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走神了,一时失手,抱歉。”
只是帮他更衣,并没有什么,了清这般告诉自己,是他心思偏了。
“没关系的,师尊,也不是很疼。”
愿紫诛摇头,一滴泪恰顺着脸颊跌落,紫眸水光湛湛,叫人我见犹怜。
了清愈发揪心,用灵力化去淤青,抬手拭去那滴泪珠:“是为师的错。”
他没能隔着泪眼看清瞳孔中的深色。
刚擦了泪,乖巧的徒弟猛地撞他怀里,他踉跄着倒身后石壁上。
还未开口,毛茸茸的脑袋便搭在他的脖颈,随即传来愿紫诛娇软的声音,一如年幼时那个懂事的孩子:
“弟子应当服侍师尊,师尊,让弟子帮师尊更衣吧。”
“别……!”
话未说完,那丝滑的衣物便被丝滑退去,让愿紫诛动作丝滑地扔向远处。
而后是仅隔着血肉交织的皮囊相拥,距离近得仿佛心脏紧贴,能听见彼此血液的流动与胸腔内的震动。
只是承筐将动,虽震怒头举,而瑟瑟惮于入君眸。
被拥抱,了清将低吟压下去,浑身僵硬,不敢动一下。
打五年前徒弟搬出寝殿,他已许久不曾与徒弟这般亲近。
他从来以冷面示人,门人弟子也无人胆敢与他如此靠近,那些峰主,最多也就是抱住他的衣袖。
少有人如此抱他。
本因心疼徒弟而冷静下来的血液,再次翻涌。
了清回神,青筋稍现,抓紧愿紫诛的肩膀,似要推开。
对徒弟有不伦之心已然足够,不能再有别的心思了。
“无忧,停……咳!”
动手之际,有五指抓独木,惊得了清止了话语。
空着的手按住师尊的头,黑蛇喉咙涌出哭腔。
惯会伪装的徒弟俯首于师尊脖颈处。
泪水不及跳动蛇鳞处滚烫,啪嗒啪嗒跌下。
哭得了清都来不及顾及沸腾的血液,差点让流音剑飞出来大杀四方。
了清喘气,心里安抚流音剑,面上安抚哭包徒弟:“怎么,哭了?乖,嗯,先,松手。”
一字一顿,说得甚是艰难。
纯澈如莲、清冷似月的帝君连自己动手都很少,何曾受过这等对待,当即下意识召唤出流音剑。
不,不对,只是心跳过快,还不需要流音剑。
“无忧,乖,松开。”
热气上涌,折腾得了清意识动荡,忙颤声制止徒弟。
识海内的流音剑铮铮然有碎玉声,若非了清压制,下一瞬就能飞出来给人一榔头。
有些人尚且不知自己的小命存活于师尊仁慈之下。
素来听话的徒弟叛逆,摇头,泪珠洒了一池子。
倒也不算叛逆,还知道哭。
了清于恍神间这般想着,也这般告诉意图出鞘的流音剑。
水汪汪的眼睛凑到师尊面前,徒弟哭音不止,再浓的哭腔也盖不住其间的沙哑。
他哑声撒着娇:“我……呜,弟子想帮帮师尊。弟子见师尊似乎有些不舒服,师尊,让弟子帮师尊,好不好?”
这……还能帮的吗?
脑子嗡鸣一片,眼前只有那双自己欢喜不已的紫眸。
了清都不知道自己回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话。
只是很快便被素来尊师重道的徒弟拉进一场几让人四肢百骸都要飘然化仙的交相中。
池雾氤氲,浓郁得看不清全貌,遮住了其中的色变声颤,冠垂髻乱。
也掩盖住了将出未出的、震怒的流音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