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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吴思绮公主终于心如死灰,停止了抗议,麻木地任人带往西仆。
如同崇景一样,受王室恩泽和待遇,在小事上他可以自己做主,可是碰到家国大事,他身上的使命和责任都不可推卸。
——
“吴国国君收下了文书,并且约我七日后相见。”崇景说道。
楚季旸摇摇头:“他这是缓兵之计。”
说完,他拿出了一张十分轻薄的布纸给崇景看。
“这是我的细作拓印的吴国和西仆通信的密涵。”
“西仆如今答应明日三日后再出兵,偷袭你围困吴王的大军,如若这样,怕是七日之后,大军被围困,而你也将困在吴国。”
崇景眉头微皱,有些疑惑:“西仆怎么会在此时答应出兵,他们刚刚才损失不少,本来西仆人员就十分稀少,物资也不富饶,这次应该损伤严重,无力再出兵才对!”
楚季旸点头:
“按理来说的确如此,可你看这信上提到的吴国公主。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且不说他出不出兵,但至少口头上会迎合。你我二人,得做好两手准备。”
怕不是这位吴国公主,此刻已经在被秘密送往了西仆的路上了。
崇景听完始末,大叹一口气。
从窥见乱世开始,就得以猜测国与国之间的利益与交锋,现在才刚刚开始。
吴国的公主才年仅十六岁。
不知这位美丽且养尊处优的公主,要嫁往外族,嫁往一个比他父亲还年纪大的草原老者,该有多害怕。
可是吴国此举,虽然无奈,却有效。
“你怎么会了解那么多?按理来说,截下密涵的可能性极低。”
就算他在吴国和西仆都有细作,这也未免太过厉害了些,可怕了些。
再往细想。
而且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吴国和西仆的动作……
楚季旸大概早就知道了。
他知西仆会动手,知吴国会见死不救!
难怪楚季旸会在如此迅速的时间内派出神箭手。
崇景不敢深想。
他看着神色幽深的楚季旸,将心中猜疑散去。
既然已经结为夫夫,字成一体,他不该疑,有什么问题该问便是。
何况楚季旸本来就没有说过要放弃他的野心,甚至在天子面前也,敢明目张胆地向大崇的天子索要西仆。
所以,他理当有什么说什么。
二人一路走来不易,能成亲更是不易。
两人还有许多的时光要在一起,未来楚国和大崇王室,也将有更多的冲突。
莫疑,莫生间隙。
楚季旸听他问起,却也没有隐瞒。
当初他在西部行商的时候,遇到了买卖奴隶的队伍,正好瞧见的奴隶队伍中一个少年。
那少年比旁人都有所不同,他一眼看出就是外族。
这本来也正常,可是楚季旸也会一些识人之术,见那少年性格刚烈不屈,额宽目钜,觉得这少年或许是个人物,索性便买下了这那一堆人。
果不其然,少年正是来自西仆,并且从前还是个小领主的权势之家。
可惜的是,他的家族却因为得罪了西仆的领主呼延垣,所以被施以酷刑,惨灭了族。
他靠着忠仆替换了的身份,才九死一生,逃了出去。
可惜好不容易逃到了关口,却不幸被人捕捉,印下烙印,成了奴隶。
而那时候楚季旸早已窥见天下将乱,外族也蠢蠢欲动。
他觉得这是一个打开西仆的口子。
西仆草原民族自古以来就团结,所以很难找到突破口。
没有什么比仇恨,要更加让人安稳相信的。
少年被呼延垣灭族,从仇恨中苟活,决不会再效忠呼延垣。
能答应恢复他自由身,帮他复仇,少年自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为他效忠。
所以他用了特殊的办法驱逐了少年身上的奴隶烙印,允诺他荣华富贵与权势,帮他复仇,再训练之后,想办法让他再次回了西仆。
而他回去之后,在楚季旸的计划之下,也成功地成了西仆二皇子手下的人。
并且取得了其信任,颇有几分小权势。
听完此言,崇景不得不感叹楚季旸身上的确是有际遇存在的。
能碰到这样的事情,能慧眼识人,更能帮少年安排好身份。
一步步走下去,到今天能得到西仆的大部分情报,绝非偶然和运气。
天时地利人和……自古明君,皆诞生于此。
时也,势也!
他想起了崇阳,他身上亦有天子之风。
他善颁布法度,勤政爱民,且懂得识人重用,不拘小节。
在和平盛世,他自然能做好一个合格的君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