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大雪纷飞,屈修燃氅子底下手里拿着精致的小手炉,因为步子快衣摆向后飞,一路上几乎无人敢光明正大地看他,美人虽美,却因喜怒无常,心性恶劣,只敢偷偷瞥一眼。
才刚一到温泉,屈修燃便将衣服褪去,只留下里衣,又让盛玉点上熏香,而他本人慢步踩进了温泉池中,靠在池岸边仰着头,舒服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比起讨好侍候别人,他果然更喜欢被人伺候。
水面漫过胸口,屈修燃将才系好的领子拽开,浑身的疲乏和凉意都被温泉冲淡了。
这时候如果有人能帮他舒活一下筋脉,简直再舒服不过:
过来给我按头。
盛玉原本坐的远,不愿意靠近水源,听见屈修燃的话,脚步声隔了一会儿才重新传来。
他的手指长而有力,按摩的力度恰到好处。
屈修燃舒服地躺了一会儿,夸狗狗一样反手挠了挠这人的下巴:真懂事。
盛玉垂眼,嘴角露出一点嘲讽的笑意,他坐在屈修燃身后,撩起屈修燃的长发,这般强势自大的屈修燃头发却异常柔软细腻,从指尖滑过时像绸子一般。
最开始他在屈修燃身边伺候也会帮屈修燃整理头发,那时的盛玉别说伺候人,从前自己的头发都是奴才给打理的,故意也好无意也罢,每次都拽下来不少头发,弄疼了屈修燃,屈修燃便是大发脾气,两人恨不得要再打一架。
这纨绔子弟娇纵恶劣,看起来像只懒洋洋的猫,却是只老虎,不知何时会对谁伸出利爪咬下去。
盛玉手掌将屈修燃的头拖起,指尖刚好碰到脖颈,在水中浸泡后有些发热的皮肤又软又滑,他将屈修燃的头放在自己腿上,故意把屈修燃脖子抬高,让对方不那么舒服,手指一点点抚过这人的额头,指尖按压。
只要稍微低头,就能看见这纨绔子弟的胸口。
这般清瘦的人,好像只要捏住脖子就无法挣扎,只能被他完全掌握。
就在这时候,屈修燃忽然回头,那张艳丽的脸猝不及防撞进盛玉眼中,眼睛被蒸腾的有些湿:你还真是天生侍候人的命,还修什么仙,我看一直给我当奴才也不错。
他这话里面有五分是羞辱,也许还有五分是嫉妒。
盛玉年纪比他要小,修为和天赋却非常惊人,甚至在日后家世修为都能够超过屈修燃,现在的盛玉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狼崽子,看不出狼形,反而像只温顺的乖狗狗,可屈修燃却知道两人不同命,以及这人的本性。
盛玉是个有野心有能力的大威胁。
他想从盛玉脸上看出隐忍和怒意来,可盛玉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贴在屈修燃脖子的掌心微动,语调凉丝丝的:
那也要您有福消受才行。
在系统给屈修燃构建的梦里,这人也是这般掐着他的后颈,将他整个人从石床上提起来,再重重摔在地上。
屈修燃微微挑眉,缓慢转过身,用手心捧起盛玉的下巴:
怎么,你想杀了我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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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A大校霸顾闻泽是个拽哥,传闻中他张扬跋扈,打起架来像条疯狗,曾有过一打四的光荣战绩,人送外号小李奎。
军训时所有男生都剃了板寸,只有他留红发狼尾头,小李奎故而被学生会约谈。
学生会长符长安,圈内知名富二代,肤白貌美,笑起来眼睛弯弯纯良无害,像只白兔,却是雷霆手段,大家背后都叫他笑面虎。
学生会找了小李奎三天,没找到人,最后是符长安在公共浴室和人碰面。
顾闻泽彼时正坐在板凳上擦头发,那头红发张扬又野性,湿漉漉地一截搭在锁骨和脖子上,眼神散漫,却清瘦漂亮地像个女人。
不是李奎,分明是红发塞壬,是海妖。
他拽着符长安的领子,把那又高又白的男生甩在墙上,拍了拍脸挑起下巴:哪儿来的小鸡仔?
符长安垂着眼睛看他,模样单纯无辜:学长,收保护费吗?
