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最近都看了什么电视剧?不知道意思的词,能不能别瞎用。
关山河一激动,险些把温度计咬断。
贺沐憋不住,笑了笑说:那是自然,他可是我学长。
等孩子们去刷牙,贺沐取走温度计。
关山河缩在被窝里强调自己不严重,公司里有事,他还要去公司。
38度7。贺沐绷起脸,学长,今天除了被窝,你哪也别想去。
公司
贺沐打断他:电话,电脑远程监控。公司没了你就不能运转了吗?
关山河想要跟他理论,可实在没什么力气,而且那人说完话,便只丢给他一个背影,看上去,似乎生气了?
生病的是我,你生哪门子的气。
关山河感到莫名其妙,但确实无法下床,本想在床上多睡一会儿,等情况好点再去公司,结果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中途好像被贺沐喂了小半碗稀饭之后,又塞进去两颗药。但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在梦境,他一时难以分清。
酣畅淋漓的睡了一觉,刚开始并不太平,身体仿佛在坐过山车,时上时下,跟着又穿沙漠翻雪山,时热时冷。
这些年的甘甜和苦涩,在时上时下,时热时冷中又过了一遍,他忽而发现,他的前半生,委实没什么意思,到后来,竟生一丝绝望来。
后来,他忽然被拉进了避风港,那里宁静、舒适、且安心,连带着将那一丝绝望都赶跑了。
是啊,他长相、家世都令人羡慕。在家里行二的他却继承了家族企业。有一对可爱的龙凤胎,还从婚姻的坟墓里爬出来。他什么都有,为什么要绝望?
关山河悠悠醒来,他在第一时间感受到身边有其他人的存在,因为那人紧紧地抱着自己,如视珍宝,即便两人身上都是汗哒哒的,对方也没有松开的迹象。
房间很黑,不知道是天色已晚,还是窗帘被拉严了他知道,贺沐卧室的窗帘遮光效果非同寻常的好。
他动了一下,想拿手机看下有没有人找他,顺便看眼时间。
结果,手指头刚碰到被子边缘,就被人一把抓回来,塞进被子里。
贺沐的声音近在耳边:醒了?好点了吗?
他说话时带出的温热气息喷在关山河脸颊上,关山河不自在地用肩膀向上顶了下:好多了。
回答完,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太沙哑了。
贺沐坐起来,打开床头灯,很快,一个保温杯塞到自己嘴边,是红糖姜茶。
关山河嫌弃地蹙了蹙眉。
贺沐说:发汗的,喝了好得快。
关山河还是不愿意喝,贺沐勾了勾嘴角:我不介意喂你,嘴对嘴的那
他话还没说完,关山河半杯入肚。
不知是不是生病味觉都离家出走的缘故,生姜的辣味不太明显,让人容易接受多了。
关山河补充完水分,又惦记上手机。
这次,贺沐没说什么,看他眼睛往手机上一瞥,就主动帮他拿过来:你助理给你打了个电话,我说你生病了,如果没有着急的事,就不要打扰你休息。他托我转告你,说什么事成了,好像跟昨晚的应酬有关。
成了就好,关山河舒了口气,昨晚他快要喝到胃吐血了。即便如此,还是给助理打了通电话,问问详情。
贺沐动作轻柔的下床,关山河一边听电话,一边看他。见他从床边抱起一个小盆,盆边搭着两块毛巾,应该是给他物理降温用的。
他接电话的工夫,贺沐里外进出好几回,好像还拿了冻冰块的盒子出去。
挂断电话后,贺沐又给他测了一次体温,发现体温回归正常,才松了口气。
贺沐叮嘱道:虽然体温正常了,但还要注意代暖,别让病情反复。
关山河嗯一声,去上厕所,回来正好撞见贺沐换衣服。
去哪儿?
接嫣嫣和霜晨放学。
关山河一愣,他这爸爸做的,太不合格了。于是,提议道: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
你身体可以吗?
可以,睡了一天,骨头都疼了。
那是发烧造成了。贺沐失笑,不过,一直躺着确实不舒服。时间来得及,我等你一起。
路上,是贺沐开的车,关山河坐在副驾驶上,想起自己的梦境。眼下驾驶座上的这位,就是那时的避风港吧。
察觉到他的目光,贺沐问:看什么呢?
关山河错开眼神,随口说:今天你没去店里?
贺沐冲他笑了笑:你这样,我怎么放心。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又不是没生过病。
他下意识的想这样回答,但忍住了。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里,反正,说不出口。
幼儿园门口,贺沐怕关山河感染风寒,没让他下车。他站在家长等候区,那位置,坐在车上的关山河刚好能瞧见。
于是,他看着自己的子女跑出来,一人拉着贺沐的一只手甩着玩儿,贺沐跟女老师聊了几句,那老师笑得如同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般娇羞。
关山河认识她两年多了,还没见她这样笑过。
等贺沐带孩子们上车,嫣嫣和霜晨一个劲儿地问他身体怎么样了,又同早上一样,测试他们的体温。
过了会儿,嫣嫣就和霜晨在后面玩起来。
关山河问:刚才老师跟你说什么了?
嗯?没说什么。
笑成那样,没说什么?
贺沐一愣神,随机反应过来:你吃醋了?
怎么可能。
贺沐哈哈一笑:没什么,就是夸嫣嫣和霜晨的观察日记写的好,让我改天把叶插的肉肉带去学校给其他小朋友参观。
关山河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一路目视前方。
晚饭是贺沐做的,小朋友的作业也是他辅导的。
关山河除了吃饭,就是坐在电脑前处理公务。
贺沐哄两个小的睡觉时,关山河也站在门边听他讲故事,冗长又无聊的故事,他的女儿和儿子是什么品位,竟然听得津津有味,太可怕了。
关山河实在听不下去,回屋洗澡。
等他出来,贺沐已经把两个小的哄睡着了,还递给他一杯姜茶,让他再喝一点。
关山河没有拒绝,喝完想起来牙白刷了。
贺沐正在浴室里洗澡,他白天睡多了,眼下也不困,看了会儿kindle,直到贺沐洗好出来,他才进去。
刷牙很快,出来却见贺沐在主卧的床上躺着。
关山河眉头一蹙:你怎么在我床上?
这,好像是我的床吧?
哦,那我去书房。
贺沐跳下床,一个箭步蹿过来,从后面抱住关山河。
关山河挣扎道:你放开我。
不放,你病才好,我去睡书房。
不,这是你家,我怎么好鸠占鹊巢。
我喜欢你占,我乐意让你占。贺沐人高马大,手臂很长,完完全全地把关山河锁在怀里。
病去如抽丝,关山河没什么力气,等贺沐主动松手,但他毫无迹象
松开。
再让我抱一会儿。
贺沐低下头,脸埋在他的肩头上,高挺地鼻梁戳着关山河的脖子。
学长。他的声音闷闷的,仿佛是从遥远的山洞中传来,不太真实,你生病的时候,我抱着你睡觉,你乖乖的躺在我怀里,当时我就想,你的病这辈子都好不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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