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佳文看看祝遥:不坐啊?
祝遥:坐。
她一边拉椅子,一边看闵佳文抓起秦恬的手指亲了一下,觉得秦恬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闵佳文问:你和你的曲老师怎么了?
祝遥:
怎么人人都知道?有这么明显的么?
祝遥:说来话长。
那你正好慢慢说啊。闵佳文笑:不然只有哈密瓜和火腿下酒,也太寡淡了吧。
祝遥想了想该怎么说:我今晚去曲老师爸妈家吃饭了。
见父母啊?秦恬惊了:你这进展神速啊!
不是,是她相亲对象见父母,我被一起叫去了。
你曲老师怎么这么渣?!秦恬一拍桌子站起来。
谁渣了?
祝遥开口的同时,闵佳文又抓起秦恬的手指亲了一下:先别激动,听完。
秦恬又怂怂的坐下了。
祝遥又说一遍:不是她渣。
她提前跟我说这事了,问我要不要阻止她,要是我阻止,她就不去。
祝遥回忆一下:大概问了我两遍,还是三遍?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她?闵佳文饶有兴致的。
闵老师我发现你挺八卦的
闵佳文喝着酒笑:你一3D立体鲜活人物就在眼前,不比剧本上的纸片人有意思?
祝遥跟着她喝一口酒:我阻止她才奇怪吧。
她就是陪我体验剧本而已,我们又不是怎么着了,我凭什么阻止她?
大概凭你喜欢她?闵佳文问:没想过追她?
祝遥愣了愣:她以前是我老师啊追她,这也太
禁*ji了吧。
闵佳文满不在乎说一句:现在又不是了。
怎么说呢?祝遥挠挠头:我以前面对她的时候,从没这么想过,就一直想的是,等我长大了我也想变得特厉害特成熟那种,站在她身边也不幼稚不输那种。
你也说是以前咯,现在呢?闵佳文挑挑眉:你们应该已经亲过了吧?
祝遥脸一红。
真的啊?秦恬吃着瓜,跟猹一样在瓜田里上蹿下跳:佳文姐你怎么知道?
她问闵佳文的时候都不敢看闵佳文,就对着祝遥问,有点好笑。
闵佳文说:祝遥能把贺小枝初吻那场戏演成那样,不是很明显么?
祝遥说:亲是亲了
闵佳文:直说有没有感觉。
祝遥:有。
那可太有了。
但是?
曲清澄她祝遥盯着自己酒杯里的酒,冰冰凉凉,在酒杯壁上挂出眼泪一样的液体:她是一个从小到大没吃过苦头的人,这是她妈的原话。
考学,就业,相亲老实说,她那相亲对象真挺不错的。
她可以就这么过一辈子吧?一点苦头都不吃的。祝遥冲闵佳文笑笑。
闵佳文哼一声:除了她喜欢女人这一点。
秦恬说:祝遥你就是怂。
祝遥承认:我是啊。
她忽然想明白一点她不敢追曲清澄,不是怕曲清澄不答应,而是怕她一追,曲清澄真答应了。
破坏曲清澄的顺遂人生,她负得起这个责么?
她都不知道自己谈起恋爱来会是什么样。
她现在对爱情的全部理解,只剩祝映岚那一句颓丧又恶毒的骂声:祁胜军那狗东西在她耳边挥之不去。
还有祁胜军面对现任妻子和小儿子的那张脸,一起吃饭时西瓜最中间的那一块再也不会让给祝遥。
祝遥很清楚两人如果在一起,当责任压垮了爱,最后会走到怎样不堪的地步。
她对爱情没丝毫憧憬,这样的她,配去破坏曲清澄的顺遂人生么?
配不配的,你自己问啊。闵佳文端着酒杯笑,视线投向祝遥的身后。
祝遥一惊,回头。
曲清澄一张清雅的脸,在酒吧昏暗灯光下模糊的淡淡的。
她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带来一身外面夜里凉风的气息。长发一点点乱的粘在额头上,像是很快走过来的。
可她现在站在祝遥面前,呼吸平顺,又像只是慢慢走过来而已。
她温和笑着问:要问我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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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遥慌乱站起来的时候,碰翻了面前的酒杯和果盘,琥珀色酒液流到铺了火腿的哈密瓜上,又流到桌上,一片狼藉。
酒吧里又格外安静的,悠扬音乐都放得小声,其他桌客人纷纷朝祝遥看过来。
服务生认得祝遥是常客:没事,我来收。
祝遥站着等他拿抹布来擦桌子,不得不与曲清澄面对面,曲清澄把风衣解开,露出白色的高领毛衣,又问了一次:要问我什么呢?
祝遥只问:你怎么在这儿?
猜到你在这儿了。
所以送完赵先生以后过来了?
话一出口祝遥就愣了。
这句话的语气太尖酸了,尖酸到她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她叹了口气,让出里面的位置:你去里面坐吧,里面地板没洒酒,干净的。
曲清澄笑笑的坐进去:闵老师,秦老师。
秦恬大笑:你可别骂我了!叫我秦恬就行。
曲清澄问:你们聊什么呢?祝遥到底要问我什么?
闵佳文说:她得自己问。
祝遥抿抿嘴,开口:你觉得赵先生怎么样?
曲清澄淡淡笑一下:你希望我觉得他好,还是觉得他不好?
祝遥也不知道。
如果曲清澄觉得赵先生好,便是她一往无前的顺遂人生,和祝遥自己的一阵酸涩。
或许不是酸涩而已,是那晚猛跑之后,钝刀子反复割在喉咙里的疼。
连带着心都揪起来。
如果曲清澄觉得赵先生不好,便是祝遥的海阔天空,和曲清澄自己未来的遍地荆棘。
祝遥敢上前一步牵住曲清澄的手,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护她周全、像以前一样一点苦头都不用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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