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一样!老神医说趴就趴,一点都没犹豫。
两只猫儿好像也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都缩在了树杈上。
老神医和秦真出屋的时候都没点灯,茅屋里一点光亮都没有,乌漆嘛黑的,四周悄然。
这荒山之上,也没有别的人家,显得这一带分外寂静深幽。
那一大群黑衣蒙面人悄然靠近茅屋,带头的那个抬了抬手,让大半人躲在角落里,四五个到窗边悄悄往屋里放毒烟。
趴在屋顶上的老神医撇了撇嘴,对他们的手段十分不屑。
往神医的地盘里放毒烟,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不量力吗?
秦真窝在柿子树上,比那黑衣人离毒烟更远些,也毒不着,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儿。
带头那人一脚踹开茅屋的门,带着众人就要往里闯。
老神医心疼一屋子药材,急得差点从屋顶上蹦起来,秦真看他着急,只要从树下一跃而下到屋顶拉住他。
四周太过寂静,秦真这一跳已经尽可能不发出声响,可还是有个黑衣人看见了,屋顶上有人!
这嗓子喊得,大半的黑衣人都看向了屋顶,反应快的,已经开始往上爬了。
秦真扶着老神医起来,两人被一大群黑衣人逼得往边上退了又退,直到屋顶边缘,要么上树,要么跳下去。
她问老神医,你这身板还能上树吗?
当然!老神医人老心不老。
那您先上。秦真扶了老神医一把,推他上了柿子树,自己转身对上了一大群黑衣人。
哎哎哎!你干什么去?老神医在树上跟两只猫蹲一块,看秦真转身面上迎上了那些黑衣人。
平日楚沉在的时候,她爬个山都嫌累,总要他背。
这时候她倒是不嫌累了,上去就夺了一个黑衣人手中的长剑,拿在手里耍得飞起横扫数人,把一大群黑衣人逼得连连后退,打开了老神医布在茅屋四周的机关。
一瞬间,罗网箩筐铺天盖地飞出来,将一大群黑衣人都困住了。
带头那人在屋里找了一圈,连个鬼影都没照着,立马就带着屋里所有人出来,盯上了秦真和老神医。
秦郡主!带头那人认得秦真,提着剑上了屋顶,杀气腾腾地朝她发难:你当初骗的我好苦啊!
秦真连忙提剑招架,等等你谁啊?
怎么一来就说你骗的我好苦啊这样的话?
她听到这话,总觉得是自己从前欠下的风流债又找上门来了!
你认不出我是谁?那人一听更恼怒了,一剑接着一剑刺下来,跟秦真手中长剑都击出了火星。
秦真一边接招,一边说:兄台,你也讲点理,你带着蒙面巾呢,脸蒙成这样,只怕是你亲娘都认不出来!
当初要不是你假扮成楚沉引我去南边,我早就杀了楚沉,成为北州之主,兵权江山都在掌中!那人自顾自说着,对秦真下手更加招招致命,我沦落至此,都是你害的!我要拿你命来偿!
你是真不讲理啊!秦真把三年前的那些事都忘得干干净净,此时听得一头雾水,还没搞清楚这人究竟是谁,就先体力不支了,已然开始头重脚轻。
她对自己的身体最是清楚不过,每当这时候就要马上躺下睡觉。
不然就得昏迷了。
秦真想着反正打不过,索性一剑挑飞了那人的蒙面巾,坐在屋顶上,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
要是以前认识,还能多扯几句拖延一下时间,等楚沉回来。
可这蒙面巾挑飞之后,露出的那张脸,秦真看着是有点眼熟,就是怎么也想不起到底在哪见过。
不过就从这人说早就杀了楚沉,成为北州之主来看,这应该是楚王府的人,年纪大约二十四五岁。
楚沉当时回到北州之后,那一带就传出了他弑父杀母杀兄杀弟的传闻,楚王府几乎是一夜死绝,只有楚沉那个庶出的大哥楚华得以逃脱,至今不知所终。
如果她所料不错,眼前这位就是楚华了。
秦真刚要说话,就听那人说:你真是命大啊,三年前我连刺你十几剑,将你抛入急流之中,你竟然都没死!
他说着,朝秦真抬起长剑,今日我就要砍下你的头颅,手脚,让你死个痛快!
剑光滑过秦真的眼眸。
有一瞬,她脑海中浮现出被眼前这人一剑刺穿胸膛的景象。
那是一场滂沱大雨的百人围杀。
那是她忘却的记忆。
本就身受重伤的秦真被刺了很多剑,在单薄的身躯上留下了数个血窟窿。
她穿着与楚沉互换的白色外衫。
鲜血把白衫染透了。
秦真忽然想起了一些之前发生的画面,头疼欲裂,手上无力几乎提不动剑。
就在此时,楚沉自夜色中踏风而来,一手将她揽入怀中,一掌将那人打翻在地,沉声道:楚华,你找死!
楚、楚沉,你回来了。秦真甚至昏沉,勉强睁眼看着楚沉,眼前出现了几道重影,我
她想起了一些三年前的事,又累又困。
此时也不知道应该先说哪件事。
楚沉温声道:你累了就闭目歇息,剩下的交给我。
好好。秦真撑不住了,缓缓闭上双眸,昏睡了过去。
楚沉一手抱着她,一手接住她脱手而出的长剑,对上楚华以及一众黑衣人,只字不语,一剑就砍下了楚华提剑的那条胳膊。
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
待到楚华凄厉地痛呼,扯下衣袍抱住不断冒血的伤口的时候,楚沉已经将屋顶上几个黑衣人都一剑封喉。
一时间,鲜血飞溅,一具具身躯砰砰倒地。
深夜寂寂,杀机四起。
老神医原本看着平日里被自己使唤着钓鱼、采药、熬汤做菜的年轻男子变成了另外一副完全没见过的摸样,顿了顿,还喊道:血、血都溅我屋子上了,你看着点啊!
楚沉头也没回也应了一声:好。
第66章 结局
秦真这一次昏睡得格外久。
久到神医给她施了三回针。
楚沉招来随从把那些死了的、半死不活的黑衣人都带走, 把血迹都清理了,将整个茅屋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连神医种的那些花花草草、被踩坏了的屋顶都修了修。
楚沉一直守在她床边,老神医熬好了药、人参汤, 端来什么他就亲手喂她喝下去。
外界的一切,秦真都不知道。
她做了好几个梦。
梦里全是她和楚沉。
那些她遗忘了的,三年前一起逃离京城,在路上的点点滴滴在梦境里拨开重重迷雾,清晰地一一重现。
在梦里, 她的随身玉佩分明是身上没有银两, 随便找了个当铺当银子了。
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庚帖交给楚沉?
那是楚沉受了伤, 她得脱了他的衣裳才能医治,但楚沉十分看重清白, 死活不让脱。
秦真只能写了自己的庚帖给他, 说日后他要是真的因此娶不到夫人,自己就赔他一个, 庚帖为证,绝不食言。
楚沉这才勉强从了。
还有赠出去的佩剑, 哪里是她要赠啊,明明是情急之下拿错了, 她拿了楚沉的, 楚沉拿了她的, 逃亡保命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
最最离谱的三年之约, 她当时跟楚沉说的是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快则两月、迟则三年三年后, 我一定回来北州与你共醉!
怎么到了楚沉嘴里就变成了你回去之后千万不要喜欢别人, 快则两月, 迟则三年三年后,我一定来北州与你成亲。
字是没改几个,但意思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