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宰宜心中一紧,脚下匆匆,便往天养阁方向走,一边对身后嘱咐道:“燕儿,你且留下,安置好两位新来的护院,和寮兄弟。”
片刻后,绍宰宜来到天养阁,老远闻着一股恶臭从楼上传来,他思父心切,捂着鼻子急奔二楼。
只见父王呆呆地坐在床头,眼神暗淡无光,面无生气,原本只是灰黑的头发,变得花白如雪,衣服像很久没洗一样,沾满了灰尘、油腻、汗水,使得一些布片完全黏在一起。
几天不见,绍曲辛好像老了几十岁。
绍宰宜不由感到一阵揪心,又警惕地感觉到,这一切并非自然。以他如今的阅历,他猜测能够使父亲陷入天人五衰之神力,唯有昊宁帝一人而已。
一见绍宰宜,谆亲王声音破碎地唤道:“吾儿......”
绍宰宜知道,重大时刻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 '')('将到来,他两手垂落,鼻子似已习惯了恶臭。接着绷直了身子上前,恭敬地跪在地上,伏首磕头,战栗道:“儿臣在。”
谆亲王伸出手,掌心摊开,现出一方绶印。
这绶印,连日来一直握在手上,不知握了多久,绍宰宜接过去时,只觉热得发烫。
就像谆亲王生命的余火,也一并交了去。
待绍宰宜接过绶印,谆亲王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喃喃道:“吾儿......你记着。”
“儿臣谨记。”绍宰宜大气也不敢出,重责大任瞬间压在身上,如芒刺在背。
彻底告别自己的少年,真的能做到吗?
绍曲辛忽地抬起手,颤抖地伸出食指,戳着天花板,哑声道:“我走之后,你要提防绍涂辛......家族的希望,在你身上了。”声音低沉无力,语气却充满了刻骨的怨毒与恨意,竟对皇帝直呼其名。
绍宰宜心中一凛,低声但坚定地道:“儿臣,定不辱使命。”
昊宁二十九年,谆亲王薨逝,王妃悲难自抑,亦随泉下,天为之雪。王天资仁厚,妙手文章,长于筹略,历任节镇,恪勤无失,深孚众望。薨讯传出,京中叁日停鼓,九门缟素;诸王宿卫,皆佩麻戴杖,哭临其丧。是故昊宁帝绍涂辛、天下兵马大元帅、铁帽子王、厉亲王绍烈辛亲赴葬仪,追谥恭成公,由其嫡长子绍宰宜奉诏袭封,进号恪亲王。
葬礼期间,绍宰宜始终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
只曾闻名、不曾见面的皇伯,总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在绍宰宜行过跪拜礼后,忽然不经意地抛出一个问题:“观楼在什么地方,可有何故事?”
绍宰宜直觉地预感到,皇帝在试图窥探什么,紧张得流汗,回道:“观楼位于王府西苑,直通微臣为世子之居所,人迹罕及,唯微臣因此地高爽,以为习武之地,故家人常称为‘世子楼’。”
“哦。”绍涂辛淡淡地哦了一声,眼中却闪过一道凌厉的精光,一闪即逝。
绍宰宜一凛,心知此事必有蹊跷,绍涂辛定是通过皇土明宗之权能,掌握了未来之事。
即便自己不愿,也已然隐隐成为皇权的威胁,为今之计,不如未雨绸缪,早做打算。
父王临终前的叮嘱,言犹在耳:“家族......在你身上了......”
尸骨未寒,如何敢忘?
绍宰宜起身,抬起眸子,平视这位素未谋面的皇伯,却仍保持着谦恭有礼的态度。
目光交汇间,仿佛刀来剑往。
', '')