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没有了笼子,想从这出去也是没那么容易的,屈修燃手脚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从储物戒中拿出来一条鞭子来。
尉迟渊先蹲在地上, 用那东西挑起屈修燃的下巴,粗狂的鞭子滑过这人细白的脸颊,一直到喉咙。
害怕吗?
他和屈修燃印象里的尉迟渊不太像,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
即便是系统给他的梦境中,尉迟渊给人印象也依旧是高冷矜持的, 没有疯到这种程度, 仿佛是经历了那么多次死亡才出现了个疯子一样的尉迟渊。
系统:某种程度上来说, 你也是自作自受。
屈修燃不在意:一想到这么个疯东西是我造出来的,只会让人更兴奋了。
他已经把尉迟渊搞疯了。
对方拦腰把屈修燃抱起来, 而后绑住手腕吊在墙边。
指尖滑过背部,像是在确定位置。
第一下抽在背上, 屈修燃闷哼了一声,早就知道要来这么一遭。
不想发出任何声音,不想让这人感受到和他一样的报复的痛快/感。
也许是因为之前打斗中已经受伤麻木, 鞭子打在身上并不太疼,只是在后背留下了一道道红痕。
那一声以后,屈修燃没再发出一丁点声音, 他闷声在心里数着自己挨了多少下,牢牢记在心里, 他早晚有一天要全部, 加倍报复回来。
一开始还能清醒, 到了最后因为受伤流血太多, 头脑已经开始混沌, 这场折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他侧着身体。
也许他彻底死亡以后,就可以退出这场幻境,也能结束被身上的痛苦。
他后背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屈修燃背部的线条也很流畅,虽然清瘦却并不很瘦,人又白,此时多了几道鞭痕,在皮肤上非常显眼,有些破碎感。
身后的人忽然停下来,拉着屈修燃的脖子将人转过来,对方捏着他的脸:知道错了吗?
又是这句话。
眼神迷茫的青年眼睛无神,实在漂亮,从头到脚都漂亮,他轻轻抚摸过屈修燃断掉的手腕和小腿,即便是已经残破了也能感觉到从前的美感。
就是这样一个,分明应该是漂亮花瓶的家伙,杀了他十几次。
尉迟渊将人拽到面前,又问了一次:知道错了吗?
屈修燃视线很模糊,眼前的黑气让他什么都看不清,他伸手想要将黑气挥开,手却动弹不得。
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死掉。
他听见熟悉的声音透过黑暗传进他耳朵里:知道错了吗?
和梦中一模一样的声音。
他知道错了吗?
屈修燃模糊地想,自己究竟知不知错,这些人都问他知不知错,而他不过是不想被人踩到脚底,这也是错吗,可所有人活在这世上,有谁甘心天生就给别人当陪衬的?
只不过是想要得到自己应得的地位,在原著中却要经历那样的结局,屈修燃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踩在他脑袋上来,他要让这些人在他之前痛不欲生。
我何错之有?
他声音很轻,很好听,尉迟渊没听清他说什么,替他擦了擦脸上的血,却听那人更大声说了一句:我没错。
我没错
强烈的恨意和嫉妒裹挟着屈修燃的神经,上丹田一阵阵发热,那一刻头脑中的恨意仿佛有了实质。
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原本混沌的视线终于变得清晰起来。
一股子灵气忽而被引入丹田,屈修燃原本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成拳,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一拳打在了太阳穴上。
那股子灵气冲破一直凝固在眼前的黑雾,他浑身充盈起来的力量仿佛在身体里点燃了一把火,屈修燃转了转脖颈,在对方还没回过神来时,一脚踹在脑袋上。
他身上爆发出的灵识将识海中的身体修为拔高,比起灵气更多是爆发力,接下来的对打之中,屈修燃处处站上风,最终将尉迟渊幻境中的身体踩在地上。
屈修燃浑身是血,都是尉迟渊的血,他像是浴火重生一般。
想杀我?他弯下腰,捏着尉迟渊的脸,你想杀我?
对方眼角流血,看着屈修燃,一次又一次,屈修燃总是能把他打倒,从小到大,只有屈修燃一个人,似乎成了他全部的恐惧和梦魇。
他这一剑刺穿了尉迟渊的耳朵,剑往上一挑,耳朵就掉了下来,不仅是耳朵,接下来的时间里,手指脚趾,身上的每一块皮肤都被屈修燃毁得差不多。
最后人被丢进地下室里。
他想和这人慢慢玩。
饶是再坚强的人恐怕也受不了这种折磨,尉迟渊在地下室很快晕死了过去,随着昏迷的瞬间,这次的识海幻境也一同破除。
屈修燃从梦境里清醒。
他坐在床上,虽然在梦中场景无比血腥,醒来的屈修燃却觉得浑身轻松,他揉了揉脖子,从未有一刻感觉到浑身的意识如此清澈。
这真是好差事。他和系统炫耀,杀人就能开启识海,看来早就应该给尉迟渊试试那药水了。
系统沉默了,屈修燃快点开启识海,说不定就很快可以从识海里找到系统的本体。
他虐打尉迟渊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坐在床上,屈修燃尝试凝神聚气,他感觉到上丹田有了明显的变化,那里充斥着更加强劲的一股子气,闭上眼睛,果然眼前的黑气被冲散开了不少,眼前显现的环境却是屈修燃小一点时候生活的那个小村子。
这里应该就是他进入识海幻境里的场景。
屈修燃需要找个远离尉迟渊偏殿的安静地方进入识海,否则尉迟渊这人意识力太强,他很有可能再次被拖入对方的识海幻境之中。
屈修燃这天因为查看自己的身体变化,去学堂很晚。
盛玉一上午都在写写画画,有些心不在焉,盛泽看着他,丢了个纸团过去:哥,帮我也弄一幅,老头一直盯着我。
盛泽的字画拿不出手,又被私塾先生看得紧,只好求助盛玉。
后者却没有回答他,把纸团揉两下丢掉了,晌午私塾先生才刚一离开,盛玉也离开了自己的位置。
盛泽连他人影都没看见,只能等人走了又坐在盛玉刚才坐的地方抱怨:干什么这么着急,连和我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盛玉画的东西没摊在桌面上,而是用一张薄纸紧密盖了起来,上面墨水也差不多干了,从微微透出来的部分可以看见是一张人像。
我哥这画得谁?
盛泽手一拽,把那张盛玉画了小半天的画从下面拽出来。
看清画中人的眉眼充满傲气,像是狐狸,也像某些心思很坏的妖精,脸上带着伤也很美。
异常富有神韵的一幅画,应该算是他见过盛玉画的所有画里面最传神的一张。
盛泽把纸抽出来又仔细看看,摸摸下巴,又拿给自己书童看: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呢?
在哪见过?
书童眼睛比较尖,立刻轻声回应:这不是,就像那位吗?
谁?
小书童想了想,才趴在他耳边说:就,屈家那位。
盛泽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谁,等反应过来视线又重新落在那张画上,忍不住叫出了声:屈修燃?你说我哥画的是
他喊完这一声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急忙捂住了嘴巴,但此时也来不及了,大多数人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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