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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予川拿他没办法,无奈地笑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他又扯了一下晏予川的衣袖,“床头柜,你那边的。”
“怎麽?”
“打开,中间那格。”
晏予川掏出一个系着蝴蝶结的礼盒,看见盒子上的手工酒心巧克力字样,递给明饶,“这个?”
明饶从被窝里伸出手,揭开礼盒的盖子,取出一颗巧克力,剥开层层包装,送到晏予川嘴边。
“尝尝嘛,里面是威士忌,特别好吃。”
晏予川低头,看见明饶的脸颊红扑扑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不禁有些失神。
“怎麽样?”明饶问。
“好吃。”
明饶露出两个梨涡,眉眼弯弯地道:“我还买了一盒,你拿回去吃。”
晏予川怀疑这威士忌的度数过高,让他头脑有点发热,竟很想尝尝他梨涡的味道。他想应该会和酒心巧克力一样,甜蜜又醉人。
他努力抑制住沖动,口干舌燥地道了一句“谢谢”。
明饶欣慰地笑了,转瞬之间,却又陷入了深深的难过。
距离他提出包养晏予川,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可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他想要的好像不是这个。
他想要的,只是像现在这样,跟晏予川分享巧克力,或者其他什麽,然后听他夸一句“好吃”,再说一声“谢谢”,就像……就像他们是好朋友一样。
明饶承认,他后悔了。
要是没有包养他就好了。
要是没有逼他跟自己上床就好了。
那样的话,晏予川就不会觉得他恶心了。说不定有一天,他也可以成为那种与晏予川合照、出现在他动态里的朋友,见证并参与他人生中的成功和快乐,而不是现在这样,只是一个惹人生厌的、没有生命力的、需要做很久润滑才能使用的废物零件。
在即将被悲伤吞没之前,他转了个身,背对着晏予川。
晏予川机警地支起身子:“怎麽了?”
“想睡了。”明饶闷闷地撒谎道。
“好,”晏予川从后面将他抱住,“睡吧。”
明饶现在虚弱至极,他在浴缸里睡了一晚,脖子都酸了,人还发着烧,没有力气再去假装坚强。于是他没有将晏予川推开,允许自己从他身上偷取一点难得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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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下旬,晏予川接到明饶的电话,问他黄金周有没有安排。他预订了晨曦海湾的度假行程,计划去那里拍日出。
林家兄妹约好了假期去隔壁市旅游,潘景也要陪对象出去,团队里就只有他和姜格留在铂港。他原本打算留在实验室值班,整理数据,顺便完成一些简单的工作。
明饶听了之后,没有坚持,只说:“那算了,你忙吧。”
“要不我跟同事商量一下,轮流值班。”
“没必要吧,你项目要紧。”
晏予川并不想就此作罢。他能感觉到明饶最近找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成天轰炸他的聊天框。
倒也正常,都过去一个月了。像他这种富家子弟,对一个人的新鲜感,还不如秋日的蚂蚱蹦跶得久。
这次明饶愿意约他出去,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他要是不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了。
最后晏予川以“在林之渺面前多给他说几句好话”为交换条件,买通了姜格为他代值假期前三天的班。在他的再三坚持下,明饶终于答应了他同行。
晨曦海湾离铂港有三个小时的车程,一路风景秀美,是个自驾游的好去处。他们抵达的时候是正午,城里秋意渐浓,这里的日头却还延续着夏季的毒辣,阳光在沙滩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时不时又交叠在一起。
他们就这麽从海岸线的一头走到另一头,时不时驻足拍一拍空中盘旋的海鸥、远处屹立的椰子树,或者深陷在沙里某个造型独特的贝壳,不经意拐进了海湾附近的一个渔村。
渔村居住着少数族裔的原住民,这些年晨曦海湾成为热门景点,原本闭塞的渔村也对旅客敞开了怀抱。面对两个外乡人的意外来访,依然招待得很热情。
晏予川每隔一会儿就低头回消息,明饶心想他可能是真的很忙,几次问他要不先回度假屋处理工作,他却说不用。明饶撇嘴不语,心说你跟我装客气那我也不会惯着你。
快要入夜的时候,他们返回了住处。
早在几年前晨曦海湾刚刚火起来的时候,明饶的父母就在这里买了一栋度假屋,就坐落在沙滩边上,通体白色外墙,配上带着浅蓝色调的玻璃窗。站在门廊口,就能听到海浪轻拍海岸的声音。
小屋装潢精準地还原着人们对于“浪漫”的所有期待:柔软的羊毛地毯、淡雅的木质家具,笼罩在暧昧的灯光之下,伴随着甜蜜的玫瑰香薰,气氛朦胧得令人想入非非,上床也变成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