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风像针似的,一下一下,刺过围巾、外套,再刺穿皮肤。我站在红绿灯前,手cHa进外套口袋,脚边有个小水洼,风一吹,泛起了涟漪。
天灰蒙蒙的,像是快下雨,又好像只是不会亮的早晨。
我低头走进校门的时候,每个人都像是赶着时间上课,安静的走着,我觉得自己的脚步声特别响,就像回荡在脑海中的回声。
教室门一打开,空气像是瞬间被凝固了。
我低着头走向自己的座位,听见一阵低语,那些眼光在我身上打转,我知道他们在看我。那个突然消失、连假请得不明不白、也没说发生什麽事的张佑睿。
「欸,他来了。」
「也请太久了吧。」
「真好,听说他家人也不怎麽管他。」
我坐下,把包包放在脚边,什麽都没说,也没有人真的来问我,但那种若即若离的好奇、善意或恶意的猜测,在我肩膀上轻轻压着,像落了几片灰尘,怎麽拍,还是会沾在身上。
早自习还没开始,我就被班导叫去办公室。
我默默站起来,走过长长的走廊。办公室的门推开时,那GU热气迎面扑来,里头有老师正在泡茶,有人在改考卷,还有人一边讲电话一边皱着眉头,班导让我坐下。
「你这个月怎麽回事?」他看着我,「就快考试了,我知道很多学生会选择在家自习,你不想来我也能理解。但这样太临时了,当天早上才请家长打电话来,也没有说要请到哪一天,这样我们很难办事。」
我低着头回应道:「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叹了口气,语气放软了一点,「我不是要追究你什麽,只是希望你能尊重老师跟学校,再几个月就毕业了,这也是为你好。」
我点点头。
他大概也知道我不会多说什麽,最後只是说:「回去上课吧,有什麽问题可以再来找我。」
我走出办公室,走廊的冷空气迎面而来,与办公室内残留的余温形成明显落差。
我不记得那天的课上了什麽内容,老师说了什麽考试重点,也不记得谁和我说过话,甚至不记得自己中午吃了什麽。
整天就像是在播放一段静音的影片,我在其中,却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放学回家的路上天已经黑了,街灯像是一颗一颗无声的眼睛,盯在我的身上。
我把钥匙cHa进锁孔,开门,换鞋,走进客厅的时候一片安静,我打开了灯,沙发上摆着还没折的衣服,等我整理好衣服,走进自己的房间,看见那个纸箱还摆在原地。
没有寄件人,但我也知道是谁放的。
我打开过一次,里面是我的课本、衣服、鞋子,还有相机和笔记型电脑。
那之後我就没碰过它们,让那些东西静静地躺在箱子里。
就这样,日子一天又过一天。
和傅景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就像虚假的,他完全消失了,甚至早晨醒来,我都会以为那些日子是我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