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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忱还记得副会长曾嬉皮笑脸地和自己说:“反正还有你嘛。”
副会长表情几番变换,似乎是被舒忱气着了,但周围还有其他同学在场,他硬是挤出个笑来:“说那么难听干嘛,行,我负责就我负责。”
舒忱得了副会长的保证,不想和他过多言语,转身就走。却不知身后有人和副会长道:“刚才和你说话的人是一班的那个少爷吗?看起来蛮金贵的,我还以为他才是会长呢。”
“会长和副会长又不是家里有钱就能当,还是要看能力,不然为什么我是副会长。”
那人不明所以,顺着夸了句:“那你还蛮厉害的,能当副会长。”
是啊。所以副会长才觉得舒忱是他手下的小兵,而不需要自己事事亲为。
副会长一切安排好了元旦出游的计划,结束表演后他就能直接离校去玩,谁知舒忱横插一脚,让他不得不留下负责调度。
此时已不见舒忱的踪影,副会长心里暗骂,觉得舒忱真不负责。他烦躁地通知节目候场,被人嘴“能不能态度好点”。副会长差点和人吵起来,却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因为他看见学生会的李老师来检查工作了。
李老师踩着高跟鞋,拎着小包,见了副会长例行问了几句工作情况。她并不负责元旦晚会,又只挂了个指导老师的名头,问也问不到工作细节。副会长一一答了,她满意点头,说:“挺好,刚才主控的老师夸学生会工作做得不错,认真负责,值得表扬。”
也正是因此,李老师面上有光,就想来后台检查工作。
副会长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李老师又见副会长一人在这儿,问:“就你一个人负责吗?其他人呢?”
副会长对舒忱有怨,恰好李老师又问起,他有处发泄。他想,反正舒忱就要退会了,批评两句又没什么。再说了,舒忱算是他的下属,怎么还有自己先跑的道理。副会长点头,说:“对,本来还有舒忱负责,但他现在已经走了。”
舒忱。是个熟悉的名字。
李老师冷哼一声,“这么不负责任的学生,也没必要留在学生会了。”
“可能因为舒忱想退会吧。”
“想退会也得把手上的工作做好,之前的事还没让他长教训。”
李老师示意副会长去找舒忱过来,“晚会没结束前谁都不能走。”
殊不知舒忱只是去上了个厕所。他和岑蔚然说说笑笑地回了后台,打算最后和其他成员及副会长做工作交接,然后两人就去观众席看完后半场演出。
见到李老师之前,和舒忱相熟的小学弟偷偷来通风报信。他表情有些担心,和舒忱说:“那个学长,学生会的李老师正在找你,她好像挺生气的。”
舒忱听到“李老师”三个字就心里不适,但他没做亏心事,倒也还好。舒忱便问:“她找我什么事啊?”
小学弟不太清楚,他摇头,说:“不知道,副会长也在找你。”
难道节目出了什么岔子?舒忱不信任副会长的工作能力,闻言忙跑向后台,然而迎接他的是李老师劈头盖脸的训斥。
李老师没给舒忱辩驳的机会,张口就来:“舒忱,我只以为你做事欠考虑,没想到你这么不负责!晚会还没结束你就提前偷跑,你还记不记得你是学生会成员?!这么大一台晚会,你好意思丢给别人负责,都快成年了,做事随心所欲,不负责任,以后你还怎么进社会,凭你家庭条件好,能为所欲为么!”
舒忱下意识看了副会长一眼,可他在旁没吭声,面上还一副老师说得对的表情。
舒忱简直要气笑了,但这笑在李老师看来就是对她权威的蔑视。她如一头发怒的母狮,当着后台这么多人的面大声斥道:“你还笑得出来!目无尊长!蔑视老师!你不想留在学生会就给我滚出去!”
舞台音效巨大,主持人已经在台上开始报幕。可后台变得静悄悄的,候场的表演人员,学生会成员,全都怔住了,偷摸打量着舒忱。
舒忱有时非常讨厌自己的性格,比如激动时就讲不出话来。他幼时受了欺负,气急了只会说“这样是不对的”,可毫无威慑力的说辞只会让人变本加厉,而他哇哇大哭。现在他17岁,口才和情商被锻炼得很好,只是遇到这种情况,他的喉咙还是像被堵住了,有哭泣的冲动。
舒忱不能哭,后台的人都看着呢。但他也说不出话,因为开口就会流泪。
有人上前,把他护到了身后,隔绝了所有的打量。
岑蔚然面无表情,嘴唇因为怒意而抿得很紧。“先别看热闹了。”他示意下一个节目的负责人,“你们准备上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