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香烟他只抽了几口就没再碰了。
他向后一躺,夹着烟的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呈现自然的下落姿态。
缓慢燃烧过的烟灰堆积在顶端,没有掉落的迹象。
而男人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望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他抬手,想将香烟放进嘴里吸两口,可是那根烟在他发呆的时候已经燃得差不多了。
他用力将它捻灭。
弯曲萎靡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挣扎摇晃了两下,最终倒塌。
*
美女,到了。
司机将车停在公司门口,梁晚莺深吸一口气,把车费付过以后下了车。
时间有些来不及了,她先去打了卡,然后去了卫生间。
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红肿的双眼和布满泪痕的脸,觉得实在太狼狈了。
赶紧捧了两把水扑在脸上,清洗了一下。
从包里找出化妆品简单上了个妆,让自己的狼狈的状态看起来不是那么明显,她这才回到了工位。
开过会以后,施影跑过来问道:你今天怎么了啊,眼睛那么红。
梁晚莺弯了弯眼睛说:没事,就是没睡好,困得很。
施影担心地看了看她说:真的没事吗?
真的。
好吧,那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喊我哦。
嗯嗯。
梁晚莺打开电脑,准备做个PPT,她不能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需要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她把前段时间那批布料的方案收了尾,然后结了尾款。
喻晋把她叫到了办公室。
老板,有什么事吗?
喻晋说:我这里有个公益项目的广告策划,我想交给你亲自做。
梁晚莺接过来大致看了一眼。
贫困山区的公益救助。
嗯,这个项目资金不算充足,尽量就是花小钱,办大事。
梁晚莺点点头。
但是这个广告,一定要有号召力和影响力,还要有一种直击人心的感觉,虽然没什么提成,但是做好了的话我会单独给你发一笔奖金,你要全力以赴,需要什么公司都会尽力配合你。
我明白了。
梁晚莺这两天一直忙着搜集各种素材,今天也是,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施影喊她一起去吃饭,可是她没什么胃口。
我今天不是很饿,就先不吃了。
好吧,那要不要给你带点什么回来啊,万一下午饿了呢?
梁晚莺想了想说:那就帮我带个面包吧。
好。
我先把钱给你。
回来再给吧。
午饭时间,办公室的人差不多走光了。
突然变得安静,梁晚莺手上的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
她盯着电脑屏幕,脑子里杂乱的思绪疯涨。
不能回想,只要一想,那种窒息的感觉就会涌上来。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这几天,她和谢译桥再无任何联系。
她把他的微信拉黑了,但是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在拉黑电话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下班以后,她走出地铁站,低着头往回走。
路边有一个卖桂花糕的老奶奶,她佝偻着身子拎着一个竹条编织的框子,在地铁站出口叫卖。
桂花的香气浓郁,闻起来让人神清气爽。
梁晚莺走过去,问道:奶奶,这个怎么卖?
竹筐里的桂花糕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码在透明的盒子里,看起来很是可口。
哎,丫头,小盒五块,大盒十块,你要哪个?
要个大盒的吧。梁晚莺拿出手机,准备付款,却没看到付款码。
丫头,我没有那个什么二维码。老奶奶说,我不会弄那个东西诶
梁晚莺最近身上的现金也用光了,没有再取。
她翻了翻钱包,想看看能不能找出来十块钱,却看到了之前谢译桥送给她的那枚人民币戒指。
上面的折痕还清晰可见。
梁晚莺看着那张纸币,发了一会儿呆,最后还是递给了老奶奶。
她拎着桂花糕往回走。
本来已经平静很多的情绪,在看到那张钱的时候又隐隐有崩塌的痕迹。
眼眶微热,她咬紧下唇,试图将弥漫上来的泪意逼退。
走到小区单元楼下,她刚上楼,正准备开门的时候,突然有个人从身后抱住了她。
心跳蓦的漏了一拍。
莺莺,我来看你了。
梁晚莺转身一看,是简诗灵。
她还是像之前一样,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梁晚莺弯了弯眼睛笑道: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国外拍戏取景,刚回来没几天,这不是想你了吗?
快进来吧。
简诗灵进屋以后就扑到了沙发上,好累哦,不过我去的那个地方好美。
梁晚莺去给她接水,你们去了哪里啊?
不莱梅,你知道吗?
手上的动作一顿,思绪又开始发散,直到水装满了杯子全部溢出来她才反应过来。
赶紧将出水开关按掉,她强装淡定道:听说过。
那里真的像童话世界一样!
梁晚莺的思绪已经不在两人的谈话上,简诗灵说的话她也没怎么进耳朵了。
看她脸色这么不好,简诗灵叹了口气说:你还好吧。
嗯?为什么这么问?
我都听席荣那个家伙说了!简诗灵愤愤道,他那个人就那样,贱嗖嗖的,什么话都往外说。
梁晚莺低下头,我还得谢谢他呢,要不是他,我不知道还要蒙在鼓里多久。
对不起哦简诗灵有点内疚,毕竟之前她也煽风点火的,说了谢译桥不少好话。
她有点愧疚地说道:我看他真的好像很认真在追你,而且跟之前都不一样,以为你让他收心了,所以
没关系。梁晚莺无所谓地笑了笑,跟你无关,我也不是那种被别人三言两语就能煽动的人,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要不要喝酒!我陪你!简诗灵腾腾腾跑到冰箱那里,诶,没有酒诶,我让我的助理去买。
她说着,也不给梁晚莺反驳的机会,打了个电话,然后不多时,门被敲了两下,梁晚莺打开门,就看到有个年轻的小伙子左右手各提了一箱啤酒送了进来。
简诗灵咔咔咔熟练地开了十几瓶,男人算个屁!他只配当个人.型.按.摩.棒,不听话就换了他!
虽然梁晚莺很早之前就知道她这种口无遮拦的调调了,但是她还是能时不时地说出一些新的词汇,让她瞠目结舌。
梁晚莺按了按太阳穴刚想开口说话,简诗灵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下去,然后哇哇大哭。
席荣这个贱人!还敢害我闺蜜!他以为他是谁?我才不稀罕他,还敢威胁我,甩了他我分分钟再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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