手指轻滑过顾闻泽瘦而有力的手腕,红着眼睛趴在顾闻泽肩窝,活了二十年,符长安最擅长装乖:我被人欺负了,好害怕。
再后来,有同学目击称校霸顾闻泽因着装不规整被叫去学生会长办公室约谈,还称其被学生会长按在墙上,头埋在颈窝,像在打架。
第二天,往常将校服开到第四颗扣子的顾闻泽竟规整穿上了校服,若隐若现露出的一截脖颈上,贴着Hello Kitty的创可贴,嘴角也破了一块。
别问为啥没有独卫,为了剧情发展大家就在北方的公共浴室地区上大学。
第2章 给我垫脚
两人对视片刻,盛玉才收回手。
对方似乎并不将他的威胁当回事,莫名让屈修燃更加不痛快,他拖着这人的领子,在岸边将盛玉的头往下压了压,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的很近。
少年气未褪的盛玉那张脸轮廓深又带些美感,毫不躲避注视屈修燃的眼睛,可屈修燃偏偏就想要去掉他那份锐气:
下来。
他伸手扯盛玉的外衫,将平整死板的领口拽得乱八七糟,后者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徒然增加,屈修燃同样用力,不管不顾拽着盛玉将人往水里拖。
天很冷,屈修燃来温泉前带了换洗的衣物,盛玉却没有,如果直接进入温泉,盛玉回程的路途中一定会寒气入体。
可盛玉被人拖着,却并没过分挣扎,身体缓慢地滑靠进水池里,一瞬间,温泉的热和湿裹挟着屈修燃身上的香味,充斥他的感官。
屈修燃人有些清瘦,但并不羸弱,蒸腾的水汽里衣服全部紧贴在身上,衬托他身形挺拔好看,黑而密的长发一半垂在脑后,一半漂浮在水面上 。
像是摄人心魂的鲛人,他笑起来,那张脸的攻击性被削弱,全剩下艳。
舒服吗?
他故意将人往池水里按,几次按下去,又拖着脑袋拽起来,盛玉再抬头时整个人都湿透了,头发丝丝缕缕贴在脸上,倒是不狼狈,反而更加野性,他身上总是有些从容不迫。
屈修燃方才在水里游了一圈,浑身上下都已经暖透,而刚进来的盛玉身上却很凉,他看着这人的表情,想要羞辱对方的情绪再次涌上来,两只手指捻起盛玉的手。
盛玉手长得出奇好看,手指修长,手背上有颗小痣,握笔研墨时骨节分明,那是双养尊处优惯了,养出来的少爷手。
屈修燃捏着他的指尖,像对待什么物件:我泡好了,你给我垫脚。
盛玉的眼睛是很浅的浅棕黄色,面无表情的时候像是某种未长成的野兽,不回话。
用你的手给我垫脚,听不懂吗?屈修燃手背拍打盛玉的脸,一下两下,不疼,是个威胁的意味,到了第三下就再一次被捏住手腕。
盛玉要比他高一点,此时站在屈修燃身后,一张脸面无表情,像是将屈修燃整个人困在温泉池与身体中间。
他不仅没有听屈修燃的话,还将手伸向了这人的脖颈,猝不及防捏住了屈修燃脖子那一截骨肉。
盛家山下有种蛇精,模样艳丽而性子狠毒,平常看起来与正常百姓无异,但最喜欢吸食人的精气,曾经为祸一方。
想要抓住这种蛇精也非常容易,它们被碰到脖子就像被猎人捏住了七寸,动弹不得任其摆布。
因为蛇精长得美,性子坏,当时附近村落里有些壮汉总喜欢抓蛇精回去亵/玩,盛玉撞见过几次,也制止过几次,但总是会有一不小心看到那场面的时候,往日里奸诈嚣张的蛇精被人在床上欺负的惨兮兮挂着两行泪,那模样确实漂亮。
只是彼时盛玉并不理解世人对这类美人的痴狂,只觉得恶俗。
可他看见屈修燃的第一眼,就想到了蛇精。
而这一刻的场景几乎立刻和屈修燃梦中的景象重合,潮湿黑暗以及永远没有止境的折磨恐惧在梦中经历了太多次,屈修燃的身体似乎已经有了下意识的反应,瞬间的恐惧袭来,让他四肢都有些僵硬。
如果换成别人恐怕已经吓坏,可屈修燃这般顽劣,即便是面对恐惧的情绪,心里也只有恨意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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