄鼠狼给鸡拜年!成瑾呸他,快滚吧,不知道又有什么阴谋诡计等着坑我!
我只恨我不能将心剖给哥哥看!成琏急急道。
成瑾差点被他恶心死,嫌弃地离他远点:我才不信。除非
除非什么?成琏问。
除非,你帮我把我祖母和母亲留给我的财物弄出来。别当我不知道,瑞王府的账本都在你姨娘手里,你们就想把我的那些都吞了。成瑾葡萄似的眼珠子滴溜溜,清脆脆道,这事儿你若做不成,我死也不信你。
这蠢货是打着主意要钱呢。呵,倒不稀奇。
*
作者有话要说:
方孝承(ooc发言:有的人是自己没老婆吗?非盯着我老婆?
第17章
成琏正犹豫着,见成瑾翻着白眼要走,便顾不上别的了,急忙拦着问:若我拿来了,你是不是就愿意信我?我别无他意,只想亲手安置哥哥起居,不让哥哥独自流落在外、受人欺负。祖母和王妃留下来的本来就该给你,只是你没娶妻,母亲便暂代打理。
成瑾斜着眼睨他:哼,见不着的就都是大话。
我会尽快办成。成琏问,在那之前,你
成瑾没好气道:在那之前我当然还是住在这里,不然怎么办?我又没钱!
成琏忙掏钱:我有一点,哥哥且拿着花,过后我再叫人送多些来。
成瑾没接:就这么点,你留着买棺材吧!还有没有事儿?没事儿就滚!拿不到那笔钱,你再别来惺惺作态,当心我揍你!
成琏被赶走后,江怀来到前厅,将热茶递给成瑾,朝他竖起大拇指。
成瑾先是得意,随即疑惑:可我不懂,若我再不回瑞王府,他算捡了大便宜,还来对我假惺惺干什么?
江怀道:他又不知你计划离开京城,只当你赌气出来散心,若哪天你气消了回去,世子之位岂不又和他无缘?因此他想哄你长在外住,掌握你每时动向,一面去王爷面前进谗言,直到世子之位真的归他。
城府真深!成瑾又问,可那笔钱不少,他真舍得偷给我?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世子之位比那笔钱可值钱多了。江怀笑道,何况,他到时可以污蔑是你卷带走的,就算面上不好治你罪,可王爷必然彻底对你失望,拼死也要夺了你世子的位子。
成瑾顿时啧啧出声:真阴险!不过,他这算盘是白打了,本来我就要跑的,如今还能把钱带走,哼。
江怀揽住他的肩膀,耳语道:如今我们切忌打草惊蛇,明日起,你便佯装四处看宅子,每个都仔细看,多挑剔。
成瑾揉揉发痒的耳朵,点点头。
方孝承刚回侯府,方朴便出现了。方孝承见状,径直带他去了书房。
关上门,方朴低声道:刚刚收到徐参事八百里加急,老狼王突发马上风,前天夜里死的。大王子在灵堂设下埋伏,引诱向来反对他的三王子、十一王子、亲王尕沯、闼闼部落族长弃於发难,皆被他当场劈杀。随后他灵前继位,宣布要遣派使团来中原停战谋和、商议互市。
方孝承皱眉:大王子奸胜老狼王,此人不能与之谋。他向来好战,对燕云九州垂涎已久势在必得,恐怕议和为假,是别有所图。狼国王城宫内的探子们没有相关情报?
方朴摇头:确实奇怪。老狼王在时,因连吃败仗惧侯爷威势,又恐国内伺机起乱,因此一再畏战,大王子对此不满久矣。如今老狼王一死,照理说,大王子是要兴战的。探子回禀,大王子的妻儿心腹亦对此深感奇怪。
方孝承站在桌前,垂眸思忖一阵,想起个人来:最近耶律星连在做什么?
据说耶律星连前段时日旧疾复发,至今闭门不出。方朴道。
方孝承追问: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并没有人见过他,其实并不知他是真旧疾复发,还是病遁?
也可以这么说。方朴停了下,道,属下有一事不明,为何侯爷如此看重此人?大王子妻妾儿女众多,委以重任、手握大权者比比皆是,而耶律星连只是一个被掳去的中原牧羊女所生,他自幼丧母,不受父亲重视,若非前些年为老狼王侍疾做药人立功,恐怕至今还是奴隶,为何值得特别注意?
方孝承回忆起那双阴沉狠厉的眼睛,许久,缓缓道:其视如狼,声似鹫,貌阴戾,眉断尾,绝非常人之相。他能以无依无靠的幼童之躯从大王子后院活下来,药人也敢做,心志必定不凡。观大王子诸多儿女,唯有此人将来恐成我朝心腹大患。他停了停,接着道,因此,要趁其羽翼未丰,斩草除根。你传书令探子继续监视耶律星连,一旦时机来临,便取其性命务必一击即中。
是。
方朴出去后,方孝承随手拿起桌面兵书,神思仍流连于数年前初见耶律星连那刻。
当时狼国得海外妖僧指点,设下邪门八阵,叫北疆军吃尽苦头。方孝承派出几拨探子都有去无回,情急之下,他只好与方朴亲自潜入狼国王城偷取相关秘卷破阵。
在寻秘卷途中,他误入一处,听见凄厉刺耳的叫声。他屏息从窗缝看去,声音乃屋内那披头散发、在地上翻滚的少年发出。少年极为痛苦,面色狰狞,浑身佝偻,忽而又是一声嗥叫,身体紧紧地反绷成弓,眦目欲裂。
如此一阵,终于渐渐地平息下来,少年躺在地上,衣衫已经湿透撕裂,露在外头的皮肉上满是抓痕血迹。
冷眼旁观的大夫这才上前询问药效相关,一一记录。少年声音虚弱,逐一回答。
接着,有人送水进来,少年简单擦洗一番,拔出匕首,在满是割痕的手腕上再划一刀,挤出大半碗血。如此,众人终于带着那碗血离开。
方孝承猜到了大概。
探子早就回禀过,老狼王近年身体每况愈下,一度沉迷方士之道,中了丹热火毒,几度病危。十一王子好容易为他寻得了一位神医,可神医要以毒攻毒,药效如狼似虎,恐老狼王禁受不住。
正当众人为难时,一奴隶自称大王子之子,愿奉孝心做老狼王的药人,他先服下此药,然后放血给老狼王饮用。因两人实为爷孙,血脉相融,药效比别的奴隶用此法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